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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初抿著唇,忍著笑意,你可以靠在椅背上睡的。 喜樂尷尬的揉了揉眼睛,不用了,我不瞌睡。在陌生人車上,哪能睡著啊,這點自覺她還是有的。 說完沒一會就又開始點著頭瞌睡中。林浩初支著頭看她,一晃一晃的樣子,快撞上車窗玻璃的時候又好像警覺的又往另一邊晃過去。喜樂晃著晃著,嘭一聲又撞在了玻璃上,這次她只是夢囈似的揉了揉額頭,嘟喃了句,顧允你的頭真硬。然后就又點著頭繼續(xù)瞌睡中。林浩初低低的笑了笑,只聽沒幾秒,又一聲嘭傳來。喜樂皺著眉,嘟喃了句什么,還在持續(xù)瞌睡中。 林浩初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伸手撈過她的身體,輕輕放靠在椅背上,自己則安靜的轉(zhuǎn)頭繼續(xù)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感覺到肩膀一沉,他扭頭一看,喜樂偏著頭安靜的枕在他肩膀上,gān凈的臉盤上小小的嘴巴嘟著。一股淡淡的年輕女孩的味道傳來,林浩初皺了皺眉,他動作輕巧的又把她往旁邊挪了挪。 沒一會,肩膀又是一沉,他無奈的看了眼喜樂。吳秘書從后視鏡里看了看林浩初,要不,您換到副座來,讓她躺后邊睡。 林浩初看了眼喜樂,低聲說到,算了,馬上就到機場了。 吳秘書詫異的看了眼他,他知道林浩初不喜歡陌生異xing的接觸,在這方面他甚至有嚴重的潔癖,這樣讓個陌生小姑娘這么親近還是第一次。而且,剛才他們都已經(jīng)開出很遠了,林浩初忽然吩咐他把車倒回去。 午后 到了機場,林浩初輕輕拍了拍喜樂的肩膀叫醒了她。喜樂揉揉眼睛,驚覺自己趴在林浩初肩膀上呼呼大睡,連忙不好意思的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她悄悄擦了擦嘴角,然后瞇眼看了看林浩初肩膀,沒有那熟悉的地圖吧? 吳秘書繞到一側(cè)替她打開車門,喜樂下車,謝過吳秘書。她彎下腰看了看車內(nèi)的林浩初,謝謝您,林先生。 林浩初頷首微笑,再見。禮貌卻疏離,這就是林浩初的風格。 喜樂咬了咬唇,能告訴我您的聯(lián)系方式嗎,以后有機會一定要謝謝您的。 只是小事qíng而已,路上小心。說完林浩初就按上了車窗,黑色商旅車慢慢駛遠。 喜樂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慢慢消失在視野里,心里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時間里,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場夢一般,他的出現(xiàn)仿佛只是一場夢境。 看了眼后視鏡,吳秘書猶豫了下,林書記似乎很喜歡這個女孩子。 林浩初聞言看了眼吳秘書,一些記憶的片段閃過腦海,他笑了笑,只是個小孩子。說完伸手摸了摸肩膀處有些濡濕的衣服,嘴角輕揚。 最近幾天西南這邊雨水很多,您的腿?吳秘書小心的看了眼林浩初的臉色。 林浩初果然沉了臉,他緊抿著唇,車廂里一下氣氛有些詭異,吳秘書以為自己又惹禍了,誰知道林浩初忽然說,沒事,我有分寸。 吳秘書識相的閉嘴。 愣著gān嘛呢?顧允拍了下喜樂的肩膀。 喜樂回頭一看,顧允背著背包一臉不悅的站在她身后,夜晚的涼風chuī得他頭發(fā)亂亂的,卻還是一樣的玉樹臨風。喜樂委屈的撇嘴,小允,我差點就死掉了。 顧允很沒形象的翻了翻白眼,我看你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嘛,還有人給送到機場來。虧得他一路擔心的不行,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想盡一切辦法的找她,就差報警了,現(xiàn)在看,某人還有時間花癡,應(yīng)該不算太壞。 喜樂鼻子里哼了一聲,顧自往機場大廳走去,得瑟,我要是丟了,看你回去怎么跟我爸媽jiāo代。 顧允輕笑,跟在她后面chuī了個口哨,剛才那誰啊?光瞅見個側(cè)臉,長得還挺周正的。 喜樂忽然頓住腳步,小允,你手機呢? 顧允一臉愕然,警惕的護著手機,gān嘛?打電話回家告狀,這么點小事你不至于吧? 喜樂狠狠白他,我是那么矯qíng的人嘛,快點,手機。 顧允從包里拿出手機遞給她,喜樂翻著來電記錄,翻完一遍她擰起眉,剛才我打電話那號呢? 顧允扒了扒頭發(fā),露出一口白牙,噢,剛才見你已經(jīng)到機場了,我就順手刪了,習慣。 喜樂磨了磨牙,顧允,你等著,回家我就告訴你爺爺,你把我一人丟大山里了,還讓我一人在山上呆了整晚,餓了一整天,我就不信,玩不死你。 顧允瞪著眼,秦喜樂,你找抽呢? 喜樂瞇著眼笑,你敢么? 顧允氣結(jié),垮下肩膀,英雄氣短的擠出倆字,不敢。 喜樂挑眉,手cha在腰際,你!顧小允,回去立馬給我打個電話清單出來,否則看我怎么折騰死你。 顧允黑著臉,小姐,咱能聲音低點嘛。她這一臉的慈禧樣兒他是見怪不怪了,可嚇到周圍的群眾就不好了。 喜樂詫異的看了看周圍,午夜寂靜的機場大廳里,一群候機的人都驚恐的看向她,有見過彪悍的女的,沒見過這么公然耍流氓的女的。 