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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寒門升官手札在線閱讀 - 【兩更合一】

【兩更合一】

    這一夜, 京城的人像是和蠻敵打了一次狠戰(zhàn), 文武百官行至西山后, 被西山上奔涌而至的洪水?dāng)r的丟兵卸甲, 狼狽的眾人壓根就靠近不得西山山頂半步。

    京兆府尹左大人連夜翻出開采工的檔案, 粗略估計西山受困的人有千八百。

    敬元帝聞言良久未語, 耳畔充斥著受害家人雜亂而又撕心裂肺的哭喊, 文官們站立一旁,拿出官威和憐憫企圖能鎮(zhèn)住這些老百姓,可惜于事無補。

    眼瞅著洪水就要漫過山頂那片礦洞, 工部尚書急急帶人過來,連聲道:“皇上,這水一旦將頂口那方洞給埋住, 這……這山上的人大體就沒得救了哇!”

    敬元帝剛過來時, 工部尚書就估計存活下來的開采工肯定會往山上跑,山上最大的露天洞將會是這些人最大的希望, 如果能撐到朝廷將山腰的水渠打開, 洪水降下來后, 他們就能獲救。

    可現(xiàn)在, 山腳的官兵上不去, 山頂?shù)娜吮簧窖哪嗍鲹踔虏粊? 著實尷尬又驚心動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敬元帝將手底下會水的官差都派了出去,可依舊沒人能沖破山腰泥石流的防線到達(dá)水庫, 僥幸有水性強的, 才爬上水庫,就被水庫里強大的水流給沖了下來。

    西山腳下堆滿了挖出來的細(xì)碎石子,官兵被洪水從山腰帶下來后,身子跌宕在這些尖銳的石子上翻滾,待找到人時,官兵已經(jīng)被摔的渾身是傷,不省人事。

    下一批上山的官兵見到如此慘狀,再硬氣的漢子也被官兵臉上細(xì)密的傷口嚇的趔趄,這些口子全是石子刮傷的,此刻不停的往外滲血,即便雨水一遍一遍的往上洗刷,還是蓋不住鮮血流淌的速度。

    山腳陡然靜如無人,隨行來的太醫(yī)急忙上前醫(yī)治,敬元帝牙齒恨恨咬動,漠然揮手讓下一批人上山。

    軍令如山,即便知道山上艱險如餓狼飼守,這些身穿盔甲的將士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上山。

    無奈人力薄弱,還沒摸到水庫的渠閘,這些人就被連翻沖下來。

    雨夜中,濃郁腥惡的鮮血在山腳飄散蔓延開來,老天爺似乎并不可憐這些人,天邊的雨怒濤翻滾,好像是將北邊的海水都卷了上來,無情的驟雨狠命的從蒼穹上狂瀉下來。

    震耳欲聾的響雷一個接一個,將山腳老百姓鬼哭狼嚎的哭喊聲都蓋了過去。

    驛站馬車?yán)?,謝行儉輾轉(zhuǎn)難眠,幾個夏雷過去后,狂風(fēng)大作,周遭的樹枝被風(fēng)吹的咔嚓作響,天像是裂了無數(shù)道大嘴,流出的口水匯成瀑布,將馬車團(tuán)團(tuán)包住。

    “曹長史——”

    他實在睡不著,輕手輕腳的裹緊被子,身子貼近車窗口,小小聲的喊對面車上的曹弼。

    喊了兩聲沒人應(yīng),就在他以為曹弼睡著的時候,對面車的窗簾嘩啦一下打開,一張放大的冷容霍然出現(xiàn)在窗口。

    烏漆麻黑的車棚,待他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黑暗,剛好就被曹弼這張陡然出現(xiàn)的臉嚇的險些魂飛魄散。

    他知道曹弼夜晚會在旁邊監(jiān)視,但怎么著也要給他們幾個一點面子吧,可沒想到,曹弼竟然將兩輛馬車并駕齊驅(qū),窗口對著窗口。

    用得著這么謹(jǐn)慎嗎?他們又不是犯人。

    曹弼喊了聲謝大人,謝行儉摸摸剛剛因為驚嚇過度倒下摔痛的屁.股,轉(zhuǎn)頭點亮蠟燭,方才委身靠過來,就見曹弼的頭徑直穿過兩張緊貼的窗口,越入謝行儉所在的馬車視察起來,只見曹弼腦袋不停的張望轉(zhuǎn)動,大概是在清點車上的人數(shù)。

