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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言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著岔開這個話題,房間里的氣氛總算緩和一些。大概是因為前面的小插曲,說了一小會兒,徐青言就提出告辭。 喬梧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因為按徐青言的習慣來說,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很顯然,岑淮舟是樓院長很看重的醫(yī)生。 徐青言笑著站起身:“那岑醫(yī)生,我們就先行告辭了,還麻煩您待會幫我們和樓院長說一聲?!睒窃洪L早在岑淮舟來后,便帶著助理離開了。 岑淮舟也沒客套挽留,微微頷首,神色冷淡:“好的,辛苦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喬梧的視線早已迫不及待地飄向門外,在這么壓抑的氛圍里繼續(xù)待著怕是要無聊死了。 岑淮舟看著徐青言,余光卻將她的不耐盡收眼底,眸光深了深,垂下長睫收回了視線。 徐青言往門口走了兩步,忽然察覺到身后沒人跟上來,轉(zhuǎn)回頭發(fā)現(xiàn)喬梧還站在原地沒動,對上岑淮舟的視線,無奈笑笑,很是自然地解釋:“別看我這小師妹呆呆愣愣的,人還是很聰明的?!?/br> 岑淮舟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睜睜地看著徐青言走到喬梧身旁,很是自然地抽走了她手中的筆記本,輕笑:“走啦小梧?!?/br> 手中的空落感瞬間叫回了喬梧,聞言,她立馬跟上徐青言,伸手想拿回本子:“師兄我自己來吧……” 徐青言沒依她,輕笑著開門,“跟師兄還客氣什么,寫了那么久,你的手肯定酸了?!?/br> 喬梧見他這樣,想了幾秒便也不再繼續(xù)堅持,轉(zhuǎn)身準備將會議室的門關(guān)上。 門縫一點點變小,她看見岑淮舟還站在那里,悶不吭聲地盯著她,隔著遠,也瞧不真切男人的表情。 喬梧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腦海內(nèi)畫面飛快閃過,卻怎么也沒想到這熟悉感從何而來。 算下來三年沒見了,她對W市都陌生了許多。 不遠處徐青言疑惑的呼喚聲傳來,喬梧一頓,看也沒再看房間內(nèi)一眼,立馬關(guān)上門小跑著跟上他:“來了!” 岑淮舟站在沙發(fā)前,看著兩人并肩離去,隱約間還能聽見門外飄進來徐青言笑著問喬梧中午吃什么的聲音。 他靜立良久,轉(zhuǎn)身半跪在地毯上,在沙發(fā)下方摸索片刻后如愿找出了一只黑色鋼筆。黑銀的搭配很簡練大氣,上面還寫著一串英文,他摩挲著細細拼讀,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被作為獎品的鋼筆。 岑淮舟心頭一動,四下尋找后在對面的沙發(fā)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筆帽,正是這只鋼筆的。 筆尖因為摔下時的碰撞多少有些歪,但并不是很大的問題,修一下就好了。不難看出這只鋼筆的主人平時很愛惜它,以至于筆身上的磨損很小很小。 岑淮舟定定地看著這只鋼筆幾秒,眸色微沉,而后利落地把筆揣進了口袋里。 * 臨近中午要查房,事情比較多,岑淮舟索性不打算吃午飯。 路過護士臺的時候看見好幾個小護士正圍在一塊,他沒甚在意,在快要走過的時候一個小護士的感慨聲忽然飄進了他的耳朵里。 “那位喬小姐的字真的好好看啊,就,就說不出的大氣又清秀!” 腳步一頓,岑淮舟停下,轉(zhuǎn)頭盯著那個托著下巴說話的圓臉小護士,眉眼沉沉:“你說誰?” 小護士們被他突然的插話嚇了一跳,都有點不知所措,岑醫(yī)生向來嚴謹,不愛聽這些八卦,難道是要批評她們? 可他也不愛管閑事啊…… 面對著岑淮舟嚴肅的表情,幾個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茫然。還是圓臉小護士最先反應(yīng)過來,拿起幾個人中間的紙張遞給岑淮舟,向他解釋:“是剛才和徐代表一起來的助理喬小姐,我們在說她的字很好看。” 她這話一出,旁邊圍著的幾個小護士也回過神來了,聞言紛紛點頭:“對啊,這是那位喬小姐不小心掉的草稿紙,我們就看看……” 岑淮舟垂眼看著那張紙上熟悉的字跡,喉結(jié)滾了滾。 靜默片刻,岑淮舟終于有所動作,修長的手指夾著草稿紙折了幾折,在一圈滿眼期待的小護士注視下把紙塞進了白大褂的口袋里,似笑非笑:“還沒到換班時間,沒收了?!?/br> 而后轉(zhuǎn)身快步離開,留下幾個苦巴巴的小護士們。 奇怪的氣氛中,圓臉小護士抬頭看了眼時間,遲疑著說出了一個可怕的真相: “難道……我們不是已經(jīng)換班了嗎?” * 岑淮舟查完房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空無一人,其他人大概都去吃飯了。 靠坐在滑椅里沉思片刻后,他倏地拉開抽屜,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被接通,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喲,我們的大忙人岑醫(yī)生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了?” 岑淮舟輕笑幾聲,從口袋里拿出那張草稿紙和鋼筆放在桌上,語氣輕松:“這不是上次你回國我都沒空給你接風洗塵么,想看看還有不有機會補救一下我們的同窗友誼?!?/br> 聞言,電話那端的人頓時爽朗笑道:“那哪能沒有啊,我們倆那關(guān)系可是一起翻過墻的!” 岑淮舟唇角翹了翹,指尖點在折疊的草稿紙上,一點點撐開:“說起來你回來也有快一個月了吧,你那么愛熱鬧,肯定是又去參加各種局了吧。要我說,小王,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