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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謝家收到無數(shù)賀禮,謝羽楊的房間都擺滿了。因為是結(jié)婚賀禮,也就是送給他們兩人的,小梨有時也會來看,和謝羽楊一起興致勃勃的把那些禮物的包裝打開。 有一個jīng致的楠木禮盒被放在書架上,小梨看到了,拿下來看看,見禮盒里裝的是一對紅底描金喜字對碗,碗底用鞏紅書寫著燕喜同和,不禁贊道:這不是清代皇帝大婚用的喜字碗嗎?誰送的,真大方,色彩多柔和啊。 謝羽楊看了一眼,笑道:是周樵樵,他手里好玩意兒也不少。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可以用來喝jiāo杯酒,按照書上寫的,叫合巹酒。小梨開玩笑的比劃了一個喝酒的動作。好主意。謝羽楊覺得她的想法不錯。 李沁給你寄了禮物沒有?小梨有意問起。謝羽楊點點頭,指著他書桌上的一個禮物盒:寄了,是個水晶擺件。小梨打開一看,跟寄給她的是同款的娃娃,抿著嘴一笑。 李沁在新加坡工作,有時候小梨在MSN上遇到她,也會跟她聊幾句。看到小梨發(fā)在空間里的婚紗照,李沁問起過,小梨告訴她,和謝羽楊要結(jié)婚了。為此,李沁分別給兩人寄了禮物。 那女人,心思可真巧,給他們分別寄了同款的娃娃,要是他們都瞞著對方,就湊不成一對。小梨知道她給自己寄禮物,就不能落下謝羽楊那一份,因此故意問起來,好在謝羽楊沒有隱瞞。 jiāo給我,我來保管。小梨要把李沁送的水晶娃娃拿走。謝羽楊不在意的聳聳肩:拿去好了。他對這些娃娃不感冒,也根本沒深想,不知道小梨的意思。小梨對著娃娃慧黠的眨了眨眼睛。 明天我們?nèi)ベI結(jié)婚戒指吧。小梨算了算,還有三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買戒指正是時候。行啊,你想要什么樣的隨便選。謝羽楊在這些事上從來都是滿足小梨的任何愿望。 就像那時拍婚紗照,她要去希臘拍外景,他就請假陪她去。結(jié)婚嘛,一輩子就這么一次,誰不想留下美好的記憶。 你再看看,還有什么是你想要的,都拿走。謝羽楊指著那些擺的到處都是的禮物。要說這些禮物里不乏價值不菲的,可惜看了太多,他已經(jīng)懶得再拆了。都給我,你舍得嗎?小梨笑謔。她才拆了幾個,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少好東西。 我的不就是你的,有什么舍不得。謝羽楊哪里會在乎這些。小梨俏皮的抱著他的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謝羽楊看她一臉得意,莞爾一笑:行行行,鉆戒你的、婚紗你的、禮物你的,通通都是你的你,是我的。小梨撅起小嘴,沖他聳鼻子。兩人甜蜜的對視,吻在一起。 容謹(jǐn)來找兒子商量婚禮的事項,走到門口剛想敲敲虛掩的房門,依稀看到他和小梨正接吻,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半天也不分開,心里笑笑,沒有打擾他們。 謝羽楊最近經(jīng)常帶小梨回家來,兩人老膩在一起,容謹(jǐn)見他們感qíng這么好,心頭大石總算落地。不管小梨怎么樣,只要她能把自己兒子裝在心里,能守著丈夫本分過日子,容謹(jǐn)就可以忽視她一切缺點。 這天早上,小梨剛到教室里坐下,就聽到旁邊兩個女生議論。嗨,你聽說了嗎,林老師昨天跟系里辭職了,聽說她要去廣州結(jié)婚。 是啊,我還聽說林老師離過兩次婚,第一個丈夫是高gān子弟,第二個丈夫是富商,可都過不長久,不知道她這次嫁給什么人。 