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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是李沁的。李沁死攥著電話,沒有接。謝羽楊想了想,從李沁手里搶過了手機。 怎么樣,凍死沒有?呵呵,受不了了就求我,我回去救你,哈哈哈謝羽楊看了一眼電話號碼,就掛斷了:是他嗎?李沁把臉轉(zhuǎn)向窗外,一句話都不說。謝羽楊發(fā)動了車,她不用說,他也能猜到了。 柏林愛樂,李沁家的樓下,謝羽楊停下了車:要我送你上去嗎?不用。李沁活動了下手腳,把皮衣脫下想還給他。穿著吧。謝羽楊把衣服披回她肩上:改天再還我。 李沁點點頭,拿了包和手機開了車門,謝羽楊剛要下車,李沁卻拉住了他:你走吧。今天的事,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回。 謝羽楊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下了車,消失在樓門口。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報了剛剛記下的電話號碼:查這個人,查到底。 過了兩天,李沁約了謝羽楊,謝羽楊如約而至。李沁有些憔悴,見他來了,也沒有起身。沒點東西吃?謝羽楊笑笑,拿了菜單看。 你知道嗎,他今天上午到公司找我,跪在那里求我,讓我放過他,說有人威脅他,再不老實就滾出北京。是不是你找人gān的?李沁說起前男友,聲音有些顫抖。她朋友雖多,可有這個能量能把人趕出北京的不多。 謝羽楊仍然看著菜單:事qíng要解決,還是徹底一些好。謝羽楊,你不覺得應(yīng)該事先跟我說一聲嗎?李沁轉(zhuǎn)了語氣,秀眉微皺。謝羽楊沒有理她,叫了服務(wù)生過來,點了一葷兩素、兩盅湯,慢條斯理的:解決一個混蛋,用得著說這么多嘛。 李沁冷哼一聲,拿了包想走:你一人吃吧。謝羽楊攔住她,拉她坐在對面:把飯吃完,隨便你。你管得著嗎?李沁對他的態(tài)度有些惱,忽然有點理解小梨,這個人有時候做事真令人捉摸不透,還是這些高gān子弟都這樣? 你今天吃飯了嗎?謝羽楊抬起頭,替她倒茶。李沁的眼圈有些發(fā)紅,她抬頭看了看天,把眼淚忍了回去:別讓我知道你這么狠,行不行? 那要看是對什么人。謝羽楊把熱熱的茶杯塞進她手里,讓她捂著手:一個沒用的男人而已,沒什么大不了。那黎小梨也不過一個女人而已,還是個沒長大的小蘿莉。李沁和他爭鋒相對。 謝羽楊的目光迅速冰冷起來:你把他跟小梨比?那怎么一樣?李沁泄氣地往后一靠,仰頭灌了口茶,喝得太急又被嗆了出來。謝羽楊隨手抓起一張餐巾紙扔給她。 李沁看著他氣得發(fā)悶的樣子,覺得好笑:是啊,你的小梨是個好孩子,是塊璞玉,你樂意花工夫細細的把她雕刻成美玉。 她是我命里注定的,遇上了沒辦法。你不一樣,不用這么消極。菜來了,謝羽楊把熱湯推到她跟前,李沁看了他一眼,邊笑邊喝。 命里注定,命里注定啊,gān嘛說得這么直白,讓別人連幻想的空間都沒有。李沁忽然覺得身體里的某些因子,在微微的把疼痛轉(zhuǎn)達到神經(jīng)中樞,一瞬間,寒意遍布全身。 你這個人,剛剛還又氣又哭,現(xiàn)在又笑又吃。謝羽楊無可奈何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就這樣,來得快,去得快,傻二百五一個。李沁又開始搶他筷子下的菜,謝羽楊不讓她,她耍賴按著他的手,把愛吃的全夾自己碗里。謝羽楊gān脆丟下筷子,看著她抱著飯碗猛吃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吃了飯,李沁要去喝一杯,謝羽楊看了看時間,有些猶豫。走吧,就去上次你跟小梨接吻那家,我保證不喝多,不借酒澆愁,不酒后失德,不酒后那什么。李沁還沒說完,就被謝羽楊拉上了車。李沁壞笑著看他:我知道了,你怕絮叨。 接吻墻邊的位置被一對qíng侶占了,李沁過去對他們說了幾句,這對qíng侶很qíng愿地把位置讓給了她。 李沁坐下來,翻看著墻上的照片,很快找出了小梨和謝羽楊的合影:唉,太配了,真是太般配了。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是怎么認識她的,現(xiàn)在能告訴我嗎?謝羽楊瞄了眼照片中的小梨,緩緩道:我認識她很多年了,她認識我還不到一年。 李沁聽著他講述他和小梨之間的故事,話語雖然簡潔,卻能讓聽者感覺到那份qíng意。小梨哪里會知道,這個人等她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等了五年,因為她的不在意而獨自飲咽苦澀。 你想過沒有,如果她一直不接受你,你怎么辦?守著一個感qíng冷漠的妻子過一輩子,僅僅因為她很小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喜歡她?李沁一直把這個問題埋在心里,此時才問了出來。 謝羽楊輕輕嘆息:我給她一段時間,也給我自己一段時間,就當(dāng)我是為自己的幸福賭一回。你還不承認你這是執(zhí)著?李沁喝了一大口酒,轉(zhuǎn)著手里的酒杯。我想要的感qíng,我就去爭取,也許你覺得這是執(zhí)著,我只想對得起自己的心。謝羽楊的表qíng仍是淡漠如常。 她那么好嗎?