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再加刑罰么？”他問。

    “小人不知，牢頭也怕他死了，我們不好交代。”

    “知道了。”

    徐知晏忍著厭惡，向前走了幾步，想看清宋明熙的臉：“宋……宋明熙，你為何要包庇同黨？”

    他差點喊出舊時的稱呼，想到宋明熙已經(jīng)不是世子了，所以又停住，改成了全名。

    宋明熙始終低垂著腦袋，像是睡著了一樣，衙役呵斥道：“喂，駙馬問你話呢！別裝死！”

    宋明熙這才緩緩抬起頭，他如今瘦得脫相，下巴一圈胡茬，狼狽又可笑，只有眼睛還有些亮光，讓人知道他是活著的。

    他嘴唇干涸，聲音嘶啞，“駙馬？”

    徐知晏以手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我與長公主的婚事在兩個月后，如今不必這樣稱呼我?！?/br>
    宋明熙凄涼一笑：“可惜宋某庶人之身，殘敗之軀，不能去恭賀長公主與駙馬新婚之喜?！?/br>
    徐知晏取下自己身上酒壺，“這是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你提前喝了，也算參加過我和阿璧的婚禮吧?！?/br>
    他打開酒壺，把壺口遞到宋明熙嘴邊，“喝么？”

    宋明熙撇開頭。?ǔz?áìＷǔ.ｐＷ（yuzhaiwu.pw）

    “你怕有毒是么？”徐知晏把酒壺遞到自己嘴邊，輕抿了一口，“這原是我?guī)ソo長公主的，怎么會有毒。”

    然后他把那上好的葡萄酒灑在宋明熙面前：“你既然沒這個福分消受，也罷了?！?/br>
    宋明熙還是沒什么反應(yīng)，徐知晏覺得沒趣，起身離開。

    一拐出門，便看見貼在墻邊的扶璧，“殿下，您怎么站在這？”

    “沒什么，走罷?！?/br>
    徐知晏輕輕一笑：“好?！?/br>
    出了地牢，光線稍稍明亮，扶璧才發(fā)現(xiàn)徐知晏雪白的靴子沾上了臟污。

    “徐卿……”

    徐知晏順著扶璧的目光看下去，發(fā)現(xiàn)自己鞋底側(cè)面又零星幾個血點，估計是宋明熙身上的，在扶璧面前這么失態(tài)，真是慚愧：“臣這就回府更衣。”

    他沒想到，扶璧卻問：“他……傷得很重么？”

    “……殿下方才沒看見？”

    扶璧搖頭：“太暗了，看不真切?！?/br>
    徐知晏道：“是啊，宋明熙已經(jīng)不成人形了，他的手腳肌膚潰爛，有些傷口幾乎可以見骨，容貌更是受損?！?/br>
    他刻意提到宋明熙的容貌，想看到扶璧的表情，可是讓他失望了。

    扶璧神色淡淡，只是抬頭看了看剪影般的黑山，道：“知道了?！?/br>
    只是短短十日，宋明熙就被折騰得不成人形，他受了那么多嚴(yán)刑拷打，也什么都沒供出來，扶璧心想，怕是快死了，也不會吐出什么東西來。

    在她心里的角落，也并不十分希望宋明熙這么簡單死了。

    夜里她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睡。

    伺候的宮女道：“主子，有什么煩心事么？”

    扶璧坐起身，就著她的手喝水，“若是想羞辱一個人，該怎么做？”

    宮女道：“在鄉(xiāng)間不過是讓人學(xué)狗叫、滿地爬?！?/br>
    “哦?！狈鲨禌]什么興趣。

    “若是罪臣官宦的家眷，便會送去教坊司?！?/br>
    “……”

    扶璧想，其實宋明熙也可以。

    ——

    聽說這文很虐，是真的嗎，我怎么沒覺得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