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一個梟雄 第11節(jié)
木棉很不喜陸靖庭,以前在京城魏家時,她就見識過心機小人,可到了漠北才知道,這世上還有更令人討厭之人。 魏琉璃糾正木棉的措辭,“不得瞎說,夫君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木棉努努嘴,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看上姑爺哪一點了?無非是高大健碩了一些,也無非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 天色漸黑,晚風卷著廊下屋檐的燈籠打著旋兒。 陸靖庭歸來,徑直回了他自己的庭院,如玥已經(jīng)在院外恭候多時。 她是陸靖庭安插在魏琉璃身邊的線人,一看見她,陸靖庭無意識的擰眉,一邁入庭院,便駐足問,“薔薇苑那邊有何動靜?” 如玥如實回稟,將魏琉璃一整日的瑣碎皆據(jù)實稟報。 “侯爺,夫人傷了腳,今個兒從筵席處回去后,就沒再出來,還是如往常一樣晾曬花瓣,不過……夫人讓趙嬤嬤準備了酒菜,說今晚請你過去吃酒,夫人她想……與侯爺圓房,還提及了子嗣一事?!?/br> 如玥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陸靖庭。 “鬼面郎君”的稱呼可不是白來的。 即便在永寧侯府待了數(shù)年的仆從,也不曾見他笑過。 陸靖庭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的眼眸深邃幽冷,里面仿佛暗藏著千萬年的秘密,讓人無法探究。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标懢竿サ?。 “是,侯爺?!?/br> 不知道是不是如玥的錯覺,她總覺得侯爺?shù)纳ひ粲行┥硢?,像是長時間不曾飲水,干澀饑渴。 陸靖庭從不與人談心。 遇到煩悶之事,通常會獨自練劍。 小半個時辰后,長劍歸鞘,他早已渾身是汗,豆大的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臉下滑,經(jīng)過脖頸,沒入衣襟里。 陸靖庭低喝一聲,“來人!把瑯琊叫來!” 不多時,瑯琊一路疾步行至陸靖庭跟前。 陸靖庭剛才用冷水沖了澡,身上只著一件雪色中衣,衣襟敞開,健碩肌理隱約可見。 院中石案擺著降火涼茶,男人眉目蕭索。 瑯琊問,“侯爺見我何事?” 陸靖庭原本對魏琉璃無意,他也不知為何突然想要打聽消息,“京城那邊的事,可查清楚了?” 瑯琊如實回答,“回侯爺,尚未徹底查清,不過關(guān)于夫人的事,倒是得知一二了,還望侯爺聽后,莫要……多想?!?/br> 陸靖庭一眼神掃了過來,冷冽颯氣。 “說?!?/br> 瑯琊哆嗦了一下,一鼓作氣,道:“夫人其實早就有心儀之人,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而且夫人與太子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皇上沒有賜婚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夫人就是內(nèi)定的太子妃。夫人還因為賜婚一事跳河自盡未遂,但不知為何,醒來后就想開了?!?/br> 瑯琊言簡意賅。 真是萬萬沒想到,英明神武的侯爺,竟然是個……代替者。 沒有哪個男人會愿意讓自己的妻子心里想著別人。 陸靖庭一手捏著茶盞,指尖微叩杯身,發(fā)出輕微的“噠噠”的聲音。 這時,月門處來了一人,正是趙嬤嬤。 陸靖庭眸光一掃,對瑯琊說,“沒你什么事了,下去?!?/br> 其實,瑯琊內(nèi)心無比好奇侯爺接下來會怎么做。 既然夫人的心儀之人是太子。 