李沁長長的出了口氣。謝羽楊聽到她這么問,看著她,有點笑意:她缺點很多,任xing、嬌氣、不考慮別人感受、不負責(zé)任還愛闖禍。 可感qíng就是這樣,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想了種種理由、理智的分析、思前想后,那是婚姻,不是愛qíng,對嗎?李沁苦笑著。 在我看來,婚姻和愛qíng并不矛盾,也沒有多復(fù)雜,一段時間有一段時間的想法和選擇。可能她跟我原先想象的有一定差距,這幾年下來她的xing格也跟小時候不大一樣,但是我也相信,她會慢慢的改變。如果她不改變,那就不是我的問題,將來我也不會覺得遺憾。謝羽楊坦陳出自己的想法。 李沁幾乎三口gān掉一瓶小啤,謝羽楊因為要開車,沒陪她喝,指了指碼在她面前的酒瓶。李沁微微有些醉意,擺了擺手。 謝羽楊叫了老板來結(jié)帳,電話卻響了起來,謝羽楊一邊掏錢一邊接了電話:喂?你到家了沒有?是小梨的聲音。 還沒到家,在外面。謝羽楊的視線落在他和小梨的合影上。李沁一雙大眼睛賊亮賊亮地看著他笑。 你們不是早就下班了?小梨有些納悶,都下班兩個多小時了,他還沒到家?有點事兒耽擱了。謝羽楊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識的看李沁,她頭靠著椅背,笑意里帶著揶揄,顯然是笑他撒謊。 小梨心念一閃,忽然道:你身邊有別人吧?謝羽楊微愣,隨即鎮(zhèn)定:沒有啊,你不要瞎猜。小梨笑了笑,轉(zhuǎn)著心思:對了,我爺爺就快回北京了,我明天想去花市買些新鮮的花,你陪我去吧。 她原本是想找謝羽楊帶她出去看晚場電影,每到夜晚,唐阿姨在一樓她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她獨自在二樓,悶得不得了。然而聽到他說在外面有事,她也就適時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黎明城怕她再和叢小天那幫孩子來往,出差前jiāo代,不許小梨私自外出,晚上就更甭想出去了。小梨站在窗口,看到院墻外警衛(wèi)布的崗,沮喪到無以復(fù)加。這個守衛(wèi)森嚴的家,哪里是她能逃出去的? 行啊。謝羽楊回答很gān脆,看著李沁把照片按在墻上,手又去拿酒瓶,想按住她,不小心碰倒了酒瓶,酒瓶嘩啦啦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什么聲音?小梨聽到動靜,追問一句。沒事,酒瓶倒了。謝羽楊忙掩飾。哦,你回家的時候開車小心一點,要是喝酒了就別開車。小梨也沒有多問,就把電話掛了。 酒足飯飽,謝羽楊拉著走路已經(jīng)有點兒晃的李沁出了酒吧的門。李沁抬頭看到牌樓,停了下來:我打車走,你快回去吧。還是我送你吧。謝羽楊看她醉眼朦朧的樣子,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說著李沁揚手叫了輛車,上了副駕對司機說:大哥,你是好人吧,那你好好送我回家啊,柏林愛樂。司機見醉鬼見多了,看著謝羽楊直樂:這姑娘夠逗的。 謝羽楊看了看司機的運營證,知道是正規(guī)車,也就踏實了:麻煩您了,李沁,到家發(fā)個短信。李沁笑了笑,向司機傻笑:大哥,咱擺駕前行。車開走了,謝羽楊輕吐了口氣,轉(zhuǎn)身去找自己的車。 謝羽楊陪著小梨買花,把她送回黎家后,有事先走了。小梨一個人在客廳里cha花,然后一瓶一瓶地擺在臥房、客廳、還有黎明城的房間里??煲^年了,家里擺放上水仙和臘梅,多一些新年的喜氣。 菲菲來找小梨,看到她蹲坐在茶幾旁擺弄花兒,整個人格外清慡,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她。我爺爺要回來了,我就快刑滿釋放了。你來幫我看看,哪枝最好看。小梨剪了枝朱砂梅比量著cha哪兒好。 小梨,謝羽楊最近對你好嗎?菲菲沒頭沒腦問一句。挺好的呀,剛才還陪我去買花了。小梨心qíng不錯,沒有在意菲菲臉上猶豫的神qíng。 小梨 嗯?菲菲的yù言又止終于讓小梨抬起了頭:你今天怎么了?有話就說呀。 我哥菲菲擺弄著手機,想了想,最后終于咬了咬牙,把屏幕放在了小梨的面前:他昨天晚上拍到的。手機屏上的照片有點模糊,但小梨仍能一眼看出是謝羽楊和李沁,謝羽楊輕擁著李沁,李沁正在叫車。 小梨盯著這畫面,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覺得頭頂有點兒充血,卻又不到惱怒的地步:你是說昨天?嗯。他昨天跟朋友去玩兒,看到謝羽楊。菲菲觀察著小梨的反應(yīng),不敢把話一下子說的太重,怕刺激她。 昨天我打過電話,他說在外面,我還聽到酒瓶倒了的聲音。小梨想著昨天那通電話,想努力想得更清晰一些。看樣子就象是喝酒了,李沁好象還喝了不少。 小梨放下手里的花,突然有一種被騙的感覺,她問他身邊是不是有別人,他說沒有。當(dāng)時她就有一種奇怪的預(yù)感,他身邊肯定是有人,不然說話不會那么惜字如金。 小梨思忖片刻,又看了看照片,笑道:也許是沁姐喝多了,小羽送她一程。菲菲看小梨十分冷靜的樣子,仍有些不放心:你還是問問謝羽楊,看他怎么說。這女人這么風(fēng)qíng,可別讓她鉆了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