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把死對頭匹配給我了 第55節(jié)
“惹我女兒生氣了?!?/br> 資審科長不明就里,只好溫和安慰道:“父女哪有隔夜仇,面對面好好說說,她會理解的?!?/br> 孟彰嘆了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走吧,還是先把工作完成了,再回去哄哄?!?/br> 兩人相視一笑。 他對自己疏忽造成的后果一無所知,滿心以為一切無關(guān)痛癢,只要誠心認錯,總能彌補。 第44章 義務(wù) 我這個不太如意的未婚夫,也應(yīng)當(dāng)…… 搶救三小時轉(zhuǎn)入監(jiān)護室后, 醫(yī)生告訴孟惜安,倘若再晚一步,大咪直接就去了, 甚至都不用遭搶救這份罪。 還說因低溫引發(fā)缺氧, 大咪本就脆弱的臟器出現(xiàn)二次損害,在接下來的至少七十二小時里, 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惡化, 不治風(fēng)險非常高。 醫(yī)生說到這里, 猶豫地看了穿著拖鞋, 一身狼狽的孟惜安一眼, 還是沒忍住。 “作為它的主人, 你應(yīng)該知道自家異獸的身體是個什么情況,怎么還能讓它在外面凍一天呢?!” “正常人在室外這么凍什么后果都難說, 你這心也太大了!” “你們這些年輕人……” 孟惜安沒有辯駁一句,任他劈頭蓋臉教訓(xùn)自己, 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不斷攥緊。 區(qū)區(qū)幾句話連懲罰都算不上,是她的錯, 是她把大咪害成這樣的。 醫(yī)生教訓(xùn)了她一會兒, 又覺得這姑娘的樣子著實可憐, 便又嘆息著打住了。 “如果可以,讓你的家人朋友來陪陪你吧,接下來幾天不好熬。” 孟惜安扶了一下椅子,用力撐了一下才站起來,朝醫(yī)生深深地鞠躬。 “現(xiàn)在我可以進去看看它嗎?” “唉,去吧?!?/br> 孟惜安又道了聲謝,行尸走rou般進了監(jiān)護室。 大咪躺在特制的移動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儀器, 平日里總是熱情萬分的大腦袋無力地垂在一邊,氣息微弱到近乎沒有。 儀器嘀嘀嗒嗒響著,把心跳的規(guī)律都擾亂了。 她再次感到呼吸困難,幾乎站立不住。 踉蹌著撲到病床邊,她靠在冰冷的金屬架上,兩行眼淚從眼眶里涌出來。 第二天一早,陳瑭一進辦公室,就聽見大家在議論孟惜安請假的事情。 “說三天都不來呢?!?/br> “是不是家里出事兒了啊,她從來沒有請過這么長時間的假,以前生病了最多也就請個半天假呢。” “說不準,她最近情緒好像都不太好,有點兒低落?!?/br> “我好擔(dān)心惜安姐,你們說我能問問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嗎?我想幫忙?!?/br> 何佳佳在這方面可拎得清了,忙勸阻道:“別,惜安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啊,要是能讓別人知道,她會不說明請假事由?誰家都有些不好說的事情,還是別問了?!?/br> 小云有些不死心,她轉(zhuǎn)頭問秦奐奐:“奐奐姐,你知道一些情況不?” 秦奐奐撓撓頭,也是無能為力。 “沒聽她說過,她平時也不會跟我說她自己的情況……” 會說那就不是孟惜安了,她可比王八更能憋。 陳瑭開了保溫杯蓋子,倒了杯自制奶茶出來。 慢慢喝完一杯,他忽然道:“小周,孟局今天來上班了嗎?” 小周想了想,搖搖頭,“他好像出差去了,應(yīng)該是昨天下午走的?!?/br> 那就不是家庭原因了。 陳瑭無意識曲起手指,不緊不慢地敲著桌面。 何佳佳有了一個想法,跳出來道:“你們說會不會跟她未婚夫有關(guān)?” “無從得知啊。”秦奐奐苦惱。 部門老大哥拍拍手,打斷了大家的猜測:“好了好了,怎么說都是小孟的私事,你們就別瞎猜了?!?/br> 大家也就是太震驚這三天長假,有人站出來阻止也就不說了。 說到底確實是別人的私事,跟他們無關(guān)。 陳瑭給孟惜安發(fā)了條信息,石沉大海沒有回音。 他忍了一個白天,終于在下班之后嘗試給人打了個電話。 第一遍沒有人接。 他猶豫了一會兒,隔十分鐘后打了第二遍,這一次接通了。 孟惜安的聲音里沒有不耐煩,只有無力。 “以后再說可以嗎?” 短短幾個字,什么實質(zhì)的訊息都沒有,可陳瑭的心臟卻咯噔一下,下沉的同時酸澀地隱痛起來。 