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公然斗毆
柳嗣義聽到腦后惡風(fēng)不善,知道這必定是呂帆背后偷襲,他連忙一個閃身,躲在了一旁,呂帆撲了個空,柳嗣義并不以為意,對呂帆道:“我覺得你現(xiàn)在還是收手比較好,我并沒有想和你一爭高下的意思?!?/br> 呂帆轉(zhuǎn)過身來,他沒有料到一個如此瘦弱一看就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人竟然又這樣靈活的身手,他捏了捏拳頭冷笑道:“真沒想到你的身手還不錯,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是個弱雞,你為什么不敢正面跟我比試一番,難道你還有什么顧慮么?” 柳嗣義搖搖頭道:“我學(xué)習(xí)泰拳并不是為了打架,我只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希望你不要逼我。” 呂帆嘿嘿笑道:“得了吧,柳嗣義,每個學(xué)武的人心中都有一只野獸,這條野獸渴望著鮮血,所以不要說什么練武可以強身健體的廢話,沒人會相信的?!?/br> 站在一旁的碧魃怒聲道:“呂帆,你這樣太過分了?!彼叩搅昧x的身旁,站在了呂帆的對面,厲聲道,“如果你想要比試,不妨咱們兩個好好比劃比劃?!?/br> 呂帆看到碧魃站在了柳嗣義的身邊,更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上,不由得怒火中燒,他看著碧魃道:“你為什么寧愿幫一個外人?卻不愿意接受我?” 碧魃冷聲道:“我勸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再說話,有些事情的后果并不是你能夠承受的,如果讓長老知道了這件事情,你清楚會有什么結(jié)果的?!?/br> 呂帆話語一滯,他冷冷地看向了柳嗣義道:“如果是個男人,就跟我決斗,如果你不想讓自己成為躲在女人背后的窩囊廢的話,就乖乖來跟我較量一番。” 柳嗣義低聲道:“我并不覺得這種激將法對我會有作用,你想怎么樣想都可以,我說過了,我沒有任何和你較量的想法?!痹挳?,柳嗣義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呂帆卻依舊對柳嗣義虎視眈眈,他看到柳嗣義轉(zhuǎn)身離開,便再次跟上了柳嗣義的步伐,從背后再次對準(zhǔn)柳嗣義的后腦勺,就是一拳,碧魃卻在柳嗣義的身后,替柳嗣義擋住了呂帆的這一拳。 呂帆惱怒道:“碧魃,這是我和柳嗣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牽扯其中?!?/br> 碧魃冷笑道:“呂帆,長老給我下過命令,要求我必須保護好柳嗣義的人身安全,不要逼我出手!” 柳嗣義三番兩次被呂帆攻擊,牽動了心中的怒火,他將碧魃推開,看著呂帆冷聲道:“我不想跟你對打,并不代表我怕你,我希望你能夠及時收手,不要讓事情發(fā)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边@是柳嗣義難得說出了一句硬話,他現(xiàn)在也很有火氣,呂帆的不斷逼迫令他怒火中燒,再加上之前他妻子的事情,他本身就還沒有能夠完全消化。 呂帆卻根本沒把柳嗣義當(dāng)成一回事,他冷笑一聲道:“我倒希望你能夠?qū)ξ也豢蜌庖稽c,我說過了,今天你我不比試一番我是不會收手的。” 碧魃在旁邊怒聲道:“你們兩個快點住手,長老不允許我們發(fā)生斗毆?!?/br> 呂帆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若有所指道:“長老還要求保持我們的純粹性呢?!?/br> 柳嗣義冷冷地看著他,對碧魃道:“碧魃,這件事情是我們兩個的事情,請你不要插手!” 他隨后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碧魃阻攔道:“你們必須住手,否則我會讓你們兩個強制停手的!”話畢,她便做出了一個進攻的姿勢。 柳嗣義皺緊了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隨即他的眉頭舒展,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停手,就當(dāng)這次是我敗了,這總可以吧?” 呂帆冷笑一聲,收回了攻擊的準(zhǔn)備姿勢,走到了柳嗣義的面前,冷聲道:“我看不起你,你個窩囊廢?!?