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這樣的問題啊……南迦首先懷疑毛現(xiàn)是不是對他透露了什么，但不過一秒就被她否決。她笑笑，沒回答，只道：“后面是不是還有其他問題？要不你一次性問完？”

    林躍朝她走近，接著開口：“為什么你和黃卉重新聯(lián)系上，和張焱輝重新聯(lián)系上，獨(dú)獨(dú)不和我聯(lián)系？”

    月光恬靜地照在他被風(fēng)吹得微微翹起的發(fā)梢，他總是鋒銳的眉宇變得柔和，他總是淡漠的神色變得溫柔，他總是清冷的眸子泛出暖意：“這張卡片，你寫的是什么？”

    展露她面前的，是背著書包拎著行李箱撐著小花傘表情憂傷的加菲貓，旁邊的字被涂成一團(tuán)黑。南迦眼波略一動：“你后來去書店了？”

    林躍嗓音低下來：“我那天沒有去見你，是不是錯過很重要的事情？”

    南迦睫毛輕輕顫動，目光靜靜停留在他兩只瞳仁映出的她的影子里。她嘴角牽動弧度：“嗯，是錯過了。很重要，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摸索他的心，可以做足充分的準(zhǔn)備等來一個合適的時機(jī)向他袒露心扉。

    可突然間她就該回北京了。于是她不得不倉促約他見面。

    給重要的人的重要的話，自然應(yīng)該當(dāng)面說。

    她在書店等啊等，心里無數(shù)的念頭推翻又重建、重建又推翻，最終告白的話只能先收回。

    她樂觀地想，以后一定會再見面的。再見面的時候如果她還喜歡他，她重新告白也不遲。

    后來，真的有了再見面的機(jī)會，她也真的還喜歡他，他的身邊卻有了另外一個女孩。

    她以為，一切就將那樣成為止于唇齒掩于歲月的秘密，永遠(yuǎn)塵封，不會再打開。

    然而他如今告訴她，他高一就喜歡她。

    月色無聲地暈染進(jìn)林躍波瀾洶涌的眸子里，他的嗓音更為低更為?。骸艾F(xiàn)在還來得及彌補(bǔ)么？”

    有點(diǎn)酸，更多的是甜的一股情緒漫上她心尖，南迦的眼角不知不覺沾染濕意。她抬起手，觸碰他的臉頰，描摹他的五官。笑容爬上她的嘴角：“當(dāng)然，來得及?！?/br>
    月光勾勒林躍清俊的輪廓，他的臉倏地在她眼里放大。她被他環(huán)于身前，四目交接之中，因?yàn)榫嚯x太近，她都覺得他顯得模糊、顯得不真切，但他眼里的珍重與溫柔異常清晰。

    “閉眼。”林躍輕聲咬字，粗重的鼻息帶著屬于他的溫度綿密地噴薄在她的皮膚上。

    完全預(yù)知得到他接下來要干什么，南迦竟然不覺得自己緊張。不僅不緊張，她甚至還能玩味調(diào)笑：“初吻，想好好記下你的表情，不想閉眼?！?/br>
    林躍倏地也笑，笑得和他現(xiàn)在的模樣一般勾人，南迦怔了眼，心臟倒在這時怦怦怦。

    “那就認(rèn)真看?！毕乱凰?，伴隨著他的氣息籠罩住她，他的尾音湮滅進(jìn)和她嘴唇的貼合中。

    饒是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南迦仍感到措手不及。她的腦子是空白的，怦怦怦的心臟也仿若驟停。

    不過剎那，她回神，發(fā)現(xiàn)他溫?zé)岬纳鄮е木莆遁p顫著撬開她的齒關(guān)。

    愈加劇烈的心跳跌回她的胸腔，她的思緒恍惚又迷亂，全然不知自己什么時候閉上眼的、什么時候抱住他勁瘦的腰的。

    —

    林阿姨今晚等到他們回到家時才離開。

    南迦忘記林阿姨還在，所以一進(jìn)門就被林阿姨撞見她和林躍兩人手牽著手。

    林阿姨曾經(jīng)照顧過外公，外公去世后她和林阿姨還保持聯(lián)系，她搬出南向東的家自己住來這之后才直接找林阿姨過來，所以林阿姨和普通的家政阿姨不太一樣，南迦多少視她作長輩。

    想到自己之前只說林躍是遠(yuǎn)房表哥，現(xiàn)在南迦再厚的臉皮也有點(diǎn)難為情，下意識要掙開林躍的手。

    但林躍攥得太緊了。回來的一路他都攥得特別緊，沒松開過。

    察覺她的意圖，林躍還轉(zhuǎn)頭看她，抬起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奇怪地問：“又不舒服嗎？”

    南迦：“……”

    這已經(jīng)是他問的第八遍了。每回只要她稍微動一動，他就蹦出這句話。

    南迦訕訕問林阿姨：“蜂蜜水在哪兒？他喝醉了。”

    林躍對林阿姨搖頭：“我沒醉。”

    南迦扶額：“他真的醉了?！?/br>
    真的醉了。從清華出來打到出租車之后，他就不太清醒。

    別人喝醉是耍酒瘋，他喝醉有點(diǎn)逆生長，像小孩子，卻又不是頑皮的小孩，而是標(biāo)準(zhǔn)的三好學(xué)生乖乖巧巧，聽話是聽話的，黏人也是真的黏人。她就不舉例途中他數(shù)次要求停車，帶著她下車后又什么都不干，只是盯著車水馬龍發(fā)呆。

    林阿姨的笑意里帶幾分心知肚明，她沒多問南迦什么，只說解酒的米湯還溫在鍋里，便離開。

    南迦終于恢復(fù)自在，讓林躍先回次臥。

    林躍問：“你去哪兒？”

    他的眼睛似蒙著一團(tuán)酒醺的薄薄霧氣。

    南迦說：“我去廚房給你裝米湯，你喝一點(diǎn)?！?/br>
    林躍“嗯”一聲，沒回次臥，而是往廚房走。

    南迦：“……”

    進(jìn)到廚房，林躍用他空著的那只手取了只空碗，朝她輕揚(yáng)下巴。

    南迦啼笑皆非，也用她空著的那只手揭開鍋蓋，然后取湯勺往空碗里舀了小半碗。

    合作完成后，林躍把碗遞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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