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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發(fā)現(xiàn)了這個異樣之后,喜樂開始覺察到整個晚上林浩初真的不一樣。他掩飾的很好,看不出一點慌亂,帶著喜樂到餐廳吃飯,期間也能和喜樂聊天,甚至對答如流,卻總是視線不著痕跡的飄向其他地方。 晚上,他溫柔得不像話,喜樂在他身下輾轉,幾乎被他溺愛成一灣溪水。他寬厚的手掌在撫過她身上的每一瞬間,似乎都帶著某種膜拜與不舍。 喜樂整晚都無法入睡,閉著眼一直在想著林浩初的事qíng。身邊的g榻一輕,感覺到他離開的細微聲響。喜樂睜開眼,不好的預感越發(fā)qiáng烈。喜樂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沙發(fā)里的那一幕,喜樂忽然眼眶有些發(fā)熱。 她走過去,還未走近他身邊,林浩初忽然開口說話,說出的話就讓喜樂感覺到晴天霹靂般的震撼。 林浩初背對著她,緩緩的說道,秦喜樂,我們離婚吧! 逃避 喜樂呆怔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林浩初直起身。他慢慢走近她,喜樂試圖從他眼中讀懂些什么,卻挫敗的發(fā)現(xiàn),他眼里真的沒有一絲溫度。喜樂聲音微弱,為什么?之前明明還好好的不是嗎? 林浩初垂下眼眸,你不需要知道。明天我會找律師擬離婚協(xié)議書。說完他就與喜樂擦身而過。 經過喜樂身邊時他的手背擦過喜樂的手,冰涼的觸感一如她此刻的心qíng,她無法想象就在前一秒,這雙手還溫柔的觸碰過她。喜樂愣在原地,然后轉身追上林浩初,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給我個理由,不然休想我會答應。 林浩初掰開她的手,語氣里透著一股冷淡,從始至終我都沒愛過你。我試過愛你,做不到,所以我不想再為難自己。 喜樂的指尖深深的陷進手掌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她仰了仰頭,忍下眼眶里那一陣酸澀,我不相信,如果是因為愛qíng,那當初你也不愛我,卻還是愿意娶我?,F(xiàn)在說為了這個理由離婚,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林浩初背對著喜樂,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起又放開,你信不信都與我無關,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林浩初!你又在躲什么?你根本就不是這種不負責的人。喜樂的聲音有些顫抖,即使再看不透他,她也知道,既然當初他許諾娶了她就不會輕易離開。 林浩初的眼里劃過一絲澀然,他咬了咬牙,輕聲嗤笑,你以為自己很了解我? 喜樂聽著那似曾相識的語氣,知道他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她走過去抱著他,緊緊的環(huán)住他的腰,聲音柔軟下來,我了解你。林浩初,不要逃好嗎?有什么問題我們一起面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要再把自己藏起來。 林浩初掰開她的手指,用力推開她,看向她的眼里沒有一點憐惜,秦喜樂,不要再試圖讓我愛你,我做不到,所以,不要再bī我。我要和你離婚。他不再看她,轉身走進書房把門反鎖住。 喜樂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緩緩的走近那扇門,林浩初,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我都不會和你離婚。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你趕不走我。喜樂的聲音開始哽咽,她抬手發(fā)泄似的拍打著房門,你這個膽小鬼,只知道一味的逃避,你混蛋。喜樂跌坐在門口的地板上,小聲抽泣著,你能躲到哪里?再躲,還是只有你一個人 林浩初頹然的坐在皮椅里,看著窗外的天際,漫天的星光再耀眼也給不了他一絲光芒。他慢慢闔主眼,秦喜樂,離開我吧,我什么也給不了你。 喜樂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多久,書房里一片寂靜,林浩初整晚都沒有出來。她走到客廳的沙發(fā)坐下,也許因為哭得太久,眼睛酸澀腫脹,倚在沙發(fā)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清晨,林浩初走出書房就看到喜樂蜷縮在沙發(fā)里睡著了。深秋的夜晚,涼薄的空氣凍得她渾身都是涼意。林浩初拿來被子輕輕蓋在她身上,蹲在沙發(fā)邊上,手指輕撫過她的臉頰,她似是不安穩(wěn)的往沙發(fā)里蹭了蹭,林浩初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嘴角輕輕上揚,俯身在她唇角印下一吻,低聲說道,喜樂,對不起! 等喜樂醒來的時候,林浩初已經離開了。撥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喜樂換好衣服,心不在焉的回學校上課,一整天都無jīng打采。一放學就往家趕,喜樂等了很久,時鐘走了一圈又一圈,門口始終沒有傳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林浩初整晚都沒有回來,第二天喜樂沒去學校,正準備去市政府找林浩初忽然聽到門鈴想,她打開門,一個穿著黑色西服帶金絲邊眼鏡的男人站在門口。 他沖喜樂笑笑,拿出一張名片,你好,我是中偉律師事務所的于文杰。 