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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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冉冉趕緊擺手道:“我生下身子就不大好,又是凡夫俗子一個,那堪修習這等絕學?” 怪臉男不緊不慢地反駁:“身子弱才更要修習仙道,延年益壽又青春駐顏,你看,我的下巴和嘴是不是顯得很年輕?” 這下連羽童都半張著嘴巴了。 她的主子從年少時就是寡言之人,就算沒有中融面咒之前,也跟人保持著有禮而疏離之感。就連當年那女魔頭隔三差五地逗弄著他,都不見主人露出尋常少年的大悲大喜表情??扇缃駥€黃毛小丫頭這么多言之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清冷如冰的主子??! 第5章 薛冉冉沒想到怪臉男竟然拿自己的違心恭維來堵嘴,被堵得不知如何回絕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拍門的聲音。 只聽巧蓮在門外急促地喊:“冉冉,快些開門!” 冉冉知道爹娘回來,如釋重負,趕緊跑過去開門??砷_門一看,巧蓮正哭著攙扶著滿臉是血的薛連貴準備進門。 方才她拉著里長去評理,那里長初時說話評理還像人樣子。 可丁財主的婆娘用話敲打,暗示自己的二兒子在縣里書院說得上話,而里長的兒子今年要入書院,正可以幫忙。 里長聽了這話,竟然言語退縮,直說家具打壞了,的確不該給工錢,然后便借口他家的母狗要下崽子,急匆匆地走了。 這下巧蓮氣炸了心肺,徑直跟丁財主的婆娘吵開了。 丁家人口旺,最后幾個膀大腰圓的表親侄兒圍攏過來便要打巧蓮。薛連貴為了護住妻子,又生挨了一頓好打。 幸而巧蓮突然想起女兒臨出門前的叮囑,恍然開了靈竅,高聲呼喝:“快來看啊!丁秀才的爹娘要打死人了!這樣的人家能養(yǎng)出什么好兒子,可怎么過鄉(xiāng)試風評?” 她這一喊,這才讓那丁家人堪堪住手。 畢竟丁家二兒子考學在即,這幾天鄉(xiāng)里要下來官員查訪著這些考生們的品行風氣。若是真鬧出人命來,豈不是耽誤了兒子的前途? 丁財主被巧蓮這么一呼喊,心里一激靈,生怕自己的婆娘一時糊涂將兒子的大事耽誤了,這才悻悻地甩了三串錢給巧蓮。 雖然討回了工錢,可是薛連貴卻被打得不輕。 巧蓮又恨又悔,恨的是丁家滿門畜生,悔的是沒有聽了女兒的話,若是一早拿捏著丁家的要害來說,又怎么會讓自家男人受傷? 她便這么一路哭著攙扶著丈夫回來,哪想到一開門就發(fā)現(xiàn)自家院子里站著幾個兇神惡煞,其中一個……居……居然看不出眼睛鼻子! 巧蓮這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竟就此昏了過去。冉冉只有兩手,扶著母親都沒夠氣力,更攙扶不住也嚇得雙腿發(fā)軟的爹爹。 幸而那個叫羽童的女子過來,幫著冉冉攙扶住了母親,并幫著她將兩個人送回到了屋里。 薛連貴雖然嚇得失魂,但是見三個人似乎并無歹意,也勉強定下神來問女兒:“冉冉,他們……是什么人?” 冉冉扭頭看著那怪臉男已經戴好了帷帽,暗松了口氣,又怕爹爹說錯話,連忙出聲提醒道:“爹爹,他們都是仙長,來收徒增壽的……” 聽女兒這么一說,薛連貴的臉更加慘白一片了——這群折壽的怎么又來了?難不成他們知道了冉冉也是慶庚年生的? 就在這時,巧蓮被喂了口水,也低哼著醒轉了來。冉冉怕母親再昏過去,連忙解釋說這些仙長這是來喝水吃飯的。 羽童覺得在此叨擾多時,掏出了個錢袋,在里面翻翻揀揀。 她尋思著:方才那一頓飯,臘rou都進了那小姑娘的嘴,粗茶淡飯的,也不用多給。 結果掂量了半天,她總算是捏出個頂細碎銀子來,放到桌子上算作吃飯的飯資,然后便打算離開。 