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神秘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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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破舊到幾乎無人會前來的小酒館,陳舊的木板被艷陽和暴雨所腐蝕,留下了黑色如同燒灼般的痕跡,木質(zhì)的階梯很是破舊,仿佛輕輕一踩就會碎裂。 整個酒館都隱藏在陰影之中,只有標(biāo)牌上不斷閃爍卻殘缺的霓虹表明著酒館的用途。 酒館內(nèi)部面積不大,零零散散擺放著三四個已露出木頭原有色彩的圓形矮桌,方形的靠背椅更是破舊,有的甚至露出了金屬色的釘子。 酒館里面的客人也不多,禿頂?shù)哪昀侠习逭驹诠衽_之后,用有些發(fā)黑的抹布擦拭著玻璃酒杯,真不知道這樣擦拭之下,是更干凈了還是更加的污糟。然而這里唯一的客人也并沒有任何反對之意,他的精力都放在了眼前柜臺上的酒杯中,他一口將紅色的酒漿吞進肚中,打了個酒嗝,拍了拍柜臺,將空蕩蕩的玻璃酒杯又放在了那老者的面前。 老板看了看已經(jīng)喝下了十幾杯高濃度紅酒的客人,搖了搖頭,但是并沒有過多言語,他只是拿起了酒瓶,在里面倒上了滿滿的紅色酒漿,將杯子重新放在了客人的面前。 那客人頹廢的抬起頭,看了看眼前的酒杯,滿是胡茬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他身著一身破舊的卡其色風(fēng)衣,風(fēng)衣上滿是污漬,他帶著一個鴨舌帽,鴨舌帽的帽檐很長,幾乎遮擋住了這男人的半邊臉,他滿是頹唐的眼神中充滿著蕭索的氛圍,因長久未清洗的黏連著的頭發(fā)顯得很是污糟,但是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他滿臉都是胡茬,胸前的衣服上沾滿了紅色的酒液,邋遢的就像是個流浪漢。他滿是老繭的右手撫摸著光滑的杯沿,盯著里面的紅色酒漿似乎出了神。 酒館的木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穿著一身干練戰(zhàn)斗服的女子帶著兩名壯漢走了進來,女子有著碧綠色的眼睛,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她那如同祖母綠般的眼睛在酒館中掃視一圈,看到了背對著門口坐在吧臺前的男子,眉頭微微蹙起。她帶著兩個壯漢快步走上前來,那女子看了看年邁的店老板,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但是她并沒有什么作為。她一把將醉酒男子面前的酒杯奪了過去,并將幾枚星盟幣放在了吧臺上。 年老的店老板看了看吧臺上的錢幣,只伸手取走了一部分,道:“不需要這么多錢的,我這里沒有什么好酒,都是自家釀制的劣質(zhì)酒,本身就不值錢?!彼麚u了搖頭,將桌子上的酒杯拿走,并一口喝進肚中,低聲喃喃道,“不能浪費啊,畢竟是老婆子的心血?!?/br> 女子向身后的兩個壯漢使了個眼色,兩名壯漢會意,一人一邊架起了醉酒男子。那醉酒男子并未反對,任由那兩名壯漢將他已經(jīng)如同爛泥般的身軀抬了出去。 女子緊隨其后,緊緊地跟在那醉酒男子的身后。 出了酒館的木門,女子深深地吸了口氣道:“在這種情況下,長老不能回到臨時營地,必須要等他酒醒了才行。” 醉酒男子打了一個酒嗝,難聞的酒氣彌散開來,他扭頭看了看女子,嘴角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碧魃,不知,你要帶我......呃......去哪兒?。俊?/br> 碧魃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長老,你應(yīng)該清楚你的身份,更應(yīng)該知道你現(xiàn)在不能只為你自己而活,你的身后還有上百名棄民,你這樣做是對他們的不負責(zé)!” 柳嗣義哈哈大笑起來,他仰天看著天空,盡量不讓自己眼角的淚水落下。他是個男人,一個應(yīng)該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至少他身后的這些人是這么認為的。自從他當(dāng)上了這個勞什子的長老,自己的生活就不再是自己的,自己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甚至說,自己的情感都不再是自己的。 柳嗣義很像仰天長嘯,問問蒼天,這究竟是為什么,自己原本只不過是一個科研人員,只想在自己喜歡的科研項目上有所發(fā)展,卻沒想到最終自己成了一個什么都沒有的人,家也沒有了,妻子也沒有了,余下的就只有空蕩蕩的軀殼。以及無所不在,每個人都要不斷告知你的--責(zé)任。 