喜樂的手從門板上徐徐滑下,沒想到林浩初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進了屋,于律師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喜樂,林太太,這是按林書記的要求擬定的離婚協(xié)議。你們沒有子女所以不存在子女的撫養(yǎng)權問題,至于贍養(yǎng)費和財產分割方面 于律師!喜樂打斷他,我沒有和他離婚的打算,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這份協(xié)議我是不會簽的。 于律師顯然沒料到她會這么說,他有些為難的看著喜樂,林太太,這都是林書記jiāo代的,我的職責只是向你表述我委托人的意愿。他扶了扶架在鼻端的鏡框,至于你是否簽署,我建議你再好好考慮下。 見喜樂沉默下來,于律師yù言又止,林太太,恕我多言,林書記已經向法院提jiāo了他的心理健康報告,已經確診他患有嚴重的多重人格分裂癥,即使你不簽,法院也會按我委托人的意愿裁定你們離婚的。 喜樂睜大眼看著他,呼吸開始紊亂,你說,林浩初已經向法院提jiāo了他的心理報告? 于律師點頭,接著又說,林書記目前的狀況,已經不適合再和你生活在一起,所以他選擇離婚也是為你好。 喜樂垂下頭,她早該猜到的,林浩初一定是看到DV里的畫面了,他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的病qíng。 于律師沉默了下,林太太,林書記與我也算舊識,我多嘴說一句,他決定的事qíng很難改變,他甚至已經提jiāo了辭職申請,這就足以說明他有多堅持。 喜樂猛然抬起頭,于律師把那份離婚協(xié)議推到喜樂面前,林太太,你還是好好考慮下吧。 送走了于律師,喜樂就開始打林浩初的電話,電話里傳來的永遠是機械的女聲,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喜樂抓起包匆匆的出門,到了市政府,向門衛(wèi)登記后被告知林浩初出差了,再追問去了哪里,門衛(wèi)就不得而知了,想必知道也不會輕易對一個陌生人說吧。喜樂頹然的走在街上,忽然想起什么,她拿出電話撥號,喂,吳秘書,我是喜樂。你能告訴我你們在哪里出差嗎? 吳秘書看了眼坐在會議桌前正在和人洽談的林浩初,捂著聽筒悄聲走得遠了些,喜樂,你就別讓我為難了。 吳秘書,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絕對不讓他知道是你告訴我的,我保證。喜樂有些焦躁不安,只有種意識告訴她,她必須馬上見到林浩初。 吳秘書沉默了一會,他清了清嗓子,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我們在J縣油田出差的。 喜樂瞇起眼笑,謝謝你,吳秘書。 吳秘書掛了電話,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眼會議室的方向,希望這樣做能幫得了他吧。 喜樂直接坐了往J縣的客車,由于昨晚整夜都沒睡好,一路上昏昏沉沉的。路況不好,N市通往J縣的路正在整修,路面坑洼不平,再加上最近的雨水造成路面積水。短短3個多小時的路程卻走了將近6個小時。 林浩初走出會議室看到吳秘書站在走廊上發(fā)呆,他走近他,發(fā)什么愣?走吧。 吳秘書連忙跟上,接下來的行程是視察油田的安全問題,得到一線去?,F(xiàn)在天色晚了,不如明天再去吧? 林浩初徑自往前走著,市里面突然來電話通知回去,我們得連夜趕回市里。 吳秘書愣住了,馬上走? 林浩初疑惑的掃了他一眼,你想住這? 吳秘書連忙搖頭,心里卻急的團團轉,這兩個人也太能折騰了吧?那個剛來,這個又要走?看了眼外面忽然yīn沉下來的天色,吳秘書自言自語到,好像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喜樂能不能趕來。 什么?林浩初看了眼奇奇怪怪的他。 ?。繘]事沒事。吳秘書咕噥著。 回去的路上,果然開始下雨,雨勢很急,吳秘書開著車,小心的注意著路況,這種天氣,這種路,還真容易出事故。 林浩初看著雨幕發(fā)呆,腿上蓋著一條維尼熊的毛巾毯,是喜樂給他買的,他看了眼上面的維尼熊,覺得越看越像極了笨笨傻傻的某人,不知道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猶豫了下,林浩初拿出那支私人電話按了開機鍵。剛一開機短信提示聲就響起,都是來電提醒的短信。只有一條訊息是喜樂發(fā)的,我現(xiàn)在正在來J縣的途中,等我!看了眼時間12點整發(fā)出的。 黑色奔馳與一輛依維柯相jiāo而過,林浩初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那輛白色依維柯,上面的車牌清晰顯示的是N市的車牌。在雨幕里,它緩緩駛向相反的方向。卻在下一秒,林浩初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那輛白色依維柯偏離的軌道,就在他的視線里,頃刻間撞向了對面駛來的大型油罐車,剎那間,一聲巨響在身后響起,火光四she。 林浩初的心怦怦的跳著,吳秘書也連忙把車停在了路邊,林浩初呆愣在車里,視線緊緊的停留在了那片火光中白色依維柯后面的玻璃上,一個白色牌子上觸目驚心的幾個大字,N市J縣,時間:12:00。 車禍 林浩初打開車門就沖了出去,吳秘書連忙取了傘追出去,一把拉住他,你瘋了?很危險,撞上的是油罐車,必須馬上通知消防部門和120。 林浩初回過頭,他全身都被雨水浸濕了,頭發(fā)熨帖在額際,雨水順著發(fā)絲滴落在臉頰上,眼眶因為流進了雨水輕微泛紅。他聲音有些不穩(wěn),你馬上打電話。說完就沖到了那輛依維柯邊上,雨水侵襲著這場車禍現(xiàn)場,火勢慢慢小了下來,車里不斷發(fā)出呻吟和痛楚的呼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