    謝行儉捂住嘴,驚悚的往后直退,就差一點點,他就要和曹弼來個親密接觸了。

    曹弼一顆腦袋趴在窗口上,在謝行儉的視角看過來,只能看到一個頭顱掛在窗壁上,他才將幽暗的燭火點亮,混濁昏黃的豆光將這顆毛茸茸的腦袋渲染的格外怖人。

    恰時揉著朦朧惺忪睡眼,準(zhǔn)備起夜的陳先生迎著微弱的光,一眼望到車窗上的腦袋,頓時呼吸一頓,如遭雷擊:“曹弼你個殺千刀的,你怎么陰魂不散的跑到本官夢里來了!”

    說完,不待謝行儉解釋,陳先生就面染凝重和驚恐,下一秒直直昏睡了過去。

    謝行儉被陳先生這一瞬間的反應(yīng)弄的手足無措,這陳先生可別嚇出個好歹來啊。

    “不必理會他?!辈苠鰟觿硬弊?,冷冷的吐出五個字。

    “他不是你……”舅舅嗎?謝行儉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

    “表的?!辈苠雒鏌o表情,隨即語帶嘲諷:“我曹家可沒嚇破膽胡亂撒尿的舅舅,丟臉至極?!?/br>
    空氣中是有一股sao臭味,望著陳先生睡榻上的一灘水,謝行儉禁不住啞然失笑,這下好了,廁所也上了,睡過去就睡過去吧。

    曹弼將脖子往回一縮,隔著兩扇車壁,憋出一句話:“謝大人睡不著,不若來下官車?yán)镆粩???/br>
    謝行巴不得以,套上外袍拎起小被子,噠噠的來到曹弼的車棚,曹弼一人一車,車內(nèi)沒有先生們震天的呼嚕聲,真真舒服。

    才坐下,謝行儉便按耐不住的問道:“曹長史可派人去西山查探?jīng)]有?那邊情況如何?”

    曹弼情緒低落,雙手環(huán)胸抱著不離身的長劍,冷語道:“皇上派去的人都折在半道,僥幸上到水庫的人也就寥寥無幾,幾人能干什么事,連水庫的渠閘都打不開?!?/br>
    “那山上的人怎么辦?”謝行儉撐著桌面立起來,急道:“洪水一旦漫過山上所有的洞xue,那些人哪里還有生還可言?”

    “情勢危險,”曹弼聲音里打了顫:“御林軍都派出去好幾波,回來兄弟說已經(jīng)死傷幾十人,卻連山頂都沒摸到,談何救人!”

    曹弼說到此,錚錚鐵骨化為柔情似水,哽咽的熱淚盈眶,仰頭哭道:“下官好幾個兄弟都在里頭,可恨下官此刻不能上去,若要上去定一刀斬斷渠閘,好快些放水救人,免得再讓兄弟們喪生!”

    謝行儉神色肅穆,攪著手沉思,忽而一拍桌子,鄭重道:“咱們也去,到底是救人要緊,回頭皇上怪罪下來,本官一人單著!”

    曹弼抹了一把男兒淚,張大了嘴,結(jié)巴道:“大人這會子沖出去,可是泄題的大罪,杜程二人泄題被斬……”

    “特殊時期還管什么泄題!”謝行儉豪氣道:“文武百官都守在山腳,我等卻舒服的縮在這享受,委實不堪?!?/br>
    謝行儉站起身,將身上的長袍用衣帶捆緊,寬大的衣袖被扎的緊致,他昂起頭,氣勢逼人:“反正我也睡不著,與其在這揪心,還不如去西山助皇上一臂之力,我水性還算不錯,若能僥幸上山,說不定還能破了渠閘呢!”

