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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愛不像兩年前剛開業(yè)那么吵了,感覺還有了那么點上海人說的老克勒的味道,裝修似乎換過一次,整個吧臺用的是一整塊大的沉船木做的,千瘡百孔、凹凹凸凸,十分有韻味。里面的客人倒也不少,坐得挺滿,楊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叫了半打德國黑啤,一點小吃。看來叫他來的人還沒到,他便一個人開了啤酒慢慢喝著,玩玩手機。 沒坐一會兒,楊浩就覺出不對勁了。他所在的角落比較yīn暗,燈光不明,旁邊的位子上坐的是一對男子,開始還喝得挺開心,兩分鐘之后就抱在一起啃了。楊浩一愣,向四周打量,發(fā)現來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男的,也有單身男子,卻都是眼睛骨碌四處轉著找人搭訕那種。敢qíng這里不知不覺成了個GAY吧? 楊浩還正在想呢,一個娘pào走了過來,輕輕問著他有沒有伴,可不可以坐在他這里。楊浩揮揮手,說正在等人。那人只好悻悻地走了。也難怪,楊浩是那種高大壯實、特jīng神的小伙子,帥中帶酷,在GAY吧里是不可多得的極品攻那類。 看那個娘pào遭到拒絕,別的人也不敢再過去了。楊浩有點心煩,玩了會兒手機,喝口酒,忍不住給那個號碼回了個短信:【你丫到底是誰?叫爺來,你又不見人影?耍爺呢!】剛發(fā)完沒多久,就有個人坐在了他的對面,他還以為是人到了,抬頭一看,還是個小娘pào。不過這個娘pào和別的不太一樣,高鼻藍眼頭發(fā)微huáng還有點卷曲,皮膚雪白,長得很漂亮。楊浩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想起是下午見過的那個在他們桌子前掉了東西的男孩兒。這個人不大像是會給他發(fā)短信的吧 男孩兒開口了,你好,我叫小小,你能請我喝一杯嗎?笑得妖媚,聲音也很甜膩。 楊浩想拒絕,但是人都已經坐下了,他也不好讓人站起來滾,請你喝一杯可以,但是我在等人。 哦,小小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自顧自地拿起一支黑啤,那你等的人到了我就走 楊浩看他挺識趣,也就隨他了,往座位后面一靠,抱著手臂開始四處看,想看看有沒有熟人。他本來耐xing就不高,讓他等了這么久,他已經很不慡了。 我今天下午看見過你,小小也不管楊浩看不看自己,繼續(xù)說著,你和幾個人在咖啡館,是你的朋友嗎? 楊浩一聽,抬頭看他要說什么。 我對你印象挺深刻的,我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生。小小媚眼一拋,上半身前傾,眼睛亮閃閃地看著楊浩。 楊浩啼笑皆非,謝謝。以前瘋玩的時候是男女不拘的,他們這一伙都這樣??勺源驅O修智出事之后,圈子就縮小了,尤其是裴亦蕭收心了,段益不怎么愛玩,楊浩自然也改了xing子。過去總受到裴亦蕭的誘惑,所以他也拿不準自己喜歡哪種類型的人,現在撥開云霧見青天之后,楊浩覺得自己還是挺中規(guī)中矩的,面對來自同xing的挑逗,他實在沒啥感覺。 小小撅了撅嘴,你你就這個態(tài)度啊,怎么沒點表示呢? 什么表示?楊浩不耐煩地看看時間。坐了半個多小時了,酒都gān了幾支,居然約他的人還沒到。 你今晚上有空嗎?小小故意舔了舔唇,我可以和你出去哦。 楊浩這下連笑都懶得笑了,沒興趣??戳丝醋郎线€有兩支酒、一點小吃,準備走人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如果你不介意,剩下這幾支酒算我請你,就這樣吧。 哎!小小沒料到會這樣,楊浩居然一點不為所動。他就這么沒有魅力?到J會館點他的那些男的,哪個不是對他饞得不行?從前勾不到楊浩,那是因為裴亦蕭不敢放肆,現在他學了一身媚功,竟然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哎,你等等 楊浩已經站起來了,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要邁步走出去。 小小急了,低聲喊道:浩子! 楊浩一低頭,瞪著他:是你給我發(fā)的短信? 小小點頭,是我。 楊浩站在那里有點不可思議,幾秒鐘后覺得自己站著有點傻,便又坐了回去,你是誰? 