十幾年同行自然生長出的默契讓他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孟惜安的狀態(tài)。 差到極點。 明明直到昨天下班她都很高興的,怎么第二天就變成這樣了呢? “抱歉,我掛了……” “等等!” 陳瑭猛地回神,嘴比腦子快,說了一句話出來:“我要出差幾天,時間卡得不太湊巧,我們這周的親密時長可能有點問題?!?/br>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接著壓抑的咳嗽通過電波傳到陳瑭的耳朵里。 咳完后,孟惜安才道:“這應(yīng)該屬于不可抗力的異地因素,可以申請暫緩執(zhí)行……” 陳瑭嗓子一緊,穩(wěn)住聲線盡可能平靜道:“暫緩執(zhí)行申請需要雙方到婚管的匹配處登記申請,你什么時候可以過去,我也看看時間?!?/br> 孟惜安又沉默了。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大咪失去光澤的毛發(fā)。 短短一天時間下了兩次病危,大咪尚在鬼門關(guān)徘徊,她怎么可能走得開。 這時,陳瑭又道:“不過延遲執(zhí)行也意味著我們下一周需要在一起十六個小時,聽起來感覺不太好。我的意思是,在我出差前,也就是你請假這段時間,我可以配合你先完成親密時長的要求?!?/br> 孟惜安閉了閉眼睛。 她太累了,也沒有心思去想更好的解決方案。 其實也無所謂的吧,先不說更糟心的事情陳瑭都已經(jīng)知道了,光就這人的性格,他也不會用同情和憐憫的目光看待別人。 “我在異獸醫(yī)院,你隨便什么時間過來都可以。” 陳瑭到醫(yī)院的時候剛七點,正遇上大咪被下第三次病危。 孟惜安麻木地簽下名字,一動不動坐在急救室前。 她一個人坐著,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 因為大咪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醫(yī)生們的把握也越來越小,再加上異獸法的規(guī)定,醫(yī)生拿到簽名單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用溫和的口吻說:“它現(xiàn)在承受的痛苦已經(jīng)接近異獸法規(guī)定的承受值,并且再繼續(xù)搶救下去的費用也是一個巨大的數(shù)字,你考慮一下安樂死吧?!?/br> 孟惜安沒有看醫(yī)生,雙眼只等著急救室的大門,緩慢搖頭。 “錢不是問題,我不會放棄的。” 大咪也絕不會放棄的。 醫(yī)生還想再勸一句,陳瑭走出來,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醫(yī)生嘆著氣離開,陳瑭把手里的保溫盒放在孟惜安旁邊的位置上。 一個陰影籠下來,孟惜安側(cè)過臉,對上陳瑭的眼睛。 “吃點東西吧。” 孟惜安面無表情地把臉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盯著大門。 “我不餓?!?/br> 陳瑭也沒有勉強,“那就等會兒餓了吃?!?/br> 孟惜安沒胃口在他意料之中,此刻躺在里面的哪怕是只普通的異獸,她恐怕也會心情低落,更何況現(xiàn)在出事的是近乎她家人的存在。 多了一個人的四周依然安靜,好像和原本一個人的時候沒有區(qū)別。 孟惜安感謝他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靠在墻邊的人離開了。 孟惜安看了一眼身側(cè)的保溫盒,把冰涼的手放在上面。保溫盒的保溫效果很好,里面熱度一點都沒透出來,黑色的塑料盒和她的手一個溫度。 放了幾秒,她收回手,重新放在膝蓋上,筆直地坐著。 她沒想到陳瑭會去而復(fù)返。 可能都沒過多久,人就回來了,左手拎個紅色的大塑料袋,右手拿著超市二十塊錢就能買一個保溫杯。 他把保溫杯和保溫盒放在一起,然后開始整他那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從里面拿出一雙款式極丑但極厚實的棉鞋,一個坐墊,一條毯子。 孟惜安下意識縮了縮拖鞋里的腳。 醫(yī)院的走廊很冷,她的腳早就凍麻了。 陳瑭走進她,一把將人從椅子上拉起來,迅速把墊子放在又冷又硬的座位上,再拎起毯子兜頭罩下去。 “鞋子也要我給你換?” 孟惜安回過神來,彎腰按住他正打算動作的手,接過了那雙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