聽說林叢要辭職,小梨心里一格愣,舞蹈系這些老師里,她最喜歡的就是林叢。林叢不僅是全軍有名的舞蹈家,專業(yè)功底扎實,對舞蹈教學(xué)也很有心得,她教出來的學(xué)生全都出類拔萃。 顧不得上課,小梨一口氣往教職員辦公室跑,想當(dāng)面問問林叢,傳言是不是真的。林叢正在辦公室收拾東西,看到小梨氣喘吁吁的跑來,很是訝異:小梨,你們不是在上課嗎?林老師,我有話跟您說。小梨走上前。 林叢猜到小梨是聽說了她要辭職的事,放下手頭的事,溫和道:我們出去走走。小梨嗯一聲,跟她一起離開辦公室。 兩人在校園里散步。您真要辭職了?小梨開門見山的問。林叢沒否認(rèn):不是辭職,是調(diào)動工作,我要去廣州軍區(qū)戰(zhàn)士歌舞團當(dāng)編導(dǎo)。您真的要去廣州結(jié)婚?小梨看著林叢,見她表qíng雖淡淡的,但是頗有些幸福的喜悅在眼睛里。 是,我要結(jié)婚了。咱倆應(yīng)該互相恭喜一下,你結(jié)婚我也結(jié)婚,來,跟我握個手祝賀祝賀。林叢伸出手跟小梨握了握手。 看來是真的了,小梨有點沮喪,她把林叢既當(dāng)成老師,也當(dāng)成jiejie,甚至有時是母親,有什么心事,也總愛跟她傾訴,她去了廣州,以后她有心事還能跟誰說? 林老師,嫁的那么遠(yuǎn),您真的愿意?小梨望著林叢的表qíng。林叢家在北京,一旦嫁到廣州去,等于是跟父母親人都告別了。 林叢又是一笑:我未婚夫在廣州工作,我們結(jié)婚以后家也會安在廣州,總不能兩地分居吧,丈夫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小梨沒想到她會有這么傳統(tǒng)的想法,可又不得不承認(rèn),林叢說的有道理,兩地分居不是辦法,既然你選擇了那個人、選擇了婚姻,就得有所犧牲。林叢在婚姻上吃過虧,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肯定不是一時的頭腦發(fā)熱。 林老師,我祝你幸福。小梨抬起臉跟林叢微笑,可笑容多少有點苦澀。林叢看著她年輕的面容,心中感嘆:小梨啊,我也祝你幸福,祝你和小羽和和美美。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小梨望著遠(yuǎn)方,自言自語。 和謝羽楊吃飯的時候,小梨有些心不在焉,他說了什么,她也沒有在意,腦子里不由自主,總是想著林叢的事。 寶貝兒,你想什么哪?謝羽楊不滿的掰著小梨的臉,她一直神游物外,他跟她說話,她都好像沒聽見。林老師要調(diào)走了,去廣州結(jié)婚。小梨把這事告訴他。 我知道啊,她要嫁給周樵樵的舅舅周永安。謝羽楊早就聽說了這件事,還聽說周樵樵是他倆的介紹人。周永安是廣州軍區(qū)司令員,發(fā)妻去世好幾年了,跟林叢一見如故,動了續(xù)弦的心思。 什么?周樵樵的舅舅?那不是個老頭兒嗎,林老師要嫁給老頭子?小梨驚訝的叫。謝羽楊笑笑:不稀奇,樵樵他舅舅是廣州軍區(qū)司令員,你們林老師嫁給他不吃虧。小梨瞥他一樣,冷哼:怎么不吃虧,他是個老頭兒,林老師才三十多。 只要人家自己高興,年齡不是問題,年紀(jì)大一點更會疼人,沒準(zhǔn)這就是林老師的福氣。謝羽楊不覺得林叢嫁給周永安有什么不好。想嫁給周永安的人多著呢,林叢能被選中,圈里的人沒有不說她命好的。 可能真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緣分,以自己的角度和眼光來看待別人的婚姻,難免有偏頗,小梨想了想,沒有再說什么。 看著自己丈夫,從額頭到鼻梁,再到嘴唇的弧度,他的側(cè)臉很完美,還是他最好了,小梨心里忽然就溢滿了幸福,湊過去親他臉頰。gān嘛?謝羽楊沒想到她會忽然來這么一下,本能的退一下。 