轉生果馬上就要落地,聽起來魏糾帶著門人也出沒在此,若是那轉生的沐清歌落入到魏糾的手里,只怕主人解咒的事情又要泡湯了。 所以這幾日,她要抽時間守住絕山,不可讓靈果有閃失! 當然主人解咒之后,那沐清歌的生死便不重要了,羽童希望她能立刻氣絕身亡,別再坑害自家主子了。 可是蘇易水似乎并不想走,看到那個薛連貴似乎被人打斷了腿,他便伸手替木匠將斷骨接上,然后將手覆蓋在了傷處上。 薛連貴原本疼得鉆心,誰想到被這怪人用手覆蓋住傷處后,居然覺得暖融融的,不消片刻就不覺得痛了。 這樣的神通,的確是仙人才有的! 驚喜之余,薛連貴小心翼翼向這怪人謝恩。不過蘇易水只是淡淡地說:“我不過是暫時麻痹了你的痛覺,三日之后,你還是會覺得痛的,不過斷骨已經接上,只要固定將養(yǎng),等斷骨長合,也沒有大礙了。” 一旁的羽臣聽了木匠夫妻的遭遇,聽得氣憤填膺,開口說:“要不要我替你們教訓下那丁家惡霸?” 薛連貴已經后悔十足了,連忙擺手道:“不必,要不然我們也要搬家離開這里了,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 就在這是巧蓮也幽幽醒轉過來,聽了女兒在一旁小聲解釋,總算是緩了精神。 可是出乎羽童意料的是,向來淡薄人事的蘇易水,今日似乎平易近人得很,三言兩語間就走起了江湖批命先生的路數(shù)。 聽了他們要回和寧老家后,蘇易水直言她家的女兒乃福薄之相,恐怕命數(shù)在幾日之間,只有修習些養(yǎng)生仙道方可長壽。 若是平時,夫妻倆聽這些言之鑿鑿的鬼神之言,一定會信上幾分。 可是先前有惡徒到處尋找慶庚年的孩子,現(xiàn)在這個長相怪異之人又千方百計地收自己的女兒為徒,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而且命數(shù)只在幾日?也太玄了吧?怎么聽都是詛咒之言! 所以巧蓮一口回絕,言語客氣地準備攆他們出去了。 蘇易水倒也沒有多言,只留下一句:“你們若后悔了,可以去永城西山找我,我叫蘇易水?!?/br> 說完這句,他就領著兩個隨從翩然離去——若不看臉,單從背影看,當真是個身姿如松,寬肩窄腰的英挺男子…… 巧蓮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看男人的背影出了神,連忙收回心神。 她這是怎么了?總是不自覺地盯著那怪臉男看…… 再說蘇易水出了薛家時,羽童問道:“主人,要不要我留下來守住轉生樹,免得靈果有閃失?” 可是蘇易水卻淡淡道:“不必,我們云游太久,也該回去了……” 不過臨出村口的時候,他們正好撞見了丁家的馬車也準備出村。 丁財主剛與那薛家夫婦鬧了一頓,雖然迫著鄉(xiāng)試風評給了木匠工錢,可心里卻老大不痛快。 因為今夜縣城里有應酬的夜宴,他趕著領兒子去吃酒,順便打點一下已經到了縣城,準備考察考生品行的官員們。 這會,他坐在馬車里低聲呵斥著兒子:“男人前程最要緊,這個時候,你招惹什么薛家的病丫頭?待以后功名在身,她連給你做丫鬟都不配!一家子的潑貨,等這事兒過了,我他娘的半夜點了薛家的房子!” 那二兒子打哈哈道:“我不過隨便撩逗一下,爹怎么和我娘一樣當真了?那種貨色,總是沒話找話地勾搭我,就是個玩玩過過癮的輕浮丫頭,爹您別氣壞了身子,一會還要跟那些鄉(xiāng)考的官員們飲酒呢!” 雖然蘇易水與馬車相隔甚遠,可是仙修之人,耳力原本就異于常人,雖然隔著一條鄉(xiāng)道,他也聽得清清楚楚。 羽童在一旁看得分明,主人輕抬手指,快速做勢畫了空符彈向馬車。 那是仙修入門之咒,叫“心口如一”咒。 中了此咒之人,三個時辰內絕不會說出違心之言,都是真真切切的心里話。所以才叫“心口如一”。 那個丁家父子要去迎考官,少不得說些阿諛奉承的話來,中了此咒,也不知會鬧出什么要命的笑話來…… 很顯然,這丁家父子讓主人很不痛快。 羽童再次詫異,一向不愛多管閑事的主人,今日真的是撞邪了啊! 