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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亦紳開始還擔(dān)心陸向晚是高gān家庭出身,瞧不起自己老婆??刹畔嗵幉坏揭粫?,陸向晚就已經(jīng)對他老婆示好了,可見這女孩子心地很簡單,不驕矜。他對裴亦鳴做了個你有福了的眼色。 裴亦鳴收到了大哥的眼色,只是眉眼一彎,和陸向晚對視一瞬。 裴亦蕭把這些過程都看在眼里,心里是又為二哥高興,又有點(diǎn)酸酸的。陸向晚是個好姑娘,從今以后,二哥對自己的關(guān)心要減少許多了吧! 過了一會兒,裴亦蕭不禁又唾棄自己。已經(jīng)有陸觀濤關(guān)心自己了,怎么還要霸占二哥的關(guān)心?不像樣。 二哥幸福就好! 他在矛盾的qíng緒中出錯了不少牌,快把工作前的最后一次壓歲錢給輸光了。 裴亦紳還很沒有風(fēng)度地拍了他的頭一下,親兄弟,明算賬!把他的錢給收走。弄得大嫂都臉紅,你這個哥哥當(dāng)?shù)?,真是?/br> 可輪到陸向晚輸?shù)臅r(shí)候,幾個大男人都不要她的錢。她可不gān了,怎么能這樣?那我不玩了。大嫂也幫她的腔。 裴家?guī)讉€男人看得出陸向晚確實(shí)不是為了顯示自己豁達(dá)而這樣說的,于是裴亦鳴率先收了她輸?shù)腻X。再出牌,兩個很會打的裴家男就偷偷地讓著她一些。 另一桌氣氛就沉重了許多,很多時(shí)候不是在打牌,而是在jiāo流一些信息。裴衛(wèi)國所在的部門和陸熙文所在的部門不同,很少有機(jī)會能夠聚在一起,借著打牌,溝通了不少隱秘。雖是只言片語,均都很有價(jià)值。 六點(diǎn)半,牌局在陸熙成、方芷淑兩夫妻的到來中停下了,這兩位是陸觀濤的父母。裴亦蕭抬起頭往門口忐忑不安地看了好久,發(fā)現(xiàn)沒人再進(jìn)來,這才吁了口氣莫非,陸觀濤不來了? 幾家人寒暄片刻,也到飯點(diǎn)了,于是開始分座。這次是沈清蓮起意要請陸向晚家吃飯,本該陸熙文和秦靜坐上座,但陸熙成是陸熙文的大哥,這上座就該讓他坐。陸熙成也不是個矯qíng的,也沒有推來推去那一套,就讓他夫人方芷淑坐了。陸熙文、秦靜夫妻倆坐在方芷淑旁邊,接著是陸向晚。沈清蓮故意讓裴亦鳴坐在了陸向晚身邊,她和裴衛(wèi)國在裴亦鳴另一邊,然后是裴亦紳一家和裴亦蕭。 裴亦蕭和陸熙成隔了兩個座位,還覺得奇怪。就聽沈清蓮說:觀濤還沒來,等等他吧? 陸熙成揮揮手:沒事,不用等觀濤。 這倒也不是客氣話,幾個老一輩在場,沒有等一個小輩來才上菜的道理。于是沈清蓮按了服務(wù)器,讓服務(wù)員起菜。 這個包房的餐桌原本是30人桌,沈清蓮特意讓換成了15人桌,這樣坐近點(diǎn)說話要方便些。而且像裴亦鳴、陸向晚這種新qíng侶,自然是要坐在一起夾夾菜什么的,增進(jìn)感qíng。 菜上到一半,門被推開了,一個神色淡淡的年輕女人走了進(jìn)來,脖子上系著愛馬仕的絲巾,穿著一件長貂皮大衣,眼睛就在尋找陸熙成和方芷淑,笑了一笑,又找到陸向晚一家,也笑了笑。裴家這邊也全部掃了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 方芷淑招呼道:含璧,觀濤呢? 他正在停車,讓我先上來。我等了他一會兒。站在門邊,并不過來。 剛說完沒幾秒,陸觀濤就推門進(jìn)來了。穿著灰色大衣,里面是一套黑色的西服。 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個穿著極華麗,一個穿著極儒雅,長得也極好,看著倒是一對璧人。 陸觀濤禮數(shù)周到,挨個喊了幾個人,和裴亦紳、裴亦鳴、陸向晚幾個小輩眼神jiāo流了一下,最后含笑瞟了瞟裴亦蕭。打完招呼,虛扶了一把那個女人,兩人脫了外衣,往空位這邊過來了。 陸觀濤大衣一脫,在裴亦蕭身邊坐下,大家的眼光頓時(shí)被他們倆相似做工相似款型相似材質(zhì)的西服給吸引了過去。陸熙成和方芷淑都不為人注意地皺了皺眉,陸熙文和秦靜則是對視了一眼。陸家的人,又怎么會看不出,這兩套西服都是公孫師傅做的呢? 裴亦蕭心底直打鼓,他哪里想到陸觀濤穿得和他這么像!這套西服應(yīng)該是這兩天才jiāo貨的,陸觀濤以前沒穿過。 不過那個女人到底是誰?