那么,這次夫人愿意嫁到漠北的目的,就更加明確了。 她恐怕是為了太子而來。 眼下朝中并非只有太子一位皇子,徐貴妃所出的三皇子也深得帝王寵愛。 夫人若是能夠拉攏陸家軍,日后對太子的大業(yè)也有助力。 當然了,瑯琊也只是心里想想,他萬不敢表露出“侯爺只是一個被利用之人”的神色。 瑯琊一退下,趙嬤嬤走了過來,“侯爺,我家小姐請侯爺過去用晚膳?!?/br> 陸靖庭眼中似乎深藏著什么不可言說的情緒,惜字如金,“好?!?/br> 去薔薇苑之前,陸靖挺進屋穿好了外裳。 * 薔薇苑。 魏琉璃讓不相干的下人都退下了。 她知道自己生得美,但同時也知道陸靖庭并非好美色之人。 所以,她不確定陸靖庭是否會這樣快就心悅上自己。 為了壯膽,魏琉璃先灌了自己兩倍烈酒下腹。 烈酒醉人,倒也提膽惑人。 陸靖庭過來時,就看見了這樣一副場景。 美人眼神渙散、粉面桃腮,三千青絲及腰,如黑綢般的墨發(fā),只用了一根絲帶系了一個結(jié)。她穿著清透,是一件粉色薄紗的睡裙,可將里面的小衣映襯得一覽無余。 真是處處皆風情。 縱使陸靖庭這般從未經(jīng)歷萬花叢的男子,也稍稍一怔。 趙嬤嬤帶著木棉悄然無息的退下。 魏琉璃見男人過來,她心跳如鹿,到底不會勾引人的伎倆,她穿得太過薄透,有些放不開。 又因著腳傷未愈,就乖巧的坐在錦杌上,一雙含情眼輕易就能左右無數(shù)英雄魂。 陸靖庭覺得自己今晚格外口渴。 他懷疑這間屋子一定有古怪。 不然,為何他每次過來,渾身上下都有一種難言的悸動。 一定是這樣! 她果然是想對自己用美人計! 一慣謹小慎微的陸靖庭,此刻不經(jīng)過任何考量,直接篤定了魏琉璃心術(shù)不正。 男人眸光幽暗,一股慍怒滕然冒了出來。 “你找我何事?”他冷不丁的問道。 魏琉璃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話。 難道……她表現(xiàn)的還不夠明顯? 壓箱底的衣裳都拿出來了呢。 她沒事,就不能找他么? 即便時隔一世,魏琉璃還記得陸靖庭抱著她時,結(jié)實臂膀上騰起的青筋。還有他動情時,滴落在她臉上的汗珠,以及他眼底盛滿的情欲。 他明明也是喜歡她的。 魏琉璃無意識的輕咬紅唇,水潤的眼看上去像是受傷了驚嚇的小鹿。 “夫君,我……我就是等你吃飯?!?/br> 陸靖庭表面冷漠如霜,宛若天神降世,不是來吃飯,反而是來索命的。 魏琉璃給陸靖庭倒了一杯酒。 她會在酒水里下手腳…… 陸靖庭完全控制不住想入非非。 幾乎已經(jīng)將魏琉璃接下來的計劃都想到了。 為了太子,她能做到這份上? 陸靖庭走上前,垂眸看著美人。 真好看。 陸靖庭尋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之人。 但他知道,只要魏琉璃使出美人計,天底下沒幾個男子能扛住。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伸手捏去了魏琉璃的下巴。 指尖觸感細膩,他還沒用力,就留下了紅痕。 實在嬌氣。 魏琉璃感受著粗糙的指尖緩緩摩挲,她以為陸靖庭動情了,遂趁趁熱打鐵,“夫君,喝一杯吧?!?/br> 他和她還沒拜堂,不曾喝過合巹酒,也少了圓房,這幾件事總要一樁樁補上的。 陸靖庭端起酒杯,自己沒喝,卻是親手喂了魏琉璃。 他喂得太猛,沒有憐香惜玉。 烈酒嗆喉,魏琉璃猛咳,酒液順著白皙細膩的下巴流淌,沒入衣襟里,浸濕了前襟的布料,里面小衣上的繡花紋絡(luò)也映了出來。 陸靖庭眼尖,一下就看出了小荷尖尖的繡紋。 果然心機! 陸靖庭不知是怎么了,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他從未見過的畫面。 軍營里都是一群粗漢子,難免偶爾有人開葷腔,陸靖庭多多少少有些耳濡目染。 他手一燙,放開魏琉璃下巴的同時,也放下了杯盞。 然而,就在他正要后退時,魏琉璃突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