    “我也去!”曹弼干練的脫下沉重的盔甲,換上勁服,拎起長劍,扯動嘴角笑道:“謝大人一屆書生有如此壯心,我這個匹夫豈能當(dāng)個縮頭烏龜?瞧下官空有一身武力,干坐在這也不是回事,總要下去會一會那洶涌的洪水,倘若皇上日后怪罪下來,下官給大人擔(dān)著,只說是下官看管不利,才讓謝大人偷溜了出去……”

    謝行儉撕下衣擺瑣碎的布料,咬著布巾將長發(fā)緊緊扎住,哭笑不得:“曹長史說這些做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本官還用不著曹長史替我兜著?!?/br>
    曹弼不語,笑著伸手學(xué)謝行儉的樣子將頭發(fā)高高扎起,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曹弼喊來手底下的人看著陳先生等人,他和謝行儉則駕車急速前往西山。

    越往西走,積蓄的雨水越深,臨近西山時,兩人索性棄車步行。

    終于來到西山口,望著一片狼藉的山腳,謝行儉臉上籠起一層厚厚的擔(dān)憂,西山雨水倒灌入洞,再不開渠閘,山上的人必死無疑。

    山腰斜坡上的泥石流迎面呼嘯而下,轟隆巨響中,四處是奔跑逃竄的老百姓。

    謝行儉五指倏而收緊發(fā)白,遠(yuǎn)遠(yuǎn)望見山腳樹底下站著一個高大身影,待走近才察覺是敬元帝。

    渾身濕透的敬元帝還在指揮官差上山救人,圍上的官差領(lǐng)命散去,忽然一顆碩大的流石猛的俯沖飛向敬元帝,謝行儉一顆心猛的提起。

    “皇上!”他鼓足氣息大吼,“快閃來——”

    敬元帝被吼的回頭,流石帶下來的細(xì)碎小石子掉落在敬元帝頭頂,敬元帝驚愕昂首,被即將到來的巨石嚇的失神,雙腳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曹弼身形快如閃電,飛奔過去大手一撈,將嚇至僵硬的敬元帝攬至樹外,敬元帝還沒回過神,就聽身后“砰”的一聲厲響,才站立的那顆大樹瞬間被巨石砸成兩半,地面上留下一處深凹的坑。

    領(lǐng)命上山的官兵驚的回頭,快速趕過來查探敬元帝的安危,見敬元帝完好無損,官兵們提起的嗓子眼這才安然的落回肚子。

    敬元帝心有余悸的撫摸胸口,若不是當(dāng)下有曹弼撐扶,敬元帝此刻腿軟的都沒有絲毫力氣。

    謝行儉追上來,拱手問安后,急忙請求敬元帝離開西山腳:“皇上,西山不安全,泥石流隨時會將這片山腳吞噬,您還是速速離開此地,不然等會還會發(fā)生剛才那樣的事?!?/br>
    不是他恐嚇敬元帝,西山因為平日挖礦太多,周邊的植被光禿、土壤層松動,雨水一旦灌匯過多,就會將山壁上的泥土攪和成泥漿猛沖下來,來勢兇猛。

    礦山上積攢了一堆無用的石頭,洪水流速過快會將這些石頭帶下來,高空掉石子可不是鬧得玩的!

    敬元帝心驚rou跳的聽完謝行儉的分析,還沒來得及的問謝行儉為何出現(xiàn)在這,周圍就有文官諫言勸敬元帝離開此地。

    “此地危險重重,皇上金貴九五之身,還是避一避為好?!?/br>
    “是啊,”又有人哀聲嚎叫:“國不可一日無君,此地危險重重,皇上尊軀大駕不該出現(xiàn)在這,得為龍體著想。”

    敬元帝略略站定,不理眾人各色神情,圍上來的百官大呼讓敬元帝離開,敬元帝反倒鎮(zhèn)定自若的立在那吩咐官差繼續(xù)上山,百官心酸嘆氣,周圍的老百姓也紅了眼眶。

