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說過，人道意識不是被摧毀了，而是融入了這個聊齋世界，甚至?xí)葑兂鲆匀说酪庾R為主，卓景寧所不知道的全新聊齋故事。

    這就說明，人道意識并非不重要。

    況且，他一旦離開聊齋世界，聊齋世界的時間線，可是會立馬停止的。

    “喂，你有沒有認(rèn)真在聽人家說話？”小狐貍讀到了卓景寧的部分心理活動，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尋思去給老狐貍當(dāng)“官”的后路，立馬沒好氣起來。

    人道意識也和懲戒有關(guān)，所以小狐貍同樣沒能讀取到。

    “有啊，我在想一些事情?！弊烤皩庬樋诖鸬溃又煤車?yán)肅的語氣問道：“你說，這女鬼為什么會看上我？”

    卓景寧覺得純屬是因?yàn)樽约禾珟浟?，讓這個女鬼起了色心，加上這個女鬼死后放飛了自我，但這個時候用這個問題轉(zhuǎn)移下小狐貍的注意力就好了。

    小狐貍翻個白眼，還想轉(zhuǎn)移她注意力，不過她也不想讓卓景寧知道她能讀心，不然的話，她怕卓景寧今天晚上就會想辦法把她給“吃”了。

    以她對卓景寧的了解——既然她能讀取到他的心思，那么卻始終裝作不知道，還一直黏在他身邊，這已經(jīng)不是暗示了，而是明示了。

    那么卓景寧當(dāng)然會因此有所動作。

    至于為什么小狐貍始終不從了卓景寧，有兩點(diǎn)。一是因?yàn)樗氲踔烤皩幍奈缚凇Ｒ婚_始卓景寧和李婉淑不是日夜糾纏，如膠似漆？但后來卓景寧還不是找了那個美嬌娘當(dāng)“門客”，人家還附送一個美貌丫鬟呢！

    有前車之鑒，小狐貍哪里還會那么輕易就讓卓景寧得手，免得讓李婉淑那樣羊落虎口。

    喜歡是一回事，但陪他睡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第二嘛，雖然是九尾狐，是妖，但小狐貍還是很怕疼的！

    于是小狐貍就順著卓景寧的意思說道：“如果她是神名鬼怪，我倒是知道，如果不是，那么大概是發(fā)情了?！?/br>
    小狐貍說的很隨意，也很漫不經(jīng)心。

    “鬼也能發(fā)情？”卓景寧忍不住下意識的懟了一句，但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鬼還真能發(fā)情！

    而且因?yàn)橐娚鹨庖龅牧凝S故事還真不少，最出名的莫過于聶小倩，見寧采臣長得俊朗很合胃口，就舍不得榨干……咳，是殺了。

    此外還有一些不是很出名的，嬰寧、蓮香、小謝、伍秋月等。其中這伍秋月，比聶小倩可直接多了，看中了人家，當(dāng)天晚上就把人家書生給睡了。

    而且一連睡了好幾個晚上。

    卓景寧干咳一聲，說道：“這女鬼是神名鬼怪的話，怎么說？”

    “歡好也是一種血祀供品。你武道大成，對于神名鬼怪來說，是上好的血祀貢品。雖說沒有宗廟，偷偷享用血祀，會被鬼神懲罰，但只要把人帶到生前居所，那么便算是‘兩情相悅’的鴛鴦之好?！?/br>
    小狐貍說著，忽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女鬼不會是神名鬼怪吧？”

    “夜游神?！弊烤皩帥]想到還有這么一出，這女鬼哪里是看上他，分明是想趁機(jī)享用血祀！

    這處宅子，可不就是這女鬼的生前居所？

    這么想著，卓景寧忽然抱起了小狐貍。

    小狐貍一懵，卓景寧雖然和她關(guān)系親密，但突然伸手抱她，這樣的親昵動作還是很少的。

    這會兒，小狐貍沒有讀心。

    雖說這讀心鬼術(shù)很好用，但和地遁鬼術(shù)一般，在她失去了鬼神之位后，也多了不少限制，剛才她已經(jīng)用掉了今天最后的讀心次數(shù)。

    讀心鬼術(shù)比地遁鬼術(shù)好點(diǎn)，地遁鬼術(shù)十二個時辰內(nèi)，只能使用三次，這讀心之術(shù)卻能使用十二次。

    差不多一個時辰，就能使用一次。

    于是，小狐貍就呆呆地看著卓景寧。

    “我向你祭祀呀，你看，你面前不是有上好的血祀貢品。雖說你沒神名，但也沒有其他鬼神能管你?！弊烤皩幰槐菊?jīng)的道，還認(rèn)真分析了下。

    小狐貍直接一爪子蓋卓景寧臉上，“想得美?！?/br>
    小狐貍不好忽悠，卓景寧只好捂著臉放棄原有的打算，他將門關(guān)上，和小狐貍原路返回。這會兒，卓景寧沒有住在晏府，而是住在晏仲的一個朋友家，也就是那晚上撞見的“王兄”家中。

    “王兄”全名王昆，和晏家相比，晏仲如果是大財(cái)主，那么這王昆便是小財(cái)主。發(fā)家于王昆的父親。

    王家本是小戶，略有家財(cái)，經(jīng)商為生。清廷重農(nóng)輕商，王家就算有些錢財(cái)，但日子也不好過。但一次意外，卻叫王昆父親的孿生meimei，成了縣令的正妻，后來那縣令高升，正妻不變，王家也跟著雞犬升天，一躍成為縣內(nèi)的財(cái)主！

    雖是大戶，但和晏仲沒得比，因?yàn)樽嫔蠜]人當(dāng)過官，很多事情都不知道。過得渾渾噩噩，但還自以為是人上人的富貴日子。

    有時候，一輩子不知真相，活在編織的巨大謊言中，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晏仲家突然遭了邪，滿門上下死絕，附近人家也都死了個干凈，晏仲以為是遇到了什么鬼怪，認(rèn)為自己家里不安全，哪里還敢讓他好不容易拜的“老師”身處險境？

    王昆聽說卓景寧是一名縣令，他家就是靠了給縣令當(dāng)老婆的姑姑，才一躍成為縣內(nèi)大戶，就跟晏仲主動請纓，借著晏仲朋友的名義，用大禮將卓景寧請到了家中，好吃好喝供著。

    無意間聽說卓景寧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和縣令借錢，結(jié)果摳門縣令借了一堆銅錢后，王昆用各種理由，比如“不小心”弄壞了卓景寧的筆，就要賠償卓景寧，然而這筆根本就是王昆自家的。

    前前后后，王昆一共給卓景寧送了整整一百兩黃金！

    卓景寧自然是笑納了。

    這王昆很會做人。

    對于喜歡給自己送錢的人，卓景寧向來都是很欣賞的，于是將王昆也收為自己的學(xué)生。

    反正就是一句掛名而已。

    日后他遠(yuǎn)在惡人縣，王昆有事也煩不到他，況且王昆真要能來惡人縣求他幫忙，也是王昆的能耐，卓景寧還會因此高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