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櫻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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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出了些汗, 走回去恐怕會受涼害病,便隨婉月前去。 陸聞君雖然走了, 但把自己的小廝和侍女都留下來供櫻櫻驅(qū)使。知道表姑娘要去家廟中歇息,下人們已經(jīng)早一步前去安置,她到時,處處都已經(jīng)收拾妥帖。 寺廟中的清幽掃去一身浮躁, 櫻櫻在婉月的陪同下隨意逛了逛, 腳步卻在發(fā)現(xiàn)殿內(nèi)那個人影時戛然而止。 玉冠束發(fā), 一身黑衣,脊背筆挺,不是陸云渡能是誰? 陸云渡一向眼高于頂,至少他面上看不出半點篤信釋家的模樣,他竟然偷偷來燒香? 櫻櫻沒有半點探查他為何前來燒香拜佛的心思,冷笑兩聲,轉(zhuǎn)身便走。 婉月倒是瞧見了殿內(nèi)的世子爺,她心思活泛,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世子爺為何會身在此處。 侯夫人去得早,世子爺年幼喪母,每月總要挑一日道家廟中祭拜先夫人。今日世子爺也必定是為此前來。 然而自從那日表姑娘同世子爺大吵一架后,兩人就相看成厭,好幾日都誰也不肯搭理誰,簡直跟對冤家似的,婉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眼下好不容易碰見了世子爺,可表姑娘又轉(zhuǎn)身就走,她在原地跺跺腳,只好先跟上去了。 櫻櫻此時坐在小溪邊清洗方才采的香楓嫩葉,制作楓露茶的法子是二郎教給她的,在山上采到楓葉和收集了花露,回金陵后正好送給二郎。 佳人坐在溪邊大石上,微涼溪水穿過白玉指尖往下流淌,清風(fēng)偶爾吹起她一兩縷發(fā)絲,在這逐漸顯露枯敗蒼涼的秋日中,遺世獨立,仿佛最后一抹絕色。 劉麟沒想到自己今日上山來打獵,竟能遇到櫻櫻。 前次在軍營中驚鴻一瞥,本想借機和她親近一二,卻被那閻王似的陸云渡打斷。而此時此地只有兩人,實在是天賜良機。至于侍女和跟在遠處的小廝,早被劉麟給無視了。 少年腰挎長劍,背著一把松云弓,手里還牽著一匹駿馬,站在蒹葭蒼蒼中,真誠而不過分冒犯地看著她。 櫻櫻沒瞧見站在蘆葦中的劉郎君,她正埋頭想著清洗嫩葉,腦中想著那日陸云渡氣得鐵青的臉色,微覺委屈。 不過一個耳墜子,就算貴重些,他何必氣成這樣?非要說出那種話來刺她,想到他最后咬牙冷氣森森吐出的“好自為之”四個字,她嘴角向下撇撇。 然而剛把洗好的嫩葉放進小竹簍中,她一個不留神手上一滑,小竹簍竟落入溪水中,迅速順著溪水往下流淌而去。 “哎呀!”她連忙站起身來,想要伸手去撈竹簍,卻撲了個空,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漂遠。 正想回身叫小廝去打撈,岸對面卻忽然傳來“撲通”一聲,劉麟竟直愣愣踩入溪水中,一把撈起那竹簍,橫渡溪水過來,“櫻櫻meimei,給你?!?/br> 少年站在溪水中,本是錦衣玉袍的俊俏郎君,此時臉上卻在往下滴著水,稍顯傻氣。 櫻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才搭手將他拉了上來,“郎君怎還站在水里?秋日最容易著涼了?!?/br> 少女的手柔弱無骨,是和刀劍書本等物截然不同的觸感,還軟軟笑著沖他說話…… 劉麟覺得再替她撈十次百次竹簍都值得。 “多謝郎君,先擦擦水吧?!币娝律褲窳艘淮笃?,水還順著下巴往下滴,櫻櫻主動遞上她的手帕子。 劉麟豈會拒絕,剛要伸手接過,卻見山林中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似乎是一片衣角。 “郎君?”見他遲遲不接,眼睛還望著身后,櫻櫻好奇地回頭望一眼,卻什么也沒瞧見。 “沒事沒事?!眲Ⅶ肽闷鹗峙磷雍鷣y擦兩下,瞬間就把方才那影子拋到腦后。 劉麟替她撿竹簍而濕了衣衫,櫻櫻出于禮貌,請人到院中喝杯茶暖暖身子。 若是在往常,有這樣出身顯貴的郎君在旁,櫻櫻自然要長袖善舞,力求表現(xiàn)出自己人前最七竅玲瓏的模樣。