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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每天都想殺我 第39節(jié)

    出堂屋的時候,玉蘿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冒了一身的冷汗,大難不死,劫后余生,她明白了徐述的意思,急忙就來見沈曦。

    見沈曦不言語,只是看著瑤華發(fā)呆,她又說道:“王妃,您不要怪奴婢多嘴,王爺,王爺他對您用情頗深,您何必非要奴婢去伺候他呢,沒得傷了他的心?!?/br>
    “用情頗深?”沈曦抿著唇兒冷笑了一聲。

    玉蘿輕聲道:“您與王爺在堂屋的時候,奴婢是一直在外頭伺候的,一個人,說話做事都可以作假,唯獨眼神是裝不出來的,王爺看向您時,眼中分明只有您一人,與看向奴婢時是不同的……王妃,您這又是何必呢?”

    沈曦狐疑的看著她,“這些話,是你的肺腑之言?”

    “自然是?!?/br>
    這番話玉蘿倒是沒有騙人,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晉王看似溫和儒雅,實則心機(jī)深沉心狠手辣,瓊花絕對是因為聽了什么不該聽的才被他殺人滅口。

    但只有在沈曦面前時,心機(jī)深沉的晉王眼中才多了一抹柔情,好似,他本來便是那樣的人。

    沈曦沒有吱聲。

    她看了一會兒瑤華,忽而開口:“你適才說,是你將瑤華彈壞了?”

    玉蘿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你下去吧?!?/br>
    沈曦去了堂屋。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一陣不住的咳嗽聲,那動靜,仿佛是要將心臟咳出來,緊接著,是器皿摔碎的刺耳聲。

    沈曦忙打開門進(jìn)去,只見臥房中窗牖大開,案幾下一片狼藉,徐述狼狽的靠在窗邊,面色蒼白的捂著自己的心口,面上泛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神色痛苦。

    “敬之,你怎么了?你,你沒事吧?!毕乱庾R的,沈曦慌亂了起來。

    她的手剛剛碰到徐述,徐述的手就像藤蔓一樣將她雪白的藕臂緊緊纏住,他整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沈曦受不住,兩個人一起倒在了美人榻上。

    “徐述,徐述,你,你,咳,快起來?!?/br>
    沈曦被他壓得面色漲紅,幾乎喘不過來氣,好容易才費力將他推開,徐述虛弱的躺在一旁,緊閉雙眼,她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只著了一件很單薄的衫子,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竟有些燙。

    是發(fā)燒了。

    沈曦趕緊出去叫書彥,叫他出去找大夫。

    大半夜的,大夫匆匆趕過來,剛開完藥,到了下半夜,徐述燒的卻更厲害了,到第二天早上,直接燒的神志不清不省人事,唯一清醒的時刻,便是握著沈曦的手不叫她走,沈曦想離開喝口水,他便閉著雙眼使勁兒攥著她的手腕,也不說話。

    沒奈何,沈曦只得枯坐在他身邊。

    直到會隱來了,替徐述把脈開藥,臨走前責(zé)備沈曦道:“貧道說過了,晉王這病根子是自娘胎里帶出來的,王妃,你可以不信貧道,但也不能不拿人命當(dāng)回事啊,這才剛沒多久,晉王就生了病,他這身子,可是禁不得折騰的?!?/br>
    沈曦被訓(xùn)得小臉通紅,送走了會隱,她便一直守在徐述旁邊。

    生了病的徐述面色憔悴蒼白了許多,他緊閉著雙眼,修睫低垂,多了幾分易碎的脆弱感,口中不時呢喃幾聲沈曦的名字,可待沈曦湊過去聽時,他又不再言語了。

    沈曦很是氣惱,趁著他昏迷不醒,在他手腕子上用勁兒的咬了一口,心想:“你既騙我,為何不騙到底?”

    可昏迷中的徐述也只是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

    徐述醒的時候,沈曦就坐在榻前。

    她搬了個小杌子,左手撐著下巴,手肘撐在榻上,另一只手則被徐述緊緊地攥著。

    左臉被她擠得有些變形,嘴巴微微堵著,唇瓣似是有些干澀,她苦苦的皺著眉頭,身子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手肘就要撐不住了,徐述松了她的手,一邊托著她的下巴,一邊揭開被子下榻,將她整個人都抱進(jìn)了被子里。

    沈曦睡得迷迷糊糊的,能感覺到有人將她抱起來了,而且那人緊緊地?fù)е难?,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嵌進(jìn)她的胸膛里。

    沈曦覺著,大概不用以后沈凝霜毒死她,她會先被徐述憋死。

    可惜她太困了,昨夜照顧了徐述一整夜,第二天又一直守著她,徐述不肯松開她,她也不能歇著,整個人就像被強行鎖住了一般。

    這會兒便想著,就算徐述現(xiàn)在要掐死她她也得先睡上一覺。

    眼皮子一貼,整個人就昏睡過去了。

    臨睡前,她似乎聽見徐述在喚她的名字。

    他貼著她的后背,箍著女孩兒纖細(xì)的腰肢,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緞子般的長發(fā)里,沙啞著嗓子,一遍又一遍的輕聲喚著:“曦兒,曦兒……”

    翌日一早。

    沈曦一咕嚕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還好,是熱的,還在跳。

    她松了一口氣。

    想到身邊還躺著一個人,她又趕緊去試他額頭的溫度。

    總算是不燙了。

    沈曦又繼續(xù)松了一口氣,剛準(zhǔn)備將手放下來,徐述就睜開了眼。

    他靜靜地瞧著她,神色溫柔。

    下一刻,忽又抬手撫上她的臉,輕聲道:“對不住?!?/br>
    沈曦的心跳就漏了半拍。

    她直起身來,不去看徐述的臉,邊下榻邊說:“你哪里有對不住我?”