/br> 柳嗣義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隨即被他強行壓制下來,他不想讓碧魃為難,之前碧魃沒有少幫他,更是可以說開導(dǎo)他,帶著他走出了困境。如果現(xiàn)在讓碧魃為難的話,他會更加瞧不起自己。 碧魃陰沉著臉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了呂帆,對柳嗣義道:“走,我送你回屋子里休息?!绷昧x點點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然而,碧魃的話卻像是利刃一般切斷了呂帆的繃緊的神經(jīng),他扭轉(zhuǎn)身子,一腳踹在了柳嗣義的后背上,柳嗣義根本不察,被呂帆這一腳踢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他身形控制不住,蹬蹬蹬朝前躥了幾步才穩(wěn)定住身形。周圍原本以為沒有熱鬧好看的人群,看到戰(zhàn)事再起,登時發(fā)出了雷鳴般的叫好聲。 憤怒徹底沖垮了柳嗣義的理智,他扭轉(zhuǎn)身子,飛奔幾步,對著呂帆就是一個膝頂,呂帆叫了一聲來的好,身形扭轉(zhuǎn),躲過柳嗣義的憤怒一擊,他左手旋轉(zhuǎn)回擺,依靠著身形扭轉(zhuǎn)的慣性,擊打向柳嗣義的腰間。 柳嗣義抬起右腿,擋下呂帆的一擊,右腳落地,抬起左腳踢向呂帆的下巴,呂帆向后跳了一步,柳嗣義沒有給他喘息的打算,上前一步,右肘迅猛抬起,直擊呂帆的胸口,呂帆左手擋在胸口前,硬接下了柳嗣義的這一肘擊,但是柳嗣義的肘擊的力量著實強大,呂帆的左手又是匆忙迎接,肘擊的力量還是貫穿了呂帆格擋的左手,將一半的力量擊打在了呂帆的胸口。 呂帆朝后推了幾步,晃動了幾下肩膀,揉了揉胸口,再次沖了上來,卻被碧魃攔截在了半路,碧魃抬起一腳道:“呂帆!住手!” 呂帆一個閃身,想要躲過碧魃的一腳,那邊柳嗣義的肘擊又擊了過來,呂帆剛想躲閃,卻沒想到碧魃將柳嗣義的這一擊擋了下來,她對柳嗣義大聲道:“柳嗣義,快住手!” 呂帆一看有空檔,沖上前去,抬起就是一腳想要攻打柳嗣義的下盤。 柳嗣義被碧魃擋下了這一擊,還在發(fā)愣,卻沒想到呂帆趁著空擋竟然打了過來,他想要躲閃卻已來不及,哪知碧魃竟然抬起腿,一腳將呂帆的踢腿蹬開,呂帆一看碧魃出手,連忙收回了幾分力道,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柳嗣義抬起腳來就要踩呂帆,卻被碧魃擋在了面前,柳嗣義也連忙收腳,身形不穩(wěn)朝后退了幾步。 呂帆站起身子,對柳嗣義怒目而視,柳嗣義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碧魃站在他們之間,怒聲道:“你們有完沒完了,長老說過了,棄民之間不能發(fā)生斗毆,是不是想讓我把你們押到長老那里,讓長老評評理?” 柳嗣義深吸了一口氣,他并沒有想要跟呂帆打架的意思,但實在是呂帆太過分了,自己才會沖上去。現(xiàn)在平靜下來想想,自己還是太過幼稚了,對于這種事情,原本就不該多做計較,柳無雙自然而然會將這種事情處理好。 呂帆冷哼一聲道:“我不管長老什么意思,這個人我覺得很危險,我身為守護者,我有必要將棄民之地的安全放在首位!”呂帆的話令周圍的人群一片嘩然,他們交頭接耳似乎在問著身邊人呂帆的話的意思。 碧魃臉色鐵青,瞪視著呂帆道:“沒錯,你是守護者,你是棄民之地的守護神。但是,你明知道棄民之間不能互相斗毆,你還這么做,莫非你不知道棄民之地的法規(guī)么?還是說你是知法犯法?” 呂帆一滯,他知道碧魃說得沒錯,目前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讓長老柳無雙知道了這事,說不定就會嚴(yán)懲。呂帆想到這里,冷哼一聲,瞪了柳嗣義一眼道:“咱們走著瞧!”話畢,便轉(zhuǎn)身分開人群,快步離開了這里。 ...... 柳無雙依舊是那副模樣,瞇著的眼睛透露出慢慢的疲憊,他依舊盤著腿坐在蒲團上,仿佛睡著了一般,但是柳嗣義卻知道,柳無雙一天休息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一方面他需要處理棄民之地的大量事務(wù),其中包含著關(guān)于衣食住行以及接收新的棄民的相關(guān)事情,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時間無多,不希望將太多的時間放在所謂的睡眠上。 故而,柳嗣義很清楚,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眼前這個老人似乎迷迷糊糊的,像是睡著了一般,但其實他依舊保持著清醒,對于周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 柳嗣義也坐在了蒲團上,靜靜地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年老幾分的兒子,露出了一絲悲傷。