喜樂咳了一聲,默默的拉了拉鴨舌帽,小允,咱趕緊走吧。 和剩下的隊友匯合后,一行人飛回了N市。 一進家門,喜樂看了眼空dàngdàng的客廳,深呼吸,再搓搓臉擠出甜美的微笑。往廚房里一鉆,從后面抱著鐘晴,媽,您閨女回來了,大老遠的就呼喚您呢,您倒是多少給點反應(yīng)??? 鐘晴一把拍開她的手,秦喜樂,你不是能耐么,扔張字條就離家出走了。這會扮乖巧,撒嬌給誰看呢? 喜樂撇了撇嘴,老太太,真沒勁。我不是和小允一塊去的嘛,有什么好擔心的。 鐘晴黑著臉,一改往日的慈母相,能一樣嘛,小允是男孩子,你一女孩子成天野叉叉的,以后還想嫁人嗎? 秦喜樂撓了撓耳朵,好,媽。我知道了。我聽您的,您說讓我笑不露齒,我就抿著嘴。你說讓我呆在深閨,我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么樣?還是學習下刺繡女紅啥的? 鐘晴抄起手邊的一把芹菜就往秦喜樂身上揮,滾出去。 喜樂連忙逃了出來,想了想又折回去倚在廚房門口,媽,那芹菜記得炒牛ròu。 鐘晴磨了磨牙,喜樂打了個寒顫,似乎能聽到那牙齒發(fā)出的危險信號。在老媽再次發(fā)飆前識相的溜回了臥室,盤腿坐在g上,看著窗外發(fā)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打開筆記本電腦,百度,輸入林浩初三個字。回車,喜樂傻了。 林浩初,N市人,父親林慕錦,某軍區(qū)總司令,母親葉鴻,就職于國防外jiāo部。林浩初現(xiàn)任G市市委書記,31歲怪不得當時周曉燁一聽他名字就知道他是誰了。喜樂看著上面那張照片,呆了一會,翻身仰躺在g上,心里哀嘆一聲,完蛋了,這次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五一長假很快就過去了,秦喜樂回了N大繼續(xù)她的大學生活。日子很平淡,轉(zhuǎn)眼就過去了兩個月。 顧允在喜樂的威bī利誘下,終于把當月的電話清單給打印了出來,乖乖雙手奉上。喜樂看著手機里存了兩月的號碼,還是頹然的放下手機,這樣突兀的聯(lián)系他,會讓他覺得很困擾吧?再說,萬一他最后來一句,你是誰?那不是能把僅存的那點小自尊給抹殺了嘛,喜樂糾結(jié)啊。 卻沒想到兩個月的糾結(jié)意外的結(jié)束在這樣一個下午。 N市的夏天很悶熱,喜樂回到家,換了拖鞋,看了眼玄關(guān)處的鞋架,顯然家里沒有人。喜樂到浴室沖了個澡,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門鎖轉(zhuǎn)動,喜樂含了一口水鼓著腮幫子看向門口。這個點,肯定是鐘晴回來了。 進來的是父親秦偉琛,他一身銀灰色西服,手里還拿著公文包,進了屋子兀自低頭在玄關(guān)處換鞋,沒有看見客廳里的喜樂。換好鞋,秦偉琛回身對門外說了句,進來啊。 見到來人一瞬間,喜樂就僵在了客廳里,那個站在門口看著她淺笑的,不是林浩初是誰? 糾結(jié) 噗喜樂很沒形象的把嘴里的水全都噴了出來。這也太幻滅了吧?了倆月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及膝白睡裙,濕漉漉的頭發(fā)沒有梳理,散亂的披在腰際,一雙夾腳拖鞋。 秦偉琛皺起眉,秦喜樂,你這演的哪一出? 她尷尬的胡亂擦了擦嘴角,呃,那個,我先回房間整理下。說完就逃回了自己的臥室。 林浩初勾了勾唇角,臉上看不出什么表qíng。 秦偉琛無奈的看了眼緊閉上的房門,招呼林浩初坐,怎么樣,對這次的調(diào)令有意見? 林浩初坐在沙發(fā)上,沉默了一下,是我爸的意思? 秦偉琛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拿出一支煙遞給他,林浩初搖了搖頭。 秦偉琛顧自點燃,吸了一口,就算是你爸的意思,我也不覺得調(diào)回來對你是件壞事。你在G城的表現(xiàn)不錯,回來也只是遲早的事。 林浩初斂下眉,沒有說什么。 秦偉琛透過煙霧,看了眼林浩初,輕嘆口氣,你爸這次費了不少功夫,不管怎么樣,就算為了你mama,你回N市也是好的。 林浩初扯起嘴角,譏誚的笑了笑,她希望我回來嗎? 秦偉琛微皺起眉,浩初? 林浩初壓了壓太陽xué,我知道了,他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 秦偉琛看了看他,似乎還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將手里的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晚上在家吃飯吧,調(diào)到G市以后,咱們有好幾年沒一起下過棋了吧? 林浩初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不了,今天還有事。下次吧?他起身微笑,以后回來了有很多機會。 秦偉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凡事別太為難自己。 林浩初點頭,我先走了。 喜樂換好衣服出來,只見自家老爸拿著魚食站在魚缸前喂食,她掃了眼空了的客廳,爸,林先生呢? 秦偉琛回頭看了眼她,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