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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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邊關(guān)已經(jīng)安定了一陣子,并無戰(zhàn)事發(fā)生,秦玄酒立即派人前去搜尋那些官兵的下落。 可回來的兵卒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只說他們都在河里。 待秦玄酒領(lǐng)人去看時,只見三十六名官兵的尸體,白花花的在河面上浮起一片,而他們的頭盔鎧甲內(nèi)衣,還有鞋子,則疊放整齊,一字排開,鋪擺在河岸上。 看上去,就好像他們一起想不開,自己投河了似的。 可是秦玄酒壓根不相信,這三十六名官兵里,有幾個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個個都是爽直的錚錚漢子,有兩個家眷也在望鄉(xiāng)關(guān),他們甚至馬上就要當(dāng)?shù)恕?/br> 而且臨出發(fā)前,他們還嬉笑著一起飲酒分rou,說著回來時,要接著續(xù)飲,怎么會做出這等毫無緣由的傻事? 這投河的疑案還沒有調(diào)查明白,隨后又發(fā)生了幾起相類的詭異事件,都是在望鄉(xiāng)關(guān)里鬧出的亂子。 于是漸漸謠言四起,開始有人說秦玄酒太過苛待自己的手下,以至于兵卒耐受不得屈辱,含冤投河而死。 秦玄酒百口莫辯,于是帶人拿去河邊值守三夜,并無異樣。這下似乎更加坐實了秦玄酒苛待兵卒的事情了。 就在他莫名被污蔑時,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從自己供奉的沐清歌的畫像后取出了一個八卦羅盤。 這么一看,只見羅盤上的陰陽顛倒,完全亂了章法。 秦玄酒想起恩師送給他這羅盤時的囑托,說羅盤異象時,一定要找蘇易水,他這才暫時放下跟姓蘇的恩怨,前去西山找尋,讓他前來解決望鄉(xiāng)關(guān)的危機,外帶痛罵他幾句,宣泄一下對蘇易水積壓多年的憤恨。 若不是當(dāng)年師父她老人家讓他發(fā)了毒誓,以后絕對不可以為難蘇易水,他真想手起刀落,一刀劈死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秦玄酒也沒想到,蘇易水當(dāng)徒弟的時候混蛋,當(dāng)師父時更混蛋,居然就這么的將自己幾個剛?cè)腴T的徒弟推出來祭邪魔。 在西北漫天的黃沙里,看著幾個穿著借來的軍服,裹成粽子的少年,如同棄兒般可憐兮兮地立在望鄉(xiāng)河邊,秦玄酒不確定地問:“把他們幾個……留在這里一宿真的沒問題?” 二個月下來,已經(jīng)接連三起兵卒莫名投河的詭異事件了?,F(xiàn)在留下四個修真菜雞在一片黝黑的河旁真的好嗎? 蘇易水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了一疊東西遞給了冉冉。 冉冉接過一看,竟然是一摞綠紙剪成的荷葉…… 蘇易水說道:“若是覺得情形不對,就將這些扔進河里。” “師父,這些是霹靂靈符,能降妖除魔嗎?”冉冉抱持著滿懷希望問道。 蘇易水卻搖了搖頭:“這里太冷,河里不長荷葉,有了這些,方便你施展輕身術(shù),免得淹死……” 這種回答讓冉冉的小臉一垮――就怕她到時候被什么邪魔迷得失了心智,壓根想不起來用輕身術(shù)腳踏荷葉了。 再說了這些綠油紙剪成的荷葉也太敷衍了吧?師徒一場,好歹給些真的荷葉??! 蘇易水吩咐完這些,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個徒弟,翩然入城去了。 秦玄酒雖然同情這些少年,但是他勸不動蘇易水,便也搖頭帶著兵卒走了。 朝中的欽差已經(jīng)入關(guān),秦玄酒還得應(yīng)酬那些惱人的官司。不過稍微寬慰自己的是,若是蘇易水的徒弟也淹死了,那么至少可以證明,并非他苛待兵卒而害得人投河自盡的。 這些日子附近鎮(zhèn)子的棺材緊俏,也不知他們的師父到時候肯不肯花大價錢,給他們預(yù)備些好壽材…… 二師叔羽童心疼徒侄兒,給他們還留了兩頂避寒的軍帳,火折子和一捆木材,可以留著夜里生火取暖。臨走時,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讓他們都好好保重,爭取第二日能吃個團圓早飯。 