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包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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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有人小聲提醒她:“這個座位有人了?!?/br> 說話的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洛萸笑著問她:“誰呀?” 她看了眼周攸寧,臉上起羞意:“周教授說有人, 不過好像還沒來。” 于是洛萸問周攸寧, 一臉天真懵懂:“周教授,我可以坐這里嗎?” 他不說話, 甚至只在剛開始看了她一眼,后面和她便再無眼神交集。 只是眼里的失落好像瞬間消失。 前排的視野果然好, 離的近,什么都能瞧清楚。 她的周老師, 上課時可真嚴(yán)肅啊。 如果她上學(xué)期間的老師都長了這么一張臉, 她肯定不會到高二才幡然醒悟。 洛萸以為周攸寧生氣了, 一下課就跟去了他辦公室。 前腳剛把門關(guān)上,后腳就被人拉到懷里抱著了。 抱得緊, 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洛萸說:“周老師,我的腰快被勒斷了?!?/br> 他不語, 反而抱的更緊。 明明剛才還一副沒瞧見她的冷淡模樣,這會倒是完全釋放了。 洛萸笑了笑,也去抱他,手在他后背輕輕撫摸。 似安撫。 “我爺罰我禁足, 手機也沒收了, 所以才沒聯(lián)系你, 不是不要你?!?/br> 他這才稍微有了點反應(yīng),洛萸明顯感覺到,他摟抱自己的力道小了些許。 “為什么罰你禁足?” 洛萸故作埋怨:“還不是為了你,我和孫朝洲坦白了,說我和你在一起。他怕我難做,就找我爺講清楚,我爺以為我又怎么人家了,就罰我?!?/br> 他的手完全松了,站直了身子,霧蒙蒙的眼底仿佛出了太陽一般,早退散了。 這會完全恢復(fù)清明:“我還以為......” 洛萸笑著接話:“以為我會和你分手?” 他垂眼,沒說話。 洛萸主動去抱他,腳踮著,雙手環(huán)著他的脖子,然后吻他。 窗簾忘了拉,周攸寧余光瞥見一道人影站在窗外。他輕抬眼睫,算是一張還算熟悉的面孔,應(yīng)該上過幾次他的課。 他眼神冷了幾分,不滿被打擾,和她的視線交織。 那個女生捂著嘴,做驚訝狀,然后嚇跑了。 洛萸從他身上離開,他不動聲色的退卻寒意,重新掛上些許寵溺。 “我待會要先去個地方,你如果很餓的話,就自己先去吃飯,我忙完了就去找你。” 他雖是這么說的,手卻緊緊握著她不放。 于是洛萸便問:“周老師希望我怎么做?” 他坦誠的開口:“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洛萸笑了下:“好?!?/br> 好像提前體驗過一遍被她不要的滋味,無論洛萸怎么解釋,怎么承諾,周攸寧的心里始終有塊石頭懸著。 哪怕是等紅綠燈的那幾十秒,他都得牽著洛萸的手。 似乎只有感受到她的體溫,他才能確定,她是實實在在陪在自己身邊的。 他們?nèi)サ牡胤骄驮诟咧懈浇遢菍@片兒熟悉,她以前就是在這里上的學(xué),也常來這兒。 周攸寧敲了敲門,好半天才有人過來。 門打開,屋子里的味兒就散了出來。 洛萸皺眉,往后退了一步,手在面前散了散:“什么味啊。” 站在門邊的黃狹看到周攸寧了,顯出幾分局促。 “周叔?!?/br> 周攸寧神色淡,喉間輕嗯,算是回應(yīng)。 黃狹轉(zhuǎn)身進了屋,也沒問他們要喝什么,在冰箱里翻了翻,扒拉出兩瓶可樂。 他家只有可樂。 屋子里早就沒有落腳的地方。高達模型,以及各種亂七八糟還沒拆封的快遞,角落甚至還放著吃剩的外賣。 沙發(fā)上也堆滿了衣服。 周攸寧簡單整理了一下,給洛萸收拾出一個能坐下的位置。 她坐下后,接過黃狹遞來的可樂,道了聲謝,笑問:“你喜歡高達?”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點頭:“喜歡......的?!?/br> 洛萸笑了笑:“我也喜歡。” 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也許是她的隨性讓黃狹漸漸放松下來,不似剛才那般局促了。 周攸寧四下看了眼,淡聲問他:“多久沒去學(xué)校了?” 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情緒這會又因為聽到周攸寧的聲音而高度緊繃:“沒......沒多久,就半個月。” 周攸寧眉頭微蹙:“你知道你現(xiàn)在高三嗎?” 他頭埋的更低:“知道?!?/br> 如果不是班主任的電話打給他了,周攸寧還不知道黃狹這么久都沒去學(xué)校。 他原是不想管的,可答應(yīng)別人的事,總得負(fù)起責(zé)任。 “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只要人沒死,明天都給我去學(xué)校?!?/br> 他說這話的語氣沒什么起伏,平靜的仿佛只是在應(yīng)付別人的問候。 在對方說出一句你好后,同樣禮貌的回一句你好。 洛萸總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有點緊張,大概是周老師身上自帶那種老師的氣場吧。 再尋常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都像是在訓(xùn)學(xué)生。 然后洛萸看見,黃狹哭了...... 她放下手里的可樂罐,起身過去:“你別哭啊,你周叔沒兇你?!?/br> 他摘下眼鏡,抬手去擦眼淚。 肩膀一抽一抽的。 洛萸一面哄他,還得分出神來去看周攸寧。 后者臉色平靜,絲毫沒有弄哭別人后的愧疚。 看他解袖扣的動作,似乎還有些許不耐煩。 洛萸忙著哄人呢,怕他給自己添亂,讓他先別說話。 周攸寧眉梢輕蹙。 好在黃狹也好哄,兩句話就不哭了。 他和周攸寧保證,明天就去學(xué)校,希望周攸寧別和他爺爺講。 走之前,周攸寧給家政打了電話,讓她過來先把屋子收拾了。 洛萸得知他是一個人待在中國,家人都移居國外以后,還挺心疼他的。 她系安全帶的時候,猶豫的問了一句:“要不帶他一起?” 周攸寧喉間溢出一陣?yán)湫Γ骸澳愕故峭﹃P(guān)心他?!?/br> “我看他一個人住,挺可憐的。” “不需要你可憐,他家有廚師,餓不死?!?/br> 冷冰冰的扔下這句話后,然后發(fā)動車子離開。 洛萸聽出了他話里不太對勁的語氣,伸手去拉他的衣擺:“我就是看到他,突然想起了你。你在他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也沒有家人陪著,一個人在法國?!?/br> 周攸寧視線仍舊平視前方,但洛萸能感覺到,他緊繃的情緒逐漸放松了些。 “我的周老師,是不是也這么孤獨。我當(dāng)時是這么想的?!?/br> 周攸寧沉默了很久,直到車子經(jīng)過一個需要等紅綠燈的路口。 他才將視線收回,放在她身上。 “我一個人可以照顧好自己?!?/br> 洛萸問:“現(xiàn)在呢。” 他搖頭:“現(xiàn)在不行了。” 她仿佛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么,笑著問他:“沒我不行?” 原以為他什么也不會說,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用沉默來回答。 他碰到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都會用沉默來回應(yīng)。 可這次,他沒有。 而是點頭,很坦然的承認(rèn):“嗯?!?/br> 洛萸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捅了簍子。 “啊,壞了?!彼蝗挥羞@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