柳嗣義感到前所未有的勞累,他覺得自己的肩膀似乎已經(jīng)承受不住這棄民們的期盼,試想,這些人怎么會還在繼續(xù)相信著自己能夠帶給他們自由,能夠帶給他們未來?真是奇怪,太奇怪了,難道這些人就看不出來,自己連最想要保護,那么幼小的思柳都保護不了么?他們?yōu)槭裁催€要逼迫自己,難道就不能讓自己自生自滅么? 他想不通,原本清醒的他就想不通,現(xiàn)在醉酒之后,就更想不通了。他一貫以來足以自傲的保持清醒已然什么都不剩,余下的就只有糜爛和放縱。 他低下了頭,通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碧魃:“為什么就不能讓我自生自滅?” 碧魃眉頭蹙起,綠色的眼睛中似有怒火在燃燒:“長老,你在說什么?你為什么要自生自滅?” 柳嗣義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獰笑:“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來,跟著我是沒有前途的,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難以掌控,我甚至連一個小孩子都保護不了,是什么讓你們相信我會是你們自由的象征?是什么讓你們相信我不會帶你們走向死亡?” 碧魃眉頭越發(fā)緊蹙,她示意兩名壯漢停下,她走到了柳嗣義的面前,祖母綠的眼胚盯著柳嗣義的眼睛,沉聲道:“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我想說跟著我你們是不可能有出路的,這一切都是因為柳無雙的一廂情愿還有那個什么綠男孩兒所謂的該死的語言,甚至說,有沒有這個綠男孩兒都是另外一回事!”他大聲嘶吼起來。 兩名壯漢均是倒抽了一口涼氣,柳嗣義很明白他們?yōu)楹稳绱?,就是因為他們對于長老的服從是無條件的,對于綠男孩兒的預(yù)言又是堅信不疑。沒辦法,他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均是如此,他們的骨子里就信奉著長老的權(quán)威,綠男孩兒的神圣。他們一定沒有想到,他們的新任長老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樣令他們的信條崩塌的話語。 但是,柳嗣義卻已是打開了話匣子,他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今天必須要把自己想要說的事情給說出來,否則他會活活憋死。他現(xiàn)在不需要關(guān)心,不需要別人的照顧,更不需要別人在他耳邊諄諄教誨什么是責(zé)任,什么是義務(wù)。他只想活自己的,指向活出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別人而活,為別人而去考慮什么。 “這一切都是個錯誤,這一切都是個天大的錯誤,我根本就不該出現(xiàn)在地底世界,更不該出現(xiàn)在你們的身邊。就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才會導(dǎo)致這么多的犧牲,就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才會導(dǎo)致你們現(xiàn)在連棲身之地都沒有。這都是我的問題,是我,是我,一切都是我,是我害了思柳,是我害了柳無雙,是我害了所有的人。嗚嗚嗚?!闭f著,說著,柳嗣義就大聲痛哭起來,他雙手捂著眼睛,淚水沿著他的指縫不斷落下,浸染了他的衣襟,灑落在地上,濺起了朵朵水花。 碧魃的眼神變得柔和,兩名壯漢的內(nèi)心也變得酸澀。他們都清楚,這次的事,并不能全怪柳嗣義,任誰在他這個位置,都不可能做的更好了。他們制定了一個無比成功的計劃,更是成功地將兩艘鋨級戰(zhàn)艦給奪到了手里,他們棄民終于有了可以奔向宇宙的工具,他們終于有了沖向自由的可能,這一切,都是柳嗣義給的,沒有柳嗣義的計劃,沒有柳嗣義的奇襲,沒有柳嗣義的吸引火力。他們什么都做不到,現(xiàn)在說不定還會為了吃喝問題而發(fā)愁,現(xiàn)在說不定還會為生存而焦慮。 他們都覺得,跟著柳嗣義這個新長老是對的,是無比英明的。同時他們也清楚,柳嗣義之所以會有這么多的悲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思柳的死和柳無雙的被殺,所有的棄民都悲傷,但是他們都清楚,他們沒有時間悲傷。自從開出了兩艘鋨級戰(zhàn)艦,雖說他們找到了一處還算隱秘的地點,但是他們卻也知道,這并不是常事,他們必須要沖出去,只有沖出去,沖向宇宙,才是他們自由的伊始,才是他們自由的未來。故而,他們勉力讓自己不悲傷,讓自己不難過,他們想要努力追上柳嗣義的步伐,緊緊地跟在柳嗣義的身后,駛向自由。 碧魃輕聲道:“長老,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思柳和柳長老的命,他們命中終將如此,不論是誰都無法阻止,真的不是你的錯。” 