    “我突然生病,讓你擔(dān)心了,”見她要離開,就抓著她的手,擰起眉來:“你要去哪兒?”

    沈曦抽了抽,根本抽不出手來,這人也是奇怪,明明生了病,力氣還這么大,她無奈道:“我去洗漱,我是晉王妃,能去哪里?”

    “對,你是晉王妃?!?/br>
    徐述自言自語說著,倒是松開了她的手。

    沈曦莫名其妙,覺得今日他甚是奇怪,從凈房出來時,書彥也已經(jīng)伺候著他洗漱完畢,小鸝和喜鵲則負(fù)責(zé)在床上擺上了炕桌,炕桌上置了兩碗熱騰騰的魚片粥和兩碟小菜。

    徐述靠在大迎枕上,閉著眼睛假寐,沈曦過來后,他立刻就睜開眼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說道:“我餓了?!?/br>
    沈曦:“?”

    第39章 我也餓了……

    沈曦呆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我……我也餓了?!?/br>
    這句話說完,兩人俱是沉默了下來。

    沈曦昨天沒怎么吃,她是真的餓了。

    炕桌上擺的小菜,是她最愛的酸豆角和黃瓜拌雞蛋,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好么。

    見徐述依舊沒有動靜,她猶豫了一下,情感戰(zhàn)勝了理智,干脆先端起了碗,竹著一抬,剛要去夾徐述面前的那道酸豆角,就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灼灼盯視著她。

    沈曦只得抬起頭來。

    徐述在看著她,目光有幾分幽怨。

    “咳,那什么,你生病了,多吃些?!鄙蜿赜行┯樣樀?將給自己夾的那筷子雞蛋放進(jìn)了徐述面前的碗里。

    徐述依舊一動不動,就這么看著她,沈曦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放下碗筷,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這里?!毙焓鳇c點頭,指了指自己的左臉,意思是她的左臉上有東西。

    沈曦忙用帕子擦了擦。

    “還有嗎?”

    “有,”徐述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了一瞬,說道:“你過來,我替你擦。”

    沈曦只得坐過去。

    徐述拿著帕子,也不動手,就這么看著她的臉,看得沈曦心里直發(fā)毛時,忽然頭一低,微涼的薄唇就在她柔軟的雪腮上啄了一口。

    親完了,他還一本正經(jīng)的放下帕子,說道:“好了,擦完了?!?/br>
    沈曦:“……”

    “你,你怎么這么……不正經(jīng)?!倍忌×?,還欺負(fù)她!

    沈曦氣得小臉通紅,剛要起身,徐述又拉住她的手,“曦兒,你先別走,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捂著自己的心口,額頭上也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好難受……”

    “好,我不走,我不走?!鄙蜿厥置δ_亂的扶著他,“我去找會隱道長。”

    “別去,別去麻煩會隱道長了,我暫且沒事?!边@一番下來,徐述氣喘吁吁,他靠在大迎枕上,整個人都如同虛脫了一般。

    好一會兒,他平復(fù)了不少,面色也漸漸恢復(fù)正常,指著炕桌上的那碗魚片粥道:“曦兒,我餓了,你喂我好不好?”

    他還遺憾的解釋了一句,“我手上沒有力氣,端不起來?!?/br>
    還能怎么辦呢……沈曦只得將粥端起來,一勺一勺喂到徐述的嘴巴里。

    徐述喝一口,就看沈曦一眼,沈曦看過去時,他還是眼睛一動不動的凝著她,或是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笑。

    一碗粥喂下來,沈曦都快虛脫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埋頭苦吃,將才吃的一碗不剩。

    徐述用帕子擦了擦嘴,待她吃完了,才緩聲道:“曦兒,我們將玉蘿送出去吧?!?/br>
    “送出去?”沈曦立刻警惕起來,面上卻云淡風(fēng)輕道:“為何要送出去,她是皇后送來的人,我們?nèi)粽嫠统鋈チ?,會沒法交代的?!?/br>
    “皇后那里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親自去說?!闭f著,他吩咐書彥去將玉蘿叫進(jìn)來。

    玉蘿進(jìn)來后小心翼翼的跪下來,“王爺王妃千歲,聽聞王爺生病了,玉蘿一直未敢來打擾,如今瞧著,王爺?shù)故谴蠛昧?,這樣奴婢也就放心了?!?/br>
    “難為你有心了,”徐述微微笑著,讓她起來,“玉蘿,你想不想出府?晉王府會給你一筆銀子,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后你也不用愁自己的生計。”

    玉蘿剛誠惶誠恐的站起來,聞言又立刻跪下去,哭道:“王爺大恩,奴婢銘記于心!”

    徐述嘆道:“是王妃心善,讓本王將你送出去,不至于在王府里蹉跎自己的大好年華?!?/br>
    玉蘿又哭著跪倒在沈曦的腳下,哭的一抽一抽的,說要出去給沈曦立長生牌位,一輩子供奉她。

    大可不必!

    沈曦一臉黑線,心道你明明昨天還哭著說不想出府,只想一輩子在府里做一輩子奴婢啊,若不是這樣,她怎么可能安排她去給徐述侍寢?

    沈曦很是無語,不過既然玉蘿已作出了決定,還一副十分感恩徐述的模樣,她也懶得說什么了,叫小鸝從賬上去支了五十兩銀子,到安心院去收拾包袱去了。

    下午,芩娘過來照顧了徐述一會兒,又吃了一回藥,晚間的時候大夫替他診脈,說是燒已經(jīng)完全退了,但還是得休養(yǎng)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