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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走出店內(nèi),乘坐扶梯緩緩而下。鐘誠隨口問鄭昕彥一些他在這邊的吃住行問題,祝琪禎只在一邊默然不語。 到了車前,鄭昕彥將電腦遞給她,卻轉(zhuǎn)頭對鐘誠說:難得遇上了,改天有空聚一聚吧! 好啊,鐘誠答,我電話剛剛已經(jīng)留給你了,以后電話聯(lián)系吧!拜拜! 兩人上了車,祝琪禎發(fā)動、掛檔,臨踩油門前,卻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一眼。 他還站著,身穿咖啡外套及牛仔褲站在路邊,癡癡地望著自己,樣子蕭索孤單,與背后促銷中的電腦城人cháo涌動形成鮮明對比。 祝琪禎趕緊猛地一腳油門,逃也似的離開 一個多月以后,當(dāng)祝琪禎以為鄭昕彥說的聚一聚只是客套時,鐘誠在QQ里告訴她:鄭昕彥晚上約吃飯。 |||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 那你去還是不去? 糾結(jié)中〒_〒 我看他第一次邀請我們,作為地主之誼,我們也應(yīng)該請上他一回,這次就去吧,還有我呢! 怕怕不知道見了說什么^_^quot; 那你就多吃點。 廣告詞哇?您還幫著趙薇打廣告? 是趙薇幫著廠家打廣告好伐?我說你別繞了,去不去啊? 去啊,您都幫我解決溫飽問題了,gān嘛不去???姐妹,咱就靠你了cap;__cap;y 閃了~~周扒皮來了。 周扒皮?誰??? 你哥?。?! ||| 晚上下班,兩人相約來到市里一家有名的特色私房菜館,鄭昕彥已經(jīng)提前到了,一個人坐著靜靜喝茶,見到兩人起身相迎。 我們沒遲到吧?一下班就來了呢!鐘誠笑著開玩笑,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祝琪禎隨即在鐘誠旁邊坐下。 沒有,是我早了到了。你們吃什么?鄭昕彥說著將菜單遞給她們。 這里我也只來過一次,七七點吧! 祝琪禎邊翻菜單邊隨口回道:你的第一次就是我的第一次。 氣氛一愣,祝琪禎抬頭看看兩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語帶雙關(guān)的話,馬上嘿嘿一笑,想什么呢你們?腦子里都裝日本片了吧? 另外兩人均是輕笑出聲,鐘誠用手肘一推祝琪禎,我們也沒說什么啊,是你對號入座了吧? 祝琪禎尷尬,若無其事地對服務(wù)員說:你們的特色菜,上個三葷三素就行了!說完將菜單遞出去。 聽完她奇怪的點菜方式,鄭昕彥也忍不住笑道:七七,你吃快餐呢?還三葷三素。 她吃快餐又不是這種點法了,見了每樣菜都想要,煩著呢! 鄭昕彥大笑,對,她在食堂點菜常常搞得后面排隊的人破口大罵。 誰罵了?祝琪禎不滿地辯駁,他們只是抱怨!抱怨懂么? 懂了,懂了,他們只是大聲抱怨。鄭昕彥頻頻點頭笑答。 氣氛因此而變得輕松愉快,三人聊著大學(xué)時光,很快店內(nèi)便燈火輝煌人來人往。 令祝琪禎擔(dān)心的沒話題沒有發(fā)生,與鄭昕彥的尷尬也沒發(fā)生,反而一派融洽和諧。 祝琪禎,要蛋定! 倏地,鐘誠的手機鈴聲大作,一看號碼,她先翻了個白眼,才接起,但語氣卻是非常尊重嚴(yán)謹(jǐn)。 你好,祝總是和七七在吃飯剛坐下不久,菜還沒上齊好的,一會兒見。 祝琪禎見她掛了電話,于是問:我哥哥這個時候找你gān嘛呀? 廉價勞工充分利用唄,除了加班還加送外賣! ???你要走了?祝琪禎頓感緊張,雖然剛剛氣氛不錯,但是就留她和鄭昕彥單獨在一塊,她可不敢保證還能侃侃而談。 嗯,鐘誠看著祝琪禎似哀求般的表qíng,苦笑著說:要怪就怪你們家周扒皮吧,整個一工作狂人。 那我們一起走吧!祝琪禎硬著頭皮說出這話,看也不敢看鄭昕彥一眼,她知道現(xiàn)在對方的表qíng一定糟糕透了。 不料鐘誠卻說:菜還沒上齊,你們再吃一會兒吧!她很清楚如果就這樣走了,鄭昕彥一定非常傷心。雖然現(xiàn)在七七已經(jīng)和東方乾結(jié)婚,但是她還是打從心眼里向著鄭昕彥那邊。盡管知道他們兩人已經(jīng)無望再在一起,但是鄭昕彥想多見見七七的心她還是懂的。鄭昕彥,你們慢慢吃,我今天先走了,改天再請你吧!拜拜!說著她拎起包便走,不留給祝琪禎一點機會。 但是鄭昕彥卻也站起,說:那就下次再聚吧,我也吃飽了。他感激鐘誠的幫忙袒護,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現(xiàn)在的祝琪禎害怕跟自己相處。 原本來到這個城市,只是因為太想念也太不甘,所以告訴自己,到她長大的城市去看看,工作幾年,說不定就心平氣和了。只是到了這里以后,看見每一條街道都會猜想這里是否是祝琪禎曾經(jīng)走過的又陸陸續(xù)續(xù)聽說了一些東方家的事想念變得更想念,不甘變得更不甘! 那個他心愛的女人,只因為家族間的利益,而嫁作他人婦。 她現(xiàn)在好嗎?他時常想。 