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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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靦腆地點點頭——豈止?jié)M意?有這般貌美謫仙氣韻的師父簡直三生有幸呢! 蘇易水也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她道:“記住我同你說過的話,不要與外人說起我恢復(fù)容貌的事情,也不要說我叫你到山頂做了些什么。” 冉冉已經(jīng)習(xí)慣了師父處處神秘的做派,只老實一一點頭。 雖然師父不承認他在責(zé)罰她,可事實大抵就是如此。從西山頂下來后,一向樂觀開朗的冉冉從來沒有這么喪過。 為什么好吃的紅豆餅入口都是生魚鱗的味道? 怕身上的味道熏到師兄們,薛冉冉干脆告了病假,躲在自己屋子里不出來。 可是沒過兩日,高倉丘喜兒他們先受不住了。 丘喜兒隔著窗對躲在被窩里的冉冉道:“小師妹,你再不出來做飯,我?guī)讉€都要夭折在成仙之路上了。你知道嗎?二師叔連著三頓給我們吃蘿卜了,而且那蘿卜都是被燒得透著苦味,讓人實在不能忍??!” 冉冉悶聲道:“廚房里都有食材,二師叔做得難吃,你可以做給師兄們吃??!” 丘喜想著冉冉燒的紅燒獅子頭和杏仁炒甜菜,就拼命地吞口水。她總不好說,自己的廚藝比二師叔羽童更不靠譜吧? 幸好如此三日后,當(dāng)冉冉一覺醒來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異味散了。她在自己的零食壇子里摸出了地瓜干,津津有味地吃了一捧后,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聽說結(jié)丹之后,元嬰飛升之人都辨不出酸甜苦辣。那樣斷絕所有欲念的長生不老,到底哪里好呢? 她不過三日辨不出舌尖美味,就覺得痛不欲生了。那些飛仙大能們,會不會看著人間煙火之氣時,心生后悔之情呢? 不過冉冉摸魚的日子也到頭了。因為師父終于從山頂出來,提早出關(guān),前往絕山。 看來那三大門派的鬧場還是有用了,蘇易水到底決定親自出馬,前去絕山會一會魏糾。 絕山是冉冉的老家,能回去看看也很不錯。在臨出發(fā)前,她還抽空下山見了爹娘。 雖然只是在山下歇腳的草棚子里短暫的相會,但是更顯珍貴。 巧蓮和丈夫薛連貴在附近的村鎮(zhèn)租了鋪面,每日晨起賣早點豆花,薛木匠早晨幫著磨豆子燒火,白天時再走街串巷接些修補木器的零活。 雖然辛苦些,可比在絕峰村時賺得多了。巧蓮一個月才能見一次孩子,來時拎提的幾個包裹都塞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什么新做的花襖子,加了新棉絮的被子,各色果脯rou干的零嘴應(yīng)有盡有,還有自己做的方便存放的咸菜絲炒rou,外加直冒黃油的咸鴨蛋,若是伙食不好,配著這些,也能吃兩碗干飯。 因為不知山上的伙食怎么樣,巧蓮生怕她的乖小囡在山上餓著。 當(dāng)聽到冉冉說,要跟蘇先生一同去絕山時,巧蓮夫婦也想跟去。 不過冉冉說,師父此番還要帶著他們學(xué)習(xí)御風(fēng)之術(shù),一路都是步行前往,大約會很辛苦。 而且同門年輕的孩子這么多,若只有她帶父母,恐怕讓師兄弟們看了心里會腹誹的。 巧蓮聽了又是一陣心疼,若不是看著女兒如澆了仙露的小苗一般,臉頰變豐潤了,個子也長高不少,她真是想拉著女兒立刻回家。 于是巧蓮?fù)低刀谂畠海尴蓪W(xué)道,千萬別太認真,反正冉冉將來還要下山嫁人。若是累了,就跟師父求情,自己出錢,半路租借匹驢子歇一歇腳兒。 說著又將女兒特意從二師叔那領(lǐng)的三兩銀子塞回到她的懷里,讓她出門在外,別委屈了自己。 冉冉自然不肯拿,可巧蓮卻有些惱:“我和你爹有手有腳,如今賺的錢足夠花,老話說的好,窮家富路!