在這個時刻,每個親人都要離自己而去,真不知道當(dāng)柳無雙也離去的時候,自己還有什么可值得期待的。或許跟著他一起離開這個地方,才是最好的選擇。 “父親,”柳無雙蒼老的聲音響起,他的話語中充滿著自信,“你還在為是否該留在這里而糾結(jié)么?” 柳嗣義一愣,隨即默然的點了點頭,柳無雙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柳嗣義,眼神中充斥著一種叫愛的情緒,他思考片刻,嘗試著用更為準(zhǔn)確地話語來闡明自己想要表達的信息:“父親,您是否還在為母親的事情而感到傷心?” 柳嗣義點點頭,又搖搖頭,他苦笑著道:“如果說我已經(jīng)完全忘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并不怨恨她,畢竟這是她的選擇,而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我只能說,我心中的依然有著牽掛,有著對于你母親的牽掛,并不能說我已經(jīng)原諒了她,我只是無法讓時間將這一切沖淡?!?/br> 柳無雙嘆了口氣道:“聽碧魃說,你這段時間休息得并不好。”他抬起頭,看了看柳嗣義明顯發(fā)烏的眼眶,確定道:“看來是沒錯的,碧魃說,你告訴過她,這段時間你總會夢到一個人,而她原本不該出現(xiàn)在你的夢中。” 柳嗣義點點頭:“是的,我也不太清楚這究竟是什么含義,我總是夢到你的母親......”想了片刻,柳嗣義還是改口道,“不,應(yīng)該是她,我總是夢見她,夢到她被一條巨蟒纏住了脖子,似乎在向我呼救,又似乎在向我告別?!绷昧x回憶起夢中的場景,是那樣的真實,卻又虛幻。 在夢中,阮靜楠滿身鮮血,她的脖子被一只蟒蛇所纏繞,那蟒蛇越收越緊,阮靜楠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的美麗雙目中盈滿了淚水,就那樣看著柳嗣義,一如他們爭吵之后的模樣,阮靜楠總是會這樣看著柳嗣義,直到柳嗣義消去了火氣,露出了笑顏,她才會恢復(fù)她那恬淡的模樣,回以溫暖的笑意。 在夢中,阮靜楠就這樣看著他,仿佛在尋求他的幫助,又仿佛在乞求他的原諒,就像是以往那樣,希望能夠等到柳嗣義的消除火氣后的笑顏。柳嗣義奔跑向她,想要說出口原諒的話語,卻發(fā)現(xiàn)那條巨蟒牽拉著阮靜楠的身體漸行漸遠,速度看起來很慢,但柳嗣義就是趕不上。他與阮靜楠之間就像是平行線,永遠無法再次相交。 每當(dāng)柳嗣義驚醒,他都會記得這個夢,記得阮靜楠那絕望而又悲傷的表情,記得那無休無止的追逐,與永遠都無法到達的目的地。 “每天我都會做這個夢。”柳嗣義抬起頭看向柳無雙的眼睛,看著那略顯黃而渾濁的眼睛,“原來的夢我都記不得,醒來就會忘記,但唯獨這個夢卻讓我記憶猶新,每當(dāng)回憶起來,它都會像是在我的眼前重新播放了一遍那般清晰。我不明白,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我會一直記得這個夢?!?/br> 柳無雙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他并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之前父親似乎和呂帆打了一架,呵呵,這個詞聽起來還是蠻有趣的,我記得只有長輩才會過問晚輩關(guān)于學(xué)校的生活或是打架的事情。我問起來,還真是有點怪異呢?!?/br> 柳嗣義不明白為什么柳無雙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情,但他還是回答道:“是的,似乎呂帆對于我這個‘外族人’的存在充滿著不確信,甚至說本能上的反感?!?/br> 柳無雙用指節(jié)輕輕敲打桌面,昏黃的眼睛露出了詢問的眼神:“那么,我想問問父親,您是否把自己當(dāng)做了‘自己人’呢?” 柳嗣義一愣,他忽然明白了柳無雙的意思,他所謂的自己人,指的就是棄民之地的人。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誤區(qū)之中,一個他自己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的誤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