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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國鋼打譜把這頭不安分不合作的小豹子在美國圈上一陣,圈住了,勒一勒小豹子的野性,然后慢慢地動用各方攻勢。邵鈞一走,不在眼前,邵國鋼這邊再想辦法對付羅qiáng,無論使用什么路數(shù)bī羅qiáng妥協(xié),就方便下手得多。 邵鈞把所有行李隨身物品全部拋在機場,開車一路狂飆駛回清河縣城。 他想要立刻回去。 他腦子里一團火燒得疼,頭腦混亂,生他爸爸的氣,惱火,憤慨,又極度擔心羅qiáng。 心跳得很厲害,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突然就擔心羅qiáng,怕自己不在監(jiān)區(qū)的時候有人要對付羅qiáng,羅qiáng這會兒可能已經(jīng)出事了! 公安的便衣大部隊跟在后面,也躥上高速,好幾輛越野車,窮追不舍。 邵局長坐在車里,狠命地抽著煙,眼神黯淡yīn郁,知道這回爺倆是要徹底翻臉了。有些事做父親的人絕對不可能妥協(xié),有些人他絕無法容忍。有他沒老子,有老子就沒他! 清河果園農(nóng)場附近的半山腰上,隱蔽著兩部銹跡斑斑沾染著塵土和泥漿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吉普車,沒牌照。 一切接應(yīng)就緒,車里的人個個眉眼銳利,神色凝重,肅殺。 寸頭的年輕人脫下臟兮兮的送貨工人制服,扯掉胸牌,用皮靴腳碾碎碾進泥土。 一盆水潑上頭頂,渾身濕透,灰土煤渣湯子沿著脖頸胸口的筋脈血管流走,濃重的眉眼現(xiàn)出凌厲的光。 黎兆輝戴上墨鏡,軍綠色緊身背心外罩一件長風衣,迷彩褲,軍靴。他嘴角緊閉,斜靠在車后,用軟布一寸一寸擦拭修長冰冷的槍管,夕陽給這人在山坡上抻出一道劍一般鋒利的影子。 手下的人從車窗探出頭,眼神示意:輝哥,搞定。 黎兆輝抬起頭,望著天邊:咱大哥呢? 手下道:跟蹤器一切正常,大哥的位置在牢號里,估摸著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黎兆輝斜瞇著眼,斧劈刀削般陽剛的臉被橘huáng色的陽光鍍出銅色光芒,面孔冰冷,抬起手,用狙擊槍瞄準。 狙擊鏡瞄著幾百米開外鄉(xiāng)間公路上疾馳而過的一輛車,車里邵鈞神色匆匆的側(cè)影在黎兆輝槍口下劃過 黎兆輝注視著邵鈞的車子緩緩開進清河監(jiān)獄,那一扇號稱牢不可破堅不可摧的大鐵門。 黎兆輝收槍,迅速坐進車子,打開手提電腦設(shè)備里的跟蹤定位系統(tǒng),再一頁一頁翻看電腦里的資料檔案。 屏幕里閃出羅qiáng的大頭照。 手下人說:輝哥,這人在同一條監(jiān)道,是個硬茬子,絕對不好對付。 黎兆輝說:輝爺?shù)谝粋€收拾的就是他。先撂倒他,監(jiān)道清gān凈,然后再收拾外墻的武警。 黎兆輝冷冷地一動嘴角,用鼠標劃上羅qiáng的照片,點出一個大大的紅叉,蓋戳,KILL。 一頁頁地翻著,屏幕里閃過好幾名重要人物,讓黎兆輝一一打上清除的記號。最后現(xiàn)出的是一張眉清目秀嘴角微翹的臉,他停住手指。 這副照片是胡巖。 手下小弟插嘴道:輝哥,這人也在監(jiān)道?這小子他媽的jīng得很,上回不是故意摸你手指頭認出你嗎?先下手為qiáng,點了他,省得他壞事兒。 黎兆輝沒說話,光標不停劃在胡巖臉上 這個紅叉最終就沒點下去。他啪一下合上了電腦。 八方神明齊聚清河監(jiān)獄,一場驚心動魄的炸監(jiān)bào動一觸即發(fā),看不見的硝煙在橙色山巔閃動。 93、第九十三章絕望的父親 邵局長那天眼睜睜看著他兒子在他面前吼叫,飆淚,沖出大樓,頭也不回,又回去郊區(qū)那旮瘩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去不返。 以邵國鋼的閱歷經(jīng)驗,對個中內(nèi)情完全都不懷疑不覺蹊蹺,不可能的。 父子倆常年關(guān)系不睦,邵鈞在長輩面前甩臉色,發(fā)脾氣,簡直家常便飯,以前還有鬧得更嚴重的,摔桌摔碗,不足為奇。邵國鋼這幾年一度以為,邵鈞還是為了從前的心結(jié)。這孩子十四歲就沒了mama,脾氣古怪、任性一些,平時需要人哄著,寵著,讓著,也是應(yīng)該的。 他如今身居高位,再回首當年,雖然嘴上不愿意承認,心里也覺著自己年輕時做人太硬,不懂圓滑變通,在感情上吝嗇嚴苛,虧欠了那娘倆,尤其虧欠兒子太多父愛邵鈞小時候感情上依賴姥爺,后來又跟發(fā)小楚珣走得很近,整天往楚二少家里跑,跟楚珣的爸爸、姑姑一家子都處得很好,叔叔長姑姑短的。 兒子在他這里得不到父愛的滿足,跑別人家尋找父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