你身上多揣銀子,我和你爹也能放心些!” 如此,冉冉只好收下,不過她也不會花,要攢錢給爹娘蓋大房子。 那木匠夫妻進不了山,冉冉只能自己拎提東西回去。包裹太沉,上山的腳步就漸漸慢下來。 幸好高倉和白柏山兩個師兄“正好”下山溜達,便幫著師妹拎提東西。 這年少男女在一處,就算沒有眉眼傳遞,也會發(fā)生些情愫曖昧。 山上除了鐵公雞二師叔外,只有丘喜兒和薛冉冉兩個女孩子,丘喜兒雖然不丑,但有頑癥心疾,嘴唇微微有些犯紫,身段也不夠輕盈。 而身體恢復(fù)了些的冉冉唇紅齒白,一雙明眸顧盼生情,如此窈窕少女,是不是君子都想要求一求。 高倉懵懵懂懂,只是覺得看到小師妹的時候,心里就很高興,說話也不由自主抬高音量。 而二師兄白柏山熟稔人情世故,雖然跟丘喜兒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可每賣弄完仙史典故后,也會特意看薛冉冉有沒有露出崇拜的目光。 現(xiàn)在有了在小師妹面前獻殷勤的機會,兩位師兄都賣力得很。 高倉擼起袖子,露出了結(jié)實飽滿的肌rou,活似抖尾公雞一般將所有包裹全扛在身上,在冉冉的前面走得腳下生風(fēng)。 白柏山則在小師妹身旁,時不時講些他們練功時的笑話,逗得冉冉抿嘴笑。 兩個少男夾著一個妙齡的少女在山間嬉笑追逐的畫面實在養(yǎng)眼。 最起碼立在半山腰的羽童恍惚中覺得好似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靈犀宮滿山遍野都是俊俏少年郎君時的光景。 感慨之間,她不由得自言自語道:“西山安靜太久了,連鳥兒也好久沒聽見如此爽朗的笑聲了……” 立在她身前的主人也正望向山下——貼心的女徒兒正掏出自己的手巾帕,給那滿頭大汗的師兄擦汗呢! 第12章 按理說膝下徒兒們相處融洽,足以慰藉為師者。 不過當(dāng)高倉他們笑容滿面地登上山頂時,發(fā)現(xiàn)戴著黑木面具的師父立在山路中,目光森然地看著他們。 歡樂的氣氛頓時消融,他們趕緊鞠躬向師父請安。 不過蘇易水的嘴巴似乎也被融了,擋在路中間,半晌不說話。 這下高倉和白柏山偷偷互相望了一眼,不知師父是不是生氣了。 薛冉冉站在了兩位師兄的身后,只能墊著腳,越過師兄們的肩膀看師父。 現(xiàn)在師父倒是不戴帷帽了,但是總戴著個遮蓋住大半張臉的黝黑面具,緊抿著的嘴唇也看不出喜怒。 就在幾個小徒弟忐忑之際,蘇易水緩緩張口問兩個男弟子:“薛冉冉下山探望母親,你們也跟去作何?” 高倉憨直道:“我們怕小師妹累著,所以特意幫她提東西?!?/br> 蘇易水點了點頭:“同門相助……很好,只是若功課勤勉,你們現(xiàn)在本該腳下有些功底,何至于上山時走走停停如此緩慢?去,將手里的行囊換成二十斤的沙包,如此上下二十次?!?/br> 聽了師父的話,兩位師兄一起哀嚎出聲。 西山雖然不高,但是非常陡峭,上下一次很費功夫??墒菐煾脯F(xiàn)在讓他們背著沙包上下二十次,很有可能累死在半山腰。 薛冉冉在一旁聽著,總覺得兩位師兄的飛來橫禍跟幫自己拿東西有關(guān)。 于是她在旁邊小聲求情道:“是我不好,求了兩位師兄幫忙的……” 雖然兩位師兄其實是不請自來,但他們是好心卻這么凄慘,冉冉想替師兄求情。 不過蘇易水卻平板說道:“哦。還有你,整日鉆廚房的時間比進丹房還長,我記得自己收的是徒弟,不是廚子。去!將丹修藥方,抄上三遍。若是出發(fā)前抄不完,就把紙筆帶著,等上路時,邊走邊寫!” 那丹修藥方厚厚的一冊,抄上一遍,都要花費三日。 這下子徒弟三人全都閉了嘴,灰溜溜地上山,然后各自領(lǐng)罰去了。 雖然初始被罰,薛冉冉低落了一下,但是仔細一想,師父說得很有道理。 師姐丘喜兒都已經(jīng)開始煉制更高一層的安氣丸了,而她連丹爐都摸不到呢! 如此一想,認罰也心甘情愿。一邊抄寫一邊背藥單,正好溫習(xí)功課外加練字兩不誤,所以寫著寫著,冉冉的心情倒是變好了。正準(zhǔn)備行囊的羽童路過書齋時,還聽到小女娃在哼著絕山小調(diào)。 