    要謝行儉說,敬元帝留在這里并無大用處,之所以明知危險還不撤退,不得不說敬元帝有魄力,但這之中,卻也有敬元帝的小心思藏在里頭。

    敬元帝身為庶子高登寶座,原就名不正言不順,若非太上皇和朝中一幫老臣力舉,這個皇位還真的不一定能輪到敬元帝頭上。

    民間崇尚嫡長子繼承家主之位,皇家也不例外,太上皇身體康健,雖說正宮嫡皇后不能再生育,但本著嫡長子繼承制的原則,朝中大臣當(dāng)年可以以中宮無子的大罪,請奏太上皇廢后新立,天下女子諸多,總有既能母儀天下又能生養(yǎng)出太子的女人。

    然而,諸位大人奏請廢后的旨意還沒遞上去,太上皇就一語震懾住整個朝廷,大致意思是:皇太子不能出自中宮,朕和皇后都深感遺憾,不過皇后性情溫良、淑德含章,坐鎮(zhèn)中宮從未出過亂子,是當(dāng)之無愧的賢良好皇后,深受朕喜愛。

    朝臣一聽臉色訕訕,太上皇話里有話啊,這不就是明擺著不想廢后的意思嗎?

    太上皇景平帝不愧是讀書人出身,又在詭譎云涌的朝堂上浸泡多年,見臣子躊躇不滿,太上皇當(dāng)即情緒驟變,忍淚和朝臣開始追憶他和皇后從前的恩愛以及相互扶持的小故事。

    “皇后是朕的發(fā)妻,從前朕還是越皇帝手底一枚小小進(jìn)士時,皇后就不顧貧寒下嫁給朕,早起貪黑的替朕浣衣做飯,后來越皇帝昏庸無能,朕迫不得已取而代之,中間幾多辛苦酸淚,諸位也許不知,都是皇后深夜疏導(dǎo)朕的哀愁和痛苦,如今天下有此太平,皇后功不可沒……”

    群臣沉默,有人跟著嘆氣,說朝廷有這樣一位國母,是天下的榮幸,他們可不是沒良心的豺狼,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正宮太子名頭,去廢掉這個一個端莊淑睿的皇后,實屬不該!

    有些心思活絡(luò)的人頓覺好笑:文臣都能篡位登基,他們又何必執(zhí)著太子一定要出身中宮呢?

    敬元帝說到傷心處,還真的擠出幾滴淚:“皇后年輕時照顧朕累垮了身份,無數(shù)太醫(yī)診治過了,說皇后身子虛,不易生育,朕這才不得已想出立和兒為太子的念頭,國不可一日無君,朕得后繼有人啊——”

    眾臣聽到這,紛紛跪地高呼皇后仁德、皇上慈善,保證今后絕口不提半句廢后之言。

    后來,京城大街小巷都流傳太上皇景平帝和皇后伉儷情深的打油詩,景平帝因為敬重發(fā)妻,還在民間收了一波腦殘粉,當(dāng)然了,以嫁為□□的婦女為重。

    那一段時日,民間無論是官衙還是平頭富商家里的男人,都不敢過份的寵愛妾室,無論是家里還是家外,事事以正妻為先,若膽敢維護(hù)柔弱妾室,正妻立馬搬出景平帝,厲喝皇上后宮三千都能做到以皇后為天,你們這些男人怎么就做不到?要想攬著這些狐媚子過活,也行啊,先休了她們!

    能休嗎?不能!

    沒看到景平帝連不能生育的中宮皇后都呵護(hù)著不離不棄,他們這些窩囊男人豈敢拋棄糟糠之妻?

    這些男人生怕自己寵妾滅妻的名聲被傳出去,所以只能忍氣吞聲受著家里婆娘的管制。

    不過這樣也好,京城一時間掀起一股崇妻的風(fēng)氣,一些名聲不太好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維護(hù)發(fā)妻,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名聲還有了好轉(zhuǎn),男人們見狀,越發(fā)的對妻子敬重和愛戴起來。

    謝行儉成親后,一日和羅棠笙說起京城這樁笑聞,言語間對太上皇的癡情表示向往。

    誰知羅棠笙一臉黑線,問她怎么了,羅棠笙不屑的哼了聲,面上露出鄙夷至極的譏誚,冷笑道:“太上皇和那位皇后哪里有情愛可言,這事旁人不知,我爹卻是清楚的很!”