陸觀濤沒有別的姐妹啊,是女朋友?怎么會這樣 也許是他愣愣地看著那邊時(shí)間太長了,陸觀濤面上談笑風(fēng)生,手則大膽地在桌子下面輕拍了他放在膝蓋上的手一下。裴亦蕭這才回神,心跳更劇烈,把手拿了回來。這種小動作怎么可以亂做!現(xiàn)在有這么多家人在! 裴亦蕭最后沒忍住,悄悄問旁邊的裴亦紳,大哥,那個是誰??? 裴亦紳見怪不怪地輕聲說:怎么,你沒見過?那是陸觀濤的老婆周含璧?。慨?dāng)時(shí)他們婚禮你不是去了的? 裴亦蕭五雷轟頂,面上的血色一下褪盡,連嘴唇都變得蒼白。 裴衛(wèi)國大致是知道一點(diǎn)自己的小兒子和陸觀濤有點(diǎn)糾纏的事qíng,沈清蓮卻不知道。陸家夫妻倆就算之前不清楚,看到和陸觀濤坐在一起的裴亦蕭,穿得比陸觀濤夫妻還像一對兒似的,也不可能當(dāng)成沒看見。但這是小輩的事qíng,陸觀濤也沒讓他們cao過心,就不去多想。 沈清蓮還笑著用手肘打了自己丈夫一下,老裴,你看,蕭蕭的衣服和觀濤的還真像。 裴衛(wèi)國只希望沒聽見。 裴亦鳴只瞥了一眼裴亦蕭,見到他蒼白的臉色,怔住,再瞥了幾眼,有點(diǎn)心疼了。 裴亦蕭渾渾噩噩地吃著菜,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大人們聊的話題他也沒興趣。挨著陸觀濤的左半邊身體是yīn冷的。他只想站起來脫下西服砸在陸觀濤的臉上。他想著:我是怎么說的?如果你結(jié)了婚,不管什么理由,我一定不會和你在一起!可是,你你居然早就結(jié)婚了太過分了太欺負(fù)人了明明知道我對裴亦蕭的記憶是時(shí)斷時(shí)續(xù)的,這么重要的事qíng居然瞞著我 他拼命地忍著鼻子里面的酸意,胡亂地往口中塞著菜。吃了幾口,就覺得吃下去的東西都要嘔出來,一點(diǎn)食yù都沒有。 正呆呆地看著面前做得花團(tuán)錦簇的一盤菜,有一雙筷子從左邊伸過來,給他夾了一塊放到碗中。他抬眼看去。 是陸觀濤。他和眾人說話時(shí)是浮云淡泊的模樣,可這會兒盯著裴亦蕭,眼中竟有一絲歉意,但嘴里并沒說什么抱歉的話,只道:蕭蕭,吃菜啊。 裴亦蕭停下筷子,并不理他。 這個飯桌現(xiàn)在對他來說是一種煎熬。 陸觀濤的老婆周含璧xing子極淡,與陸向晚是兩個類型。幾乎不正眼看人,倒不是她傲,她對誰都那樣,眼睛本來長得就有點(diǎn)吊。和陸觀濤那種溫文爾雅的態(tài)度一比,霎時(shí)就落了下乘。她和陸觀濤之間的互動也不多,兩人只是不咸不淡的說幾句話而已。 周含璧,懷玉含璧,多么貴重的名字,寄托了父母多少期盼裴亦蕭想到她是共和國副主席周炳曜的千金,這種xing格就不足為奇了。她和陸觀濤感qíng一般又怎樣,他們還是法定的夫妻,真正可以同g共枕的人。自己和陸觀濤又算什么? 裴亦蕭yù哭無淚,原來他竟然真的是個男小三。陸觀濤在g上那么不害臊,說的那些纏綿的qíng話,都無法抵過一個事實(shí):他自己有老婆!卻從來不和自己明說! 裴亦蕭再也咽不下任何一口菜。 幸好小琨琨解救了他。小琨琨被他mama喂了一會兒飯就不想吃了,鬧著要跑出去玩一玩,大嫂簡直對他毫無辦法。小琨琨扭著喊:小叔叔,你帶我出去玩嘛!裴亦蕭對他好,他認(rèn)得清。 沈清蓮有點(diǎn)埋怨地看了看兒媳,想說,連孩子都看不好!這是什么場合? 裴亦蕭求之不得,放下筷子,qiáng打笑臉,好??!來,琨琨! 裴晏琨掙扎著非要下地,撲到裴亦蕭懷里去了。 大嫂很不好意思地看著裴亦蕭,蕭蕭,別理他,你還沒吃完飯呢。 沒事的,大嫂,我吃好了。 裴亦蕭站起來跟爸媽說了一聲,又跟這邊陸家的人勉qiáng笑了笑,就是沒看陸觀濤兩口子,帶著小琨琨就下了餐桌。 他無法再坐在那個騙子身邊了! 陸觀濤蹙眉,想看裴亦蕭,想說點(diǎn)什么。終是住了口。 他第一次沒做到周全。因?yàn)樗牡皖^和沉默引起了陸家?guī)讉€人的注意。 第75章 好痛 裴亦蕭拉著裴晏琨的手,脊背挺直地走出包房餐廳的位置,想帶小琨琨去KTV房玩。 小琨琨搖頭,小叔叔,我不去那邊,我要下樓去,剛才我在窗子那兒看到了,樓下有一個噴泉!咱們?nèi)ハ旅嫱鎯汉貌缓寐铩?/br> 裴亦蕭拒絕不了這種奶聲奶氣地請求,硬是擠了一個笑容出來,好,小叔叔帶你去。但是我們得穿上外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