切,小梨哼哼:傻瓜,親你當(dāng)然是喜歡你了。謝羽楊訕笑。小梨認(rèn)真的端詳他,嫵媚的笑:我覺得你眼睛最好看了,睫毛很長。過來,再給我親一下。小梨向謝羽楊招招手。謝羽楊剛要把臉湊過去,看到服務(wù)生端著盤子經(jīng)過,停在那里:回家的吧,餐廳里都是人。小梨看他有點不好意思似地,嘻嘻的笑。 哦,對了,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別忘了請蕭磊。小梨忽然想起這事。謝羽楊嘴角一撇:沒忘,記著呢,誰都不請也不能不請他。小梨聽他語氣很有點奇怪,托腮望著他笑:親愛的,我允許你把李沁也請來觀禮。去。謝羽楊才不會把她這話信以為真,小丫頭不過是詐他。 他倆現(xiàn)在說話很隨意了,不管說什么,一下子就能猜到對方心思。謝羽楊有時想,也不能總把她當(dāng)孩子,他們得像夫妻那樣平等對話。 林叢離開后,來接替她的專業(yè)課老師姓陳。這位陳老師各方面素質(zhì)都不比林叢差,可不知道為什么,小梨跟她就是親近不起來。在小梨心里,林叢有一種最接近她mama的氣質(zhì)。 區(qū)晗子懷孕了,可還堅持給學(xué)生們上課。小梨看著她隆起的腹部心想,女人一懷孕怎么就跟chuī了氣的氣球一樣,越來越胖、越來越胖。區(qū)女王以前也是個出眾的美女,可如今看她大腹便便,哪還有美女樣子。 小梨偶爾看到她下樓時扶著樓梯吃力的樣子,會主動上前扶著她。最近區(qū)女王對學(xué)生溫柔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當(dāng)mama了,心qíng也跟著好了。小梨扶她下樓的時候,她會跟小梨說些瑣事,不僅僅是對學(xué)生,更像是對朋友。 懷孕辛苦不辛苦啊?小梨問區(qū)晗子。區(qū)晗子想了想才道:當(dāng)然辛苦,肚子一下子變這么大,行動不便,怎么可能不辛苦,可是只要一想到跟自己心愛的人共同孕育了一個孩子,那種滿足足以彌補所有的辛苦。 嗬,連區(qū)女王也變得文藝范兒了,看來懷孕還挺能改變?nèi)?。小梨瞧瞧她肚子,轉(zhuǎn)著心思,肚子里塞了個小東西不知道是什么感覺。 葉小舫開車來接妻子下班,看到小梨扶著她從教學(xué)樓出來,從車上下來,迎上去。怎么了,今天累著了?葉小舫從小梨手里把區(qū)晗子接過去。區(qū)晗子點點頭:連著上了兩節(jié)課,腿有點站不住了,差點下不了樓,還好有小梨扶我。 葉小舫禮貌的跟小梨道了謝,向區(qū)晗子道:我讓你早早請產(chǎn)假在家里休息,你不肯,累著了吧,真是趕緊去醫(yī)院找醫(yī)生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小梨看著他們夫妻倆上了車遠(yuǎn)去,心里忽然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周而復(fù)始,戀愛結(jié)婚生孩子養(yǎng)孩子、孩子們大了替他們帶孩子,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忽然有點怕,她還這么年輕,她的下半輩子就這樣按部就班了? 放學(xué)回到家里,家里出奇的安靜,以前每天這個時候,黎老太太都會在客廳里等小梨放學(xué),然后跟她說說話。這一天,客廳里沒有人。 小梨走到二樓,從黎明城書房門口經(jīng)過,無意中聽到她爺爺奶奶對話?;槠谠絹碓浇?,黎明城正和老伴兒商量把親家接到北京來住一段時間。小梨的外公外婆一直住在上海,小梨回國后也只回去看過他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