待人都散去,只留下四個同門互相對望。 丘喜兒喪著臉道:“我娘說送我上山修仙,可沒說要喂邪魔呀!大師兄、二師兄我們要不要自己想想辦法?” 高倉當(dāng)啷一聲,抽出了自己身上的家傳佩劍,中氣之足道:“三師妹別怕,若真有邪魔歪道,我一定會拼死保護你們!” 冉冉比較實際些,她管大師兄借劍,先把那捆柴解開,升一堆火取暖,然后烤幾個她自帶的番薯和雞腿吃,好打發(fā)西北漫長的郊夜。 當(dāng)柴火燒透,冉冉將番薯丟進去,過一會便香甜的味道四溢了。再加上用粗鹽和燒酒腌制好的雞腿上了烤架,幾個不識愁滋味的少男少女便將恐懼暫且丟到一旁,不停地吞咽口水了。 待雞腿考好后,冉冉神秘兮兮地從懷里掏出個酒袋子:“你們可有口福了,我還從西山帶來了這個……” 高倉接過一聞,酒香撲鼻,他喝了一口,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么香?這是什么酒?” 冉冉笑著說:“我自己釀的,好喝的話,你們多喝幾口,也能暖和些。” 這酒就是她依著《玩經(jīng)》自釀的“誤天仙”。因為怕被師父喝了認出來,她一直沒敢拿出。 現(xiàn)在只剩下幾個同門,正好可以驅(qū)寒壯膽。 西北的夜里很冷,不過冉冉穿得厚實,她在厚厚的棉軍襖里,還穿了娘親給她做的那件小花襖子,雖然渾圓得像不倒翁,但是將脖子縮進羊毛圍兜里時暖和極了。 等美酒配上烤熟的番薯和雞rou入肚,丹田都是暖暖的。 白柏山適時講些笑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這哪里像驅(qū)魔,倒像是郊游來了。冉冉開口唱起了絕山小調(diào),那優(yōu)美清亮的聲音在郊野回蕩,聽得人心中酥軟一片。 再加上甘醇異常的美酒,渾讓人忘了什么是恐懼,全然沉浸在少年人才有的興奮嬉鬧里了。 高倉出自軍旅之家,又喝了一口“誤天仙”后,還不忘往河里倒了一杯,祭奠一下軍中亡靈。 這些骨埋青山的英靈都是為國捐軀,他怎么好獨飲呢! 天色太黑,高倉并沒有注意到,當(dāng)他那一杯酒灑入河中時,原本平緩流淌的河面,突然開始冒出一股股水泡。 再說冉冉他們吃完了以后,便各自回到軍帳里和衣而眠。 但是這樣的光景,任誰都睡不著,所以他們干脆在軍帳里打坐,調(diào)息養(yǎng)神。 冉冉自從前一陣子吃了自己煉制的清心丸,辟谷十多日后,突然通竅了一些。 打坐的時候,她不再覺得背痛難忍。當(dāng)呼吸與周身運轉(zhuǎn)的氣息達到一致時,真有一種通靈天地之感。 而且聽覺變得靈敏很多,能聽到很遠的山上的狼嚎,還能聽到到不遠處灌木叢里地鼠鉆洞,用小爪子扒拉泥土的聲響。 總之萬物之聲無盡放大,而自己則在這嘈雜的聲音里漸漸歸于寧靜…… 突然冉冉猛地睜開了眼,輕聲說道:“河里有聲音……” 準(zhǔn)確的說,是一陣細微得不可聞的歌聲。隱約中那歌詞好像是什么“歸去來兮……” 當(dāng)她望向一旁的丘喜兒時,才發(fā)現(xiàn)喜兒已經(jīng)睜開眼,正呆愣愣地望著軍帳外的河面。 冉冉見她不應(yīng)聲,又接連叫了幾聲??伤琅f呆愣愣的,完全不理人。 就在這時,冉冉聽到河面的水泡咕嚕聲似乎越來越響了。而丘喜兒也突然站起來,走出了帳篷。 冉冉連忙起身,跟著她一起出來,發(fā)現(xiàn)另一頂小軍帳里的兩位師兄也出來了。 他倆的目光呆滯,顯然跟丘喜兒是一樣的情形,也直愣愣地朝著望鄉(xiāng)河走去。 冉冉跟在他們身后連聲呼喚,可他們依舊不曾回頭。待到了河邊,三個人齊刷刷開始脫衣折疊,開始將自己的外套衣服碼放在岸邊。 那種整齊劃一的動作只讓人不寒而栗,汗毛孔都豎立起來。 這情形跟秦玄酒將軍之前的描述,一模一樣! 冉冉知道若再不做些什么,等他們脫好衣服,再脫掉鞋子就要往河里跳了。 想到這,冉冉回身撿起一根新柴,從還沒熄滅的柴堆里引火做火把,然后跑到河邊來照。 當(dāng)火光照亮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河面冒出大量的水泡,也不知水里有什么東西。 她回頭看看那幾個入魔的人,咬了咬嘴唇,突然想起什么似了,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自己煉制的清心丸。然后將三顆一股腦倒入嘴里,咬碎了后,吐出塞入他們的嘴里。 冉冉也不確定管不管用,但是她記得師父說過,丹丸的效用,越是簡單的藥力越至純。 譬如入門的清心丸,不但可以幫助筑基辟谷,更是丹如其名,屏息凝氣,抵御心魔煩擾。 雖然師父從來沒有解釋,但是沐冉冉自己胡亂猜測,她