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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梧身體倏然一滯,而后反應過來推開面前的岑淮舟,有些生硬地說:“不早了,我們回去了?!?/br> 她輕踩油門,視線飛快地掃了眼倒車鏡,扶著方向盤向右?guī)Я司攀?,轎車緩緩駛離了停車位。 一路上,岑淮舟都很安靜,這不太符合他慣來的作風,倒是讓喬梧心下暗生揣測。趁著等紅燈的間隙,喬梧看了眼窗外,余光瞥見岑淮舟懶洋洋地倚著椅背,一臉若有所思。 ...... 兩人剛一回到喬梧家里,小雞毛就從沙發(fā)上飛奔了過來,直直撲向喬梧。哼哼唧唧地站了起來,就想抱喬梧。 岑淮舟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擋住了它的去路,小雞毛看見是他。 又生生停下,開始在喬梧面前打滾,扭作一團雞毛撣子。 喬梧蹲下身抱著它安撫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準備宵夜。她從冰箱里拿出幾個番茄,還想再取幾個雞蛋,手上已經(jīng)被占滿了。 她轉(zhuǎn)身看向岑淮舟。 岑淮舟唇角勾著,走上前拉開放雞蛋的那一欄隔間:“要幾個?” 喬梧想了想,“三個吧?!?/br> 岑淮舟把三個雞蛋從冰箱里拿了出來,敲破打在了一個小碗里,喬梧瞥了一眼沒說話。 兩碗番茄雞蛋面條端上桌,兩人誰也沒說話,低頭吃了一大口面。 奶白色的霧氣騰騰升起,模糊了岑淮舟的面容。他吃得很快,每一口都很大,但動作卻絲毫不顯得粗魯。 在鍋中熬爛成醬的兩個番茄作為鍋底,加入最先炒熟的雞蛋,翻炒幾秒后加入適量清水。一瞬間,雞蛋的醇香就浸染著茄汁濃重的酸甜香氣飄散出來。喬梧又把一個大番茄切成塊放進去,緊跟著下了一大把手搟面。 手搟面是喬母去菜市場稱的,很有筋道,浸煮在兩個番茄的汁水里,吸足了味道,一筷子夾起同樣吸飽了番茄汁的炒雞蛋和手搟面塞進嘴里。 咀嚼幾下后,酸甜彌漫,在口腔里肆意迸發(fā)。 酸酸甜甜的茄汁解膩又開胃,沒一會兒,喬梧和岑淮舟就把一鍋的面條都分光了。 餐桌上,兩只大碗干干凈凈。連面帶湯,一滴不剩。 餐桌邊,小雞毛的口水已經(jīng)淌了一地。 喬梧看向?qū)γ娴尼粗?,他早就吃完了,?cè)頭看著小雞毛正故意饞它,小雞毛也十分不爭氣地兩只前爪一上一下的搭在一起作揖:“嚶——嚶嚶——” 此時的岑淮舟眉眼慵懶,看起來很是放松自在。 全然沒有坐在副駕駛時,那般恍然大悟又心如死灰的神情。 車內(nèi)昏暗下,男人豁然開朗地嘆了口氣:“我算是明白你說的很穩(wěn)了。” “確實很穩(wěn)?!贬粗燮^看她,一個年輕男人騎著共享單車飛馳經(jīng)過,甩了他們一條街,悠悠地說:“這是我這輩子坐過最穩(wěn)的車了,安全系數(shù)妥妥的。” ...... 小雞毛的口水如瀑布般撲簌而下,岑淮舟的唇角也微微勾起。 或許是察覺到喬梧的注視,他側(cè)頭看過來,喬梧便這樣毫無防備地撞上了他漆黑的眼眸。 “吃飽了嗎?”岑淮舟懶懶開口,“要是沒吃飽,我那邊還有些小零食,茉莉藕粉,你可以再來一點?!?/br> “......”喬梧摸了摸微凸的小肚子,負罪感滿滿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已經(jīng)吃得很飽了?!?/br> 岑淮舟觀察著她的表情,過了幾秒才收回視線,站起身:“你坐會兒,我去洗碗。” 喬梧連忙站起身,“不不不,我請你吃飯,怎么能讓你洗碗——” 岑淮舟驀地回身睨著她,眼神莫測,看得喬梧準備阻止的手下意識頓住了。 岑淮舟抬手在她腦門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眉尾輕挑,悠悠道:“你要是真覺著欠我的人情太多,那不如就...” 喬梧微微睜大了眼睛。 岑淮舟收回手,慢條斯理地放水洗碗,下巴微抬,“先幫我把袖子卷一下?” 喬梧一怔,而后回過神來,立馬上前。 水花已經(jīng)把岑淮舟的襯衣袖子濺濕了不少,衣料濕噠噠地貼著皮膚,若隱若現(xiàn)出男人線條流暢的小臂。 一霎間,仿佛叫她回到了兩人分手前的最后一個夏季。 那會兒,她家教完回到兩人租住的房子里。岑淮舟正在廚房里洗菜,水流開得極大,沒聽見她回來的動靜。喬梧一時興起,躡手躡腳的溜到他身后,踮腳伸手就胡亂蒙住了岑淮舟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她故意壓著聲音道。 岑淮舟低低地輕笑起來,利落地捉住喬梧的手腕,反身掐著她的腰就把喬梧放在了流理臺上,微仰著頭瞧她,眼底噙著笑,舉起手給她看已經(jīng)濕透貼在小臂上的襯衣袖子:“衣服被你弄濕了,幫我卷一下?!?/br> 喬梧一點也不在意,晃著小腿,腳尖輕輕踢著男人,張揚地勾了勾眼尾:“濕了就濕了嘛,你好小氣啊岑淮舟~” 岑淮舟輕哼一聲,眼尾卻是勾著的。雙眼皮延伸開來,往下綴著一顆淺褐色的小痣,壓著聲線淺笑:“那你這么大方,打算怎么補償我一下?” 喬梧直勾勾地盯著他,俯身湊近,嬌唇貼上了那顆淚痣。 她看見岑淮舟深邃的眼眸如墨般濃重,暗潮涌動,倒映著自己妖俏囂張的眉眼。 “這個補償夠了沒?” 撩完就跑的后果當然是被抓回來還債了,喬梧那天又是卷袖子,又是解扣子的。格外困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