然而柳嗣義卻沒有絲毫聽下去的打算,他一把甩開了兩個壯漢,跌跌撞撞的朝遠處跑去。兩名壯漢剛想要追上他,卻被碧魃制止,她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們跟上,讓長老靜靜吧?!?/br> ...... 于成英身為一名陸戰(zhàn)隊員,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數(shù)十場,在第二次星系戰(zhàn)爭的時候,他在中途參戰(zhàn),加入的是寧遠號的附屬陸戰(zhàn)隊,這個陸戰(zhàn)隊足有上千名的隊員,在整個星系戰(zhàn)爭中都是中流砥柱的存在。 于成英還記得自己在剛進入陸戰(zhàn)隊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畢竟自己是一個新到不能再新的新兵,然而只是經(jīng)過了簡單的測驗,自己竟然就成為了中子星級戰(zhàn)艦的附屬陸戰(zhàn)隊員。當(dāng)自己在與那些老兵混熟了之后,問其中的緣由時。那些老兵的話,卻令他不寒而栗。 “因為現(xiàn)在戰(zhàn)斗減員減得厲害,于是軍部便放低了標(biāo)準(zhǔn),一些測試處于正常水平線以上的新兵也有可能會進入中子星級戰(zhàn)艦,成為中子星際戰(zhàn)艦的一員。小子,你不要覺得你很幸運,其實你應(yīng)該感到悲哀。中子星級戰(zhàn)艦現(xiàn)在最大的功用就是吸引敵人的火力,對方戰(zhàn)艦甚至是戰(zhàn)機的火力都會優(yōu)先將大家伙給滅掉,畢竟滅掉一個大家伙,對于士氣有著無與倫比的存在。”那老兵臉上的猙獰傷疤似是在佐證他的論點,隨著一次次戰(zhàn)役的打響,于成英也從當(dāng)初青澀的小伙,成為了滿身殺氣的戰(zhàn)士。 此刻,他是寧遠星警備隊的一個大隊長,他嘴中咬著一根草,輕輕地吸食著草木上的清芳,他不知道這次他們要經(jīng)歷什么任務(wù),但是從上面的表情看來,他們這次追蹤的人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為了以防萬一,警備隊還要求所有的警備隊員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上面紅色的字體引發(fā)了于成英的注意。 軍部的文件?于成英不禁感到疑惑,他們和軍部屬于不同的系統(tǒng),他們屬于警察系統(tǒng),軍部屬于軍隊,原本兩個不可能有交集的部門怎么會牽扯到一起。即使于成英當(dāng)初就是名士兵,但是他依舊對于這次任務(wù)的合法和正當(dāng)性有著懷疑。所有的星盟民眾都清楚,警察部門隸屬星盟議會,直接向議會負責(zé),要是下達任務(wù)也應(yīng)該是議會,而不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軍部。 于成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卻遭到了上級的斥責(zé):“這只是一個小忙,我們幫助了軍部,軍部也會在他們方便的時候給予我們以幫助,這本身就是一種互贏。議會的議員們不會對于這件事情有過多的反對的,并且與軍部建立新型關(guān)系本身就是議會所樂見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完成這項任務(wù),并為上面的人解憂,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于成英低下了頭,仔細想著上峰的話,雖然其中的主要問題并沒有講述明白,但是大致上還是懂了自己上司的意思。他不清楚這是不是議會的本意,但他知道這一定是自己上司的本意。 對于上級的命令,于成英并沒有想要拒絕,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已經(jīng)成為了定局,即便自己拒絕了這次任務(wù)。上級也會找到其他人來做這件事,自己反而可能會因為得罪了上級而受到懲處。 于成英便不再拒絕,自己的身份令自己只能服從命令。沒必要去因為星盟議會或是軍部的問題來牽扯什么精力。這些事情有上面的人考慮,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就可以了。 于成英敬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離開了上級的辦公室。他對手下的副官言明這次的任務(wù),但具體的內(nèi)容會在之后進行通報。 上峰要求他們立即簽署保密協(xié)定,于成英也沒有反對,與屬下一同簽署了保密協(xié)定,仔細看上面的條例,十分嚴(yán)苛,看來這次的任務(wù)終將成為一次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