然不知為何,眼前老是有意無意地浮現(xiàn)出陸云渡的身影。 他一人站在幽深大殿之中,悠悠禪音之中,他的背影竟略帶兩分落寞。 他這樣的人怎會落寞?櫻櫻搖搖腦袋,把那些無稽想法趕出腦袋。 “櫻櫻meimei?”坐在榻上的劉麟見她烹茶的動作停了下來,而小火爐上的茶水還在沸騰,怕她燙傷指尖,這才好心出聲提醒道。 櫻櫻回過神來,連忙端起小爐,將熱湯緩緩注入茶盞中,替他親手端起茶盞。 少年人火氣重,再加上房中溫暖如春日,他那點半濕的衣衫沒多久功夫就干了。 得知櫻櫻今日跟著大郎君學(xué)了一半騎馬,還沒學(xué)會跑,劉麟總算找到顯示自己的地方,大手一揮,豪邁道:“騎馬有何難,我教meimei便是!” “這……太麻煩郎君了吧?”她跪坐在竹簟上,聞言有些許為難。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大郎君,不該再跟著別人學(xué)騎馬的。 劉麟?yún)s想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是他馭馬不當(dāng)差點沖撞了小娘子,這下見她婉拒,還以為是她不放心自己的馬術(shù)。 他平日雖然愛玩了些,但馬術(shù)絕對是金陵城紈绔中的一流! 唰地一下站起身,他握著腰側(cè)佩劍激動道:“櫻櫻meimei,今天我保證教會你騎馬!” 櫻櫻:郎君有話好好說,先把劍放下! 見她遲遲不肯答應(yīng)自己,他更是肯定自己心中想法,金陵城中有名的小霸王不樂意了,“櫻櫻meimei可是瞧不起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櫻櫻怎好叫他繼續(xù)誤會下去,起身柔柔勸道:“郎君說的這是什么話,我怎會瞧不起郎君,我心里佩服你的騎術(shù)還來不及呢。” 少年人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被她勸說兩句就消了氣,背上弓箭、牽起馬就往外走。櫻櫻無可奈何,只好跟了上去。 兩人站在草場中,劉麟見馬夫牽來飛雪,眼睛一亮:“三郎把飛雪送給你了?” 明明是大郎君替她挑選的,怎的又扯到陸云渡身上?櫻櫻嫌解釋一通平添麻煩,只含笑點點頭。 “先前我要跟三郎買飛雪,他還臭著張臉怎么也不答應(yīng),沒想到竟然送給了meimei?!彼f著話,一邊上手摸摸飛雪的皮毛肌rou,毫不掩飾他對飛雪的喜愛。 “櫻櫻meimei,你將這匹馬賣給我可好?”他突然回過頭來,兩眼亮晶晶地盯著她。 “這不好吧……”少年人想一出是一出,櫻櫻簡直有些招架不住,牽著韁繩為難道。 “千金如何?”他實在喜歡這馬,可惜陸三郎小肚雞腸得緊,從不肯給他看看,更不要說賣給他了。 只是想不到他對櫻櫻這樣大方,竟肯把飛雪送給她。 聽到千金之價時,櫻櫻呼吸微微一滯,的確萬分動心,但隨即強壓下心思。這是大郎君替她挑選的馬,大郎君待她這樣好,她怎能轉(zhuǎn)手賣給別人呢? 打定主意,她淺笑著婉拒了他。 只是不知為何,當(dāng)他說出要買飛雪時,櫻櫻覺得背后一涼,仿佛有人在陰暗處冷冷盯著她一樣,然而回過頭去卻什么也沒瞧見,正是奇怪。 劉麟雖性子頑劣了些,但知道規(guī)矩,她如此堅持,只好暫時歇了心思。 櫻櫻翻身上馬,兩手拉著韁繩。她今日才第一次學(xué)騎馬,即使飛雪性子溫順,驟然坐在這么高的地方,她心里還是有些緊張害怕。 然而劉麟一見她把韁繩攥得緊緊的,連一雙小手的骨節(jié)都繃得泛白,全身僵硬成這副模樣,他不禁笑道:“meimei何必這樣膽?。颗苓^兩圈之后,你自然就學(xué)會騎馬了?!?/br> 他說著,在飛雪臀上輕輕拍了一把,本在悠閑散步的馬兒立馬加快步伐,輕輕小跑起來。 “大郎君說今日還不能跑?!睓褭褗A緊馬腹,弱弱反抗道。 “你信他?”劉麟在提起陸云渡時膽小如鼠,但在說起旁人時都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狂妄口氣,“你跟著他學(xué),學(xué)到猴年馬月都學(xué)不會!” 見他說得如此信誓旦旦,櫻櫻不好再反駁,改日她再跟著大郎君學(xué)也是一樣的。 如此慢騰騰小跑兩圈后,劉麟漸漸不耐煩起來,飛雪是千里挑一的神駿,這樣壓著速度跟老太太似的跑,他看了實在心疼。 