    “里頭有古怪?”謝行儉只覺八卦之氣溢于言表,當(dāng)即來了興致,笑笑道:“我原也覺得蹊蹺,只不過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br>
    “你們男人吶,慣會說謊話,說到最后連自己都信了,這滿京城雖說家家戶戶以正妻為尊,可有幾個男人能做到里子面子都齊全的?”羅棠笙嘴角挑起一抹輕嘲。

    “按理說太上皇和那位皇太后故劍情深,怎么太上皇退位后,卻將皇太后留至深宮后苑?這幾年外出品賞大好河山,太上皇獨獨只帶皇太妃?這里頭都是有緣故的?!?/br>
    羅棠笙列出疑惑,隨即神色的撇撇嘴,繼續(xù)吐槽:“太上皇確實是讀書后參加了科舉,然后一步步成為丞相不假,但夫君可聽過嶺北王家?”

    謝行儉笑而搖頭,羅棠笙戲謔道:“嶺北王家代代出權(quán)相,太上皇作為王家家主,哪里需要妻子替他洗手做羹湯,皇太后身為京城貴女,身邊有的是婆子丫鬟伺候,這兩人的姻緣是家族合體的產(chǎn)物,從無感情,只有利益之說。”

    “……”謝行儉挑眉,他還以為太上皇和皇太后有多恩愛呢,原來都是假象。

    “兩大家族聯(lián)合,怎么皇太后一生無子,她背后的家族能同意?”謝行儉納悶這個。

    “我爹說皇太后家里和王家做過交易,至于什么交易我爹沒說。”

    羅棠笙道:“不過我大致能猜到一些,左不過是皇太后家出人出力,輔佐太上皇從越皇帝手中篡奪皇位,事后太上皇給他們好處,但這好處肯定不是兩人生育一個太子繼承人?!?/br>
    “那會是什么?”謝行儉追問。

    羅棠笙琢磨了會,道:“皇太后家族在前朝時期權(quán)勢日薄西山,不過家中行商,要比嶺北的王家要富貴,而嶺北王家若想謀逆,缺的正是銀子,而皇太后家族若想復(fù)起,就需要一個大靠山幫襯?!?/br>
    “銀貨兩訖啊——”謝行儉撫掌而笑,“染上金銀的感情,彈指可破,兩人成親前都各自心懷鬼胎,也難怪不能孕育出太子?!?/br>
    “太上皇手段了得,”羅棠笙淡淡的道:“他心知不能將皇太后那邊喂飽,否則后患無窮,所以才編出這樣感人肺腑的故事,既能給皇太后一個臉面,又能樹一個癡情君王的高大形象,還能穩(wěn)住皇太后的家族不亂來,也算是仁智益善了。”

    就這一點,敬元帝和太上皇很像,父子二人都會忌憚扶持自己起來的功臣,但不會過河拆橋亂殺無辜,好歹給了臣子們榮華富貴。

    心狠卻不做惡魔,這樣的人才能堪當(dāng)大任,一代明君不過如此。

    “玉嬤嬤曾是宮里服侍太妃的宮女,據(jù)她回憶,太上皇年輕時總愛翻皇貴妃的綠頭牌,這位皇貴妃便是當(dāng)今圣上的親娘。”羅棠笙半晌又低沉道。

    謝行儉算是看明白了,從頭到尾這場被臣子們吵得不可開交的立儲大事,想來高位上的太上皇早就有了心儀人選。

    ……

    望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的敬元帝,謝行儉眉頭皺成一團(tuán),為了得到老百姓的誠服,這么不顧安危的守在山腳真的值嗎?

