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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銘哲的臉,就在咫尺之間。 *** *** 夕陽西下,染紅了天邊一大片的云彩,光線略有些暗淡地透過落地窗照進來,空空蕩蕩的別墅內(nèi)有些昏暗詭譎,一點人聲也無。 后院二十幾人的歡鬧聲,有一聲沒一聲悠遠地傳了過來。 隨“嘩啦—”一聲的流水聲,江銘哲提了褲子,洗了一把手從洗手間出來。 他原本要回后院繼續(xù)燒烤,路過餐廳時,余光卻瞥到了什么。 他倒退了兩步,腰微微向后下,側(cè)生往餐廳望去—— 只見杯盤狼藉之間,宋亦可正趴在“垃圾堆”里昏昏沉睡。 他便叫了聲:“喂!宋亦可?!?/br> “后院在烤羊腿,你怎么不來???” “小肥羊,你確定不吃?” “你剛剛哭什么啊?!?/br> “不會為了他吧?就那個傻逼,你值得嗎?” 而宋亦可一點反應(yīng)也無。 他便走上去搖了搖她道:“哎,醒醒。醒……” 他和宋亦可從幼兒園起便是同學(xué),彼此之間知根知底,什么糗事都經(jīng)歷過,毫無神秘感可言。 在他眼里,宋亦可是雌雄不辨的。 料亦可見他亦如是。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其實很難用看待異性的目光去看待她……但猛然從對方身上嗅到異性的荷爾蒙氣息,并被對方吸引,似乎又只在一念之間。 比如現(xiàn)在—— 他抓著宋亦可上臂,發(fā)現(xiàn)她皮膚很白、很嫩,簡直像個兩三歲未斷奶的小孩。她胳膊也很細,他用手圈住她上臂,竟也是松松垮垮的。 她睫毛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淚光,長長地覆蓋在她洋娃娃似的下眼瞼。 在陽光下,可以看到她臉頰上軟軟的、顏色淺淺的絨毛。 她呼呼睡著,像一個被欺負過后,回到山洞哭著哭著入睡了的小小的野生動物,而欺負她的,是外面一只叫鄭懷野的豪豬。 他才意識到,其實自己一直都對宋亦可有種奇妙的情感。 他不缺女朋友。 選女朋友,他一定選胸大、腰細、屁股翹的。臉不臉的倒沒什么所謂,化了妝能看就行。 他喜歡濃妝艷抹型,最好再帶點小太妹氣質(zhì)。 這些假冒了又假冒的“野性之美”,總是很容易點燃一個血氣方剛少年的燥烈的荷爾蒙。 而這些特質(zhì),宋亦可身上一個都沒有。 她就像一只白色的小雛菊花,除了天真還是天真。 他其實一直都不太理解鄭懷野喜歡她什么。 上回真心話大冒險,宋亦可說,她和鄭懷野只親吻過兩回,所以這三年她們都是在干嘛? 今天分手,明天和好,吵吵鬧鬧地過家家? 只是此刻,卻又忽然明白了鄭懷野為什么會喜歡她。 他又晃了晃宋亦可道:“喂,真睡過去了?在這兒睡不舒服,要不上去躺著睡?”說著,見她沒反應(yīng),他嘆了一口氣便把她背了起來。 她挺沉,167 的身高,體重像是有 110 斤。 江銘哲是?;@球隊的,身強體壯,只是宋亦可喝醉了一點意識也無,總是往下滑,江銘哲便很艱難才把她背到了二樓主臥。 房子空置了兩三年,臥室內(nèi)帶著些潮濕的氣息。 他開了窗通風(fēng),只是風(fēng)一吹,半掩的門便“砰—”的一聲甩回了門框。 宋亦可正躺在床上酣睡,像一個剛出生的睜不開的眼的小動物。 他只是忽然在想——如果她是單身該有多好,那么他就可以追她。 只是此時,她卻已愛上了那只只會欺負她的豪豬。 深陷其中,而無可自拔…… 他看到有一根碎頭發(fā)落在了她的鼻尖,便把一只手掌撐在了床邊,就那么看著那根頭發(fā)入了迷,而正是在這時,她朦朧地睜開了雙眼。 - 睜眼看到了江銘哲時,她其實沒想太多。 江銘哲卻像是吃了一驚,語無倫次、手舞足蹈地解釋道:“你喝醉了,趴桌上睡著了,我就把你弄上來了?!?/br>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住了膝蓋道:“哦?!?/br> “外面在 BBQ ,不出去嗎?” “我一會兒再去?!?/br> “那我先,”說著,他撓了撓頭,“那我先下去了,你喜歡吃什么?羊rou?牛rou?蔬菜?” “都行?!?/br> “那我叫她們給你留一點?!?/br> “嗯,謝謝?!?/br> 她酒還沒醒,腦袋像灌了鉛一樣轉(zhuǎn)不動,而在這時,門外響起一聲:“江銘哲?” “哎?一涵?!?/br> “看到亦可了嗎?” “她……”江銘哲指了指房門方向,“她在那兒?!?/br> 葉一涵“哦”了一聲,頓了頓,這才走進了臥室。 推開房門,看到宋亦可是醒著的,葉一涵多少安心了些,問了句:“怎么樣,還難受嗎?” “還好,不難受?!?/br> “剛剛江銘哲……” “哦,我喝多了,他送我上來?!?/br> 葉一涵道:“嚇?biāo)牢伊耍懻苓M來有一會兒了,剛剛看到他從你這兒出去,我還以為怎么了呢?!?/br> 而一涵那句“江銘哲進來有一會兒了”,卻叫她十分難安。 她便問了句:“江銘哲進來多久了?” 葉一涵看了一眼手機道:“差不多二十分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