小小怔怔地看著楊浩,我說了你也不會信。 你要gān什么?楊浩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他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個混血兒,可是這人居然曉得他的電話號碼,而且還這么叫他。 小小笑一笑,我不gān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楊浩有點戒備。 你不用緊張,小小故意落寞地低頭,不過是敘敘舊罷了。 楊浩只覺怪誕。一個不認識的人,要跟自己敘舊,聽了都神奇。 小小靜了一會兒,開口道:浩子,你還記得不,小的時候你特別崇拜警察,每次大院里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戲,你都非要當警察,有一次剪刀石頭布你輸給了王副部長家的王韜,他成了警長頭兒,你成了小偷,你就不gān了,愣是在被抓住的時候把王韜給踹地上去了,就是不認罪。結果就結了仇,后來王韜見了我們幾個,理都不理。 楊浩詫異地睜大眼,這種事qíng,一個外人怎么會知道! 小小見了楊浩的反應,來了興致,接著說:我打架不行,一遇到打群架總是被圍攻的那個,你每次都會都特別護著我跑掉。有一次我穿了新買的衣服找你們玩兒,被田信義看見了,推了我一下,正巧把我推溝里了,衣服全臟了,哭得我像花臉貓似的去找你。你聽了之后當時就去找田信義,一木棍把田信義的腦袋給拍出了血。嚇得我都不敢哭了。我們怕回家被大人罵,就跑到大院后面那個假山池子后面躲了一天,餓得我啊,還是段益從家里偷了包子給我們送來的。后來整個大院的人都來找我們,你一看躲不下去了,就出去承認了這件事,被你爸和你哥揍了一頓,我倒沒有被打,可是衣服臟了一天,都臭了 楊浩毛骨悚然。這些事qíng他都記得,可是!并不是和眼前這個人發(fā)生的,而是和裴亦蕭! 我最喜歡喝粒粒橙和椰汁,你每次都會從家里給我?guī)б黄?,其實我家也有,但我就是喜歡喝你家的。小學的時候學會打游戲機、打臺球、水果機,你、我、孫修智常常悄悄逃課叫上段益去玩,段益膽子還小,但我們每次都是bī著他、拖著他一塊兒去小小說著說著,嘴邊還露出了笑容。 初中我和孫修智玩得比較好,有一次你還挺傷心地找我談話,問咱們是不是不能回到從前了,我話我記得挺深刻,還笑了好久,把你氣走了。后來我高中去找你玩,又把這句話問回給你,你也笑得不行 大二暑假我們幾個一塊兒去歐洲玩了一個月,去了法國、英國和意大利,結果回來你跟我抱怨,說本來準備好要去的景點只去了幾個,全陪我去逛街購物了,我說你還不是一樣 楊浩越聽越難以想象,他僵在那里好久,一動都不動。這些細節(jié),真實得就像是昨天發(fā)生的一樣,可是,怎么會從眼前這個人口中說出來? 小小坐在那里娓娓訴說了很多他所記得的事qíng,看到楊浩陷入了迷茫,終于住了口。 你、你究竟是楊浩艱難地問。其實答案呼之yù出??墒?,明明真正的裴亦蕭今天下午才一起喝了咖啡吃了飯,而這個妖媚的混血兒卻說出了那些過往的孩童與少年時期的記憶。莫非有兩個裴亦蕭? 小小已經達到了目的,混亂了楊浩的思緒。他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必須得趕回俱樂部了,便起身道:浩子,能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楊浩看他要走,想要拉住他,等等,你還沒說你是誰! 小小掙脫開來,跑了出去。楊浩被椅子掛了一下,罵了一聲,跟著他往外跑,出了門卻怎么也找不到人了。漫無目的地遛了一圈,只好開車回家。 小小躲在咖啡館旁邊的便利店里,見他走了,才離開。嘴角彎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裴亦蕭還在夢中,就被電話鈴聲給吵醒了。揉著眼睛拿起來一看,是楊浩。 喂,浩子,怎么了?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 蕭兒,起g沒?咱們一塊吃早餐去。 裴亦蕭把電話拿到眼前一看,哎喲媽呀,才6點鐘,吃什么早餐啊你浩子你毛病啊! 楊浩好說歹說,裴亦蕭才決定起g陪他去吃哪家哪家的早茶。扒了扒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拉開房門,正好看到裴亦鳴走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