    大雨滂沱,山體滑坡不斷的往下倒,之前上去的官兵有一小半終于摸到了渠閘口。

    官差不懂開閘的程序,只能靜等工部的人在山腳吶喊指揮。

    無奈雨聲太大,山上的人聽不見,底下的工部官員急得跳腳。

    成湖的雨水將山腳矮從很快淹沒,謝行儉心頭一緊,望著蔓延到小腿肚的洪水,他無端的生出一股寒意。

    山腳積水這么深,那山洞豈不是……

    他咬緊唇,心臟咚咚如戰(zhàn)鼓擂擂,前頭敬元帝焦急不安,正一個勁的逮著工部的人問誰擅水性,若有會水得趕緊上去。

    眾官員倏而變了臉色,腳步悄悄的往后移,工部的人擅手工,一個個長的矮小古靈精怪,這些人如果爬山恐怕還沒踏出半步就被洪水沖走了。

    謝行儉記得兩年前,高大威猛的魏席坤從赤忠館進(jìn)工部實習(xí)時,還一度因為手腳粗大干不了精細(xì)活遭到了工部官員的嘲笑。

    現(xiàn)在看看這些膽小如鼠拒絕下水的人,謝行儉不由替魏席坤感到慶幸,這樣貪生怕死的同事,不要也罷。

    敬元帝見工部無人站出來進(jìn)山,氣的龍顏大怒,撩開衣袖高聲咒罵工部的人膽小如豆,不堪重用。

    工部的人眼神瑟縮了一下,很快又是一臉哀慟,哭訴他們身無二兩rou,上山就是送死啊!

    山上的官兵站在渠閘前等的急,一邊小心的貼著山壁以防被洪水沖下去,一邊哀嚎的企盼工部能上來一個人。

    誰知等了大半天也不見底下有動靜,有等不耐煩的將士氣的拿起刀劍就往渠閘門上砍,不成想渠閘刀尖硬無比,刀刃都劈沒了,閘門依舊安然無恙。

    “渠閘門是工部能工巧匠精心設(shè)計的機關(guān),刀槍不入,非平常人能打開?!辈苠隽嘀鴦φ驹谥x行儉身后,低啞著聲音說。

    “非工部的人不行?”謝行儉突然反問。

    曹弼聞言眼睫顫動,隱晦的看了一眼面上陰晴不定的謝行儉,心中輕嘆,接著道:“懂圖紙就行,亦或是工部有人教授,但修橋搭渠創(chuàng)出來的機關(guān),一向是工匠祖祖輩輩的財富,他們未必愿意將圖紙拱手拿出來給旁人觀看?!?/br>
    “既不敢上去,又不愿獻(xiàn)寶教授旁人讓別人上去,哼,天底下可沒他這樣自私的!”謝行儉緊了緊腿上綁著的衣帶,昂首大步往前走。

    “你干什么去!”曹弼迅速出劍攔住謝行儉。

    “我都說了我水性好,工部的人貪生怕死,我不怕!”

    “你瘦胳膊細(xì)腿上去了能干什么?”曹弼收起劍,煩躁道:“再等等,軍令如山,工部的人不敢不從!”

    謝行儉用力撇開曹弼的胳膊,冷硬道:“山上情勢容不得咱們再這樣耗下去,咱們往下拖一炷香,山上就多一份危險,曹長史也說見不慣軍中兄弟在洪水中丟失性命,在這緊要關(guān)頭,就因為工部一幫人退縮,咱們就能閑下心陪他們玩?”

    曹弼啞口無言,持劍的手松動,謝行儉大步跳過混濁的水溝,一路往山腳飛馳。

    很快就到了敬元帝身邊,只見工部一眾人跪在水中發(fā)抖,即便如此,也沒人愿意站出來上山。

    敬元帝勃然大怒,抽出將士手中的寶劍怒指工部尚書,工部尚書失聲尖叫,鋒利的劍刃快要接觸工部尚書矮短脖頸時,謝行儉急忙出言阻止。

    敬元帝劍沒立即收回,工部尚書半個身子泡在水里搖搖欲墜,他這一聲叫喊正好將文武百官的視線全吸引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敢阻攔皇帝?!

    周圍人下意識的閉上眼替謝行儉默哀三秒鐘,暗道又要多一個刀下亡魂。

    敬元帝氣急將劍鋒對著謝行儉,他稍稍定神,咬住下唇將嚇破膽的工部尚書用力提起來。

    “皇上!”謝行儉決絕道:“微臣愿意替工部上山開閘門——”

    敬元帝的劍陡然掉落在地,周圍驀然靜了須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