見櫻櫻似乎已經(jīng)學(xué)得差不多了,他心思一動,“meimei,跑快點吧,讓我看看飛雪的速度比不比得上我的流霜!” 她還來不及推辭,他就已經(jīng)舉起馬鞭在飛雪身上輕輕抽了一鞭子,飛雪立馬揚起蹄子往前飛奔而去。 “啊——”驟然加快的速度讓櫻櫻嚇得尖叫起來,而劉麟還在后面笑嘻嘻的,沖她樂道:“meimei,你記著我方才給你說的,別怕!” 在經(jīng)歷最開始的緊張后,櫻櫻漸漸放松下來,想著今早大郎君和方才劉郎君教她的馭馬術(shù),試著掌控飛雪。 飛雪不愧良馬神駿的名頭,帶著她向前飛奔而去,清風(fēng)吹起她遮陽的帷帽,涼風(fēng)習(xí)習(xí),她漸漸察覺出些許騎馬的樂趣來。 跟在后面的劉麟見了,得意地沖她大喊道:“meimei,我沒有騙你吧!” 他的馬術(shù)可是金陵城中最好的師傅教的,怎么會出錯。 剛說完這句話,卻見飛雪的動作猛然一頓,馬背上的櫻櫻竟直直滾落下來! 小娘子這樣細皮嫩rou,若是從馬背上摔下來,豈不是要傷筋動骨!他來不及多想,飛奔上去想要接住她。 然而有個黑色的身影比他更快。 近來陛下龍體越發(fā)不好,朝中暗流涌動,人人都在為立太子一事奔走活動,而陸家向來不會參與奪嫡之爭。 早在如今的高家還沒坐上皇位,只是個洞庭湖上的水盜時,陸家在前朝就已是世家大族。 任憑如何改朝換代,雨打風(fēng)吹,陸家總是穩(wěn)居世家之首,自然不屑于站隊攪和。 陸云渡作為陸家繼承人,在朝中一向孤傲,只做實事。然而偏偏有臉皮厚而不自知的人貼上來,比如寧王。 這幾日下朝后,寧王總是有意無意地過來尋他,甚至要把他哪個遠房表妹介紹給他,只差沒在他身上打上“寧王黨”的標(biāo)簽。 偏生寧王又是個不怕他黑臉的,陸云渡不勝其煩,又不能真的當(dāng)眾落了皇子面子,干脆躲到山上來落得清閑。 只是他沒想到在此處都能瞧見這小娘皮勾搭男人。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柿子持續(xù)心梗hhh 第35章 櫻櫻本好好騎著馬, 誰料胯|下動作突然一頓,恰好她腳下馬鐙踩得不穩(wěn),整個人竟就摔下馬去! 她向來愛美如命, 這般臉著地的架勢,必然會落得面目全非血rou模糊的下場,她被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皮rou在草地砂石上摩擦的聲音傳來,幾乎令人毛骨悚然,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并未傳來, 而是被人擁入懷中。 陸云渡見她騎裝褲腳還掛在馬鐙上, 然而飛雪還處于受驚狀態(tài)中,想邁蹄往前奔去。眼看著她的腿就要被拉傷, 他一揮手中長劍,將那褲腳的絲帶斬斷。 跟在后面的劉麟見她掉下馬來, 陸三郎也同她滾成一團,心底后怕不已, 連忙上前來問道:“櫻櫻meimei, 你沒事吧?” 櫻櫻沒事, 但她的褲腳被劃破了,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和半只玉足。 這時代女子不懼裸露, 金陵城大街上酥|胸半露的女子不在少數(shù),但那是在她們愿意展現(xiàn)自己的情況下。 至于懷里這個裝死的小娘皮……以她那把面皮看得比命還重的性子, 她恐怕不太愿意讓別人瞧見。 “櫻櫻meimei!” 在劉麟奔來的前一刻,陸云渡調(diào)整坐姿,寬大衣擺把她半露的腿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再抬眼對上來人:“你干的好事?!?/br> 劉麟從前實在是被陸三郎收拾得夠嗆, 才會一見他就忍不住膽戰(zhàn)心驚。然而是他沖動才會讓櫻櫻從馬背上掉下來, 他實在做不到一走了之, 只得硬著頭皮站定了,“三郎,櫻櫻meimei受傷了嗎?” 陸云渡不說話。 櫻櫻即使沒受傷,但從馬上掉下來,再被人抱著在地上滾了一圈,她著實有些面色發(fā)白,好半天才從那驚心動魄中勉強找回自己的嗓音,“多謝郎君,我沒事……” “meimei,你的手流血了!”劉麟突然指著她的手大叫起來。 果然,那白玉般的手腕不知在何處被擦破了一道口子,幾滴鮮血從傷口冒出來,白璧微瑕,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