只是,人總是那么貪婪,當(dāng)一個月前的巧遇后,他更加瘋狂的思念祝琪禎,跟原本打算得,只在這里生活幾年大相徑庭。最后他決定不再與自己的心較勁。 見見吧,只是見見而已 又是一個多月后,鐘誠提著祝琪禎的筆記本來到鄭昕彥的店里找他,說筆記本總是藍屏,七七最近比較忙,所以托她帶過來給看看怎么回事。 鄭昕彥扯扯嘴角牽出一個勉qiáng的微笑,她真忙! 鐘誠也是尷尬,別介意啦,七七你是知道的,做事總是比較極端。 鄭昕彥沒回答,打開電腦查看了一會兒,說:不像是中毒,可能是CPU風(fēng)扇或者主板散熱器出問題了,品牌機我們不能私自打開修理,所以只能寄回廠家看看什么qíng況。 不是吧?鐘誠大呼,那她最近的菜不是又得我收拾啦? 鄭昕彥輕笑,真沒看出來她這么愛勞動。說著他起身,從桌子上拿起一臺筆記本遞給鐘誠,先拿我的給她用吧! 小心翼翼地打開鄭昕彥的電腦,祝琪禎心qíng很復(fù)雜。當(dāng)鐘誠告訴她這臺筆記本是鄭昕彥自己的時,她的直覺告訴自己應(yīng)該拒絕,但是沖動的雙手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接下。 現(xiàn)代人的私人電腦,仿佛就像過去的日記,里面記錄著當(dāng)事人每一天的狀態(tài)。雖然電腦不能直白地寫下當(dāng)時的心qíng,但卻留下每天走過的痕跡保存著的賬號密碼,瀏覽過的網(wǎng)頁,收藏夾里的存檔,還有硬盤里的秘密! 她坐在g中央,在開機登錄頁面隨手按下鄭昕彥慣用的密碼,隨即傳來Windows系統(tǒng)音樂。 桌面上清理得gāngān凈凈,只有一個我的電腦、回收站和兩個文件夾,而其中一個文件夾的名字是77。 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她點開這個文件夾,里面赫然跳出的,通通是他們四年來的合照,有大頭貼、別人幫忙拍的,還有兩人舉著相機自拍的。 只是,上百張相片,全部都被做成了黑白色,背景幾乎全黑,只剩下兩張清晰的笑容。她用幻燈片模式,一張張自動播放著,黑白照里兩個人天真燦爛的笑臉,仿佛透著無限嘲諷,譏笑自己這個俗世紅塵里的凡夫俗子 快速翻下筆記本,她趴在上面嚎啕大哭,祝琪禎,她大喊,別去想他了!別去想他了! 她一遍遍重復(fù)著對自己說。 鄭昕彥都懂得愛qíng已經(jīng)死去的道理,為什么自己還不明白?他將所有照片做成黑白色,是在紀(jì)念死去的愛qíng,他雖然和自己同在一個城市,卻從未主動聯(lián)系甚至沒有透露一點消息,他約自己見面卻并沒有單獨相處的意思。 鄭昕彥是在進行一種儀式,與過去告別,重新開始的儀式。她了解鄭昕彥,他總是說: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他現(xiàn)在只是想在她成長的城市將她遺忘 自己對過去的不舍和對現(xiàn)在的不堅定,換來的是什么呢?與自己痛苦糾結(jié),與東方乾爭吵不和諧,與鄭昕彥呢?讓他背上破壞軍婚罪? 祝琪禎!要蛋定!要蛋定! 不知不覺,落葉紛飛,冬天緊跟著秋天的腳步,帶著寒意與各種節(jié)日紛杳而來,時間就在無波無瀾中平靜度過。 祝琪禎在兩個月前的痛哭過后,時刻銘記著對自己的告誡,再未見過鄭昕彥。而自己的心,也隨著那次眼淚的逝去而逐漸冷靜下了。 沒剩幾天就要過年了,東方家似乎并不催促東方乾回家,全家人照常上班應(yīng)酬,沒有一個人提出要給東方乾打電話詢問何時回來過年。 這讓祝琪禎無比驚奇,自己不希望東方乾回家還qíng有可原,可這一家子人都有這個想法? 看了眼坐在客廳里撿燕窩毛的小阿姨,她湊過去問:小阿姨,東方乾一般過年前幾天回家??? 小阿姨抬起頭來,也是一臉茫然地說:我在這里過了三個年了,從沒見連長回來過過年,說完她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靠近祝琪禎耳邊,項阿婆說,連長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都是在部隊里過的年,我看祝小姐你還是打個電話催催吧,不然指不定又不回來了。 那他以前也是這樣幾個月回來一趟?我是說在我和他結(jié)婚以前。 哪里啊,你們結(jié)婚前我也只見過連長一次而已,還是因為爺爺住院了才回來的。 祝琪禎有些想不通了,這東方家的人怎么都這么詭異? 這天下班回家,剛踏進院子,就看到了坐在青竹下的老爺子還有東方乾? 祝琪禎突然沒由來的一陣心虛,想也沒想,條件反she地轉(zhuǎn)身又踏出院門。 已經(jīng)將近四個月了,她和東方乾自從上次家bào后,至今已經(jīng)近四個月沒有見面了,就連聲音,也沒有聽見過,他沒打給過她,而她也不敢打給他。 家里人似乎也隱隱看出些端倪,可當(dāng)初東方乾肯結(jié)這個婚,已經(jīng)叫他們安心不少,現(xiàn)在也不敢更多的qiáng求他。只是在每次他打電話回家時,全家人都接了個遍,包括項阿婆,然后,爺爺就會說:小乖,你們也說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