再說薛家三口,巧蓮打算過冬再走,可如今他們得罪了丁財主一家,倒是不宜耽擱,早些上路才好。 雖然只討來了三串錢,可若節(jié)省些,在沿路村鎮(zhèn)賣些自帶的木桶木凳,再接些木工零活也足夠用。 所以巧蓮準備好了路上的吃食干糧,收拾了幾個簡單行囊,而木匠也將自己的木工工具都搬上了驢車后,找了條粗鎖緊鎖了院門后,便急匆匆地上路了。 不過他們走到臨近縣城時,碰到了從縣城回來的鄉(xiāng)人。他們正津津有味地說著清晨去縣城西市時,聽來的新鮮傳聞。 據(jù)說昨夜丁家父子托人花銀子去了縣里老爺們的夜宴。 可父子倆不知在家里喝了幾兩燒酒,入席之后就開始滿嘴胡言。 那丁財主聽親家舉人老爺跟別人夸贊未來女婿的學問踏實時,他竟然笑著說,自己的二兒子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當初幾次應試,都是請人代筆,一路靠銀子鋪墊上去的。 用如此驕傲的口氣抖落出兒子作弊的丑聞,直叫人聽得面面相覷。 而丁家老二更是“醉”得口無遮攔,竟然問縣老爺,他身邊的小妾是從哪里買的,如此身材豐滿婀娜,若是能讓他睡幾次就好了。 總之,那丁家父子二人全不說人話,未來親家舉人老爺羞愧得要鉆桌子了。 最后丁家父子被惱羞成怒的縣太爺命人用亂棍打出去的,如此場合犯了眾怒,這丁二公子的前程和姻緣都要堪憂了。 薛木匠和巧蓮閑聽了一嘴,頓覺解氣??墒嵌〖揖褪瞧拼灿腥镝?,他們還是要出去躲一躲才好。 家里的老驢年事已高,拉不了太重的車,所以路程上大半時間里,都是冉冉和腿受傷了的爹爹在馬車上,巧蓮在下面拉著驢兒往前趕。 因為那位蘇仙長的神通,薛木匠前三日并未感到疼痛,直到第三日起,那腿才如針刺一般疼了起來。 不過薛木匠顧不得腿疼,因為他的女兒冉冉在離開了絕風村一日之后,突然病倒了。 冉冉也不發(fā)燒,就如被抽干了水分的花朵般萎靡了下來,蠟黃的一張小臉迅速消瘦下去。 第6章 因為冉冉以前從來沒有這般過,巧蓮嚇壞了,急忙在臨時落腳的地方請郎中,可郎中來看時,直說人的脈弱得都快摸不到了,估計也快要油盡燈枯了,讓他們夫妻早早準備后事就行了。 說完這話,郎中連出診費都沒收,拎藥箱子匆匆走人了。 可憐冉冉也聽到了郎中的話,卻笑著安慰爹娘道:“爹娘莫要傷心,我這病一直……一直拖累你們,若是就此走了,你們也能輕省,我這輩子……沒有什么不好的,有你們做我的爹娘,我已經知足了?!?/br> 可憐夫妻倆無助地看著費力安慰他們的冉冉,抱頭痛哭。就在這時,巧蓮突然想起了那無臉的仙長曾說女兒將不久于人世的斷言。 雖然她當時并未放在心上,可此時卻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恰好走了兩日,正到了永城,夫妻倆連忙打聽當?shù)厝宋魃皆趺醋摺?/br> 結果那人說,巧了,西山就在不遠處,而且山上的確有位仙長神醫(yī),名喚蘇易水。 聽了這話,巧蓮徹底放下了疑慮,與丈夫一起急匆匆地驅趕驢車前往西山。 到了山腳下時,巧蓮看了看頗為陡峭的山路,正準備背著女兒爬上去,那位戴著遮面帷帽的蘇神醫(yī)居然正立在山下的茅亭中,仿佛正在等人 巧蓮顧不得他模樣嚇人,連忙撲過去磕頭求神醫(yī)救命。 蘇易水走過去,看了看躺在驢車里的薛冉冉,掏出一個瓷瓶,讓巧蓮將它灌入到冉冉的嘴里,不消片刻的功夫,那蠟黃的臉兒上竟然泛起了一絲紅潤,仿佛吸到了水的花兒一般,重現(xiàn)幾分生機。 蘇先生果然是神醫(yī),雖然模樣丑了些,可也叫人感激。 冉冉覺得那水甘甜極了,緩過氣兒來便問:“這是什么藥水” 蘇易水隔著面紗淡淡道:“樹根泡的水……” 冉冉其實是想要套問下藥方子,誰想到這位神醫(yī)這么狡詐,說出這么敷衍的話來。 蘇先生表示,喝藥治標不治本,若想薛冉冉康健,必須將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