那清亮綿軟的聲音,甜得人耳根冒糖。 羽童笑著望向窗里,只是那女娃單手托腮,瀟灑運筆的樣子,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眼前情景似曾相似,可久遠的記憶里,又摸索不出是陳年的哪一段…… 到了吃晚飯時,爬山的兩兄弟殘存狗命,踉蹌入了飯廳,艱難爬上飯桌。 薛冉冉寫字太多,拿筷子的時候覺得手腕有些發(fā)酸,幸好今日是二師叔羽童主廚,就算少吃幾口也沒有遺憾,只閉眼吞幾口白米飯,應(yīng)付著果腹就是了。 可惜有人似乎不能將就。 恩師蘇易水自從山頂閉關(guān)歸來后,并沒有修煉好破功的修為,已經(jīng)接連幾頓與他們同食了,而且每一頓飯量不少,菜色上的講究也很多。 譬如魚不可與鮮物同食,切rou的刀工不要順著rou的肌理亂切等等。 可今日不是冉冉做飯,羽童泣鬼神的廚藝愣是將一盤青菜炒成焦色。 不辟谷時,蘇仙長也口嬌得很,只吃了一口后,就不肯挨盤嘗試,看著滿桌子的菜問冉冉:“哪個是你做的?” 冉冉咬著筷子怯怯道:“師父,您不是嫌棄我不用功,不讓我入廚房嗎?” 蘇易水被小徒弟提醒,頓了一下,遮住大半張臉的烏黑面具也不看不出悲喜,然后他放下筷子,起身大步出飯廳了。 羽童很是懊喪,自言自語:“怎么辦?我就不會做飯,主人若不辟谷,這一日三餐吃不順暢,我可該怎么辦?” 薛冉冉現(xiàn)在很懷疑蘇易水以前之所以辟谷,是被羽童的廚藝逼出來的。 不過看二師叔那么難過,冉冉還是柔聲安慰了下,也許師父是想著要去絕山與魔修魏糾一決雌雄,心有憂思,才食欲不振的。 一旁的羽臣聽了冷哼一聲道:“若是主人當(dāng)初沒用結(jié)丹引魂,白白耽誤了二十年,就是十個魏糾也比不上!” 丘喜兒聽了,緊張地問:“那就是說,師父現(xiàn)在打不過魏糾,那……咱們?nèi)ヘM不是送死?” 羽臣一拍桌子:“怎么會打不過?你這是小看師父,大逆不道!他可是十六歲便結(jié)丹的仙修奇才!而且修仙正道,就是降妖除魔普度世人!在邪魔面前,豈能貪生怕死?” 薛冉冉在一旁聽直了眼:她當(dāng)初拜師學(xué)藝,不過是為了保命,若是早知道修仙還要跟人搏命,她拜師前真該好好考慮一下。 娘說她以后還要下山嫁人的! 可惜蘇易水雖然摒棄了靈犀宮的舊門規(guī),但當(dāng)初拜師時,強調(diào)了一點,西山門檻好進,卻難出。 一朝拜師,除非被師父逐出師門,不然絕無半途而廢的道理。 至于半路想打退堂鼓會有什么后果,師父沒說,不過當(dāng)時他們在草堂樹下打坐,一條帶毒的蛇突然爬到了草墊子上。師父便輕彈了下手指,那條毒蛇瞬間挫骨揚灰,消逝在了清風(fēng)中…… 所以薛冉冉覺得若想半路反悔叛逃師門,大約要跟那條蛇一樣,連做碗蛇羹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怎么樣,降妖除魔之路,任何人都不能退縮。 蘇易水似乎也清楚自己是以卵擊石,并不急著去送死,磨蹭到快要月底了才出發(fā)。 也不知他那些千金藥費都花在什么地方,出行時,甚至連驢車都沒有。 似乎看在兩位女徒弟體弱的份兒上,路過村鎮(zhèn)的時候,他終于買了匹馬兒,讓兩個女徒弟坐在馬背上歇歇腳力。 至于其他人,都是背著行囊戴著斗笠,風(fēng)雨前行。 冉冉隨身的大水囊里是師父給她熬煮的樹根茶,就是她剛到西山時,一兩黃金一杯的那種。每天晨起時,寡言的師父都會及時提醒她喝藥。 冉冉不由得有些感動,覺得師父雖然平日為人嚴苛,但還算體恤徒兒,將來他與人對決,萬一馬高蹬短,出了意外,她這個做徒兒的定然會病榻盡孝,墳前拔草,立牌燒香,不離不棄! 蘇易水倒是看著悠閑得很,不像去降魔,倒像是風(fēng)水先生在探查龍xue陰宅,一路上時不時會掏出一個生銹的羅盤看。 后來路過一片槐樹林時,蘇易水頓住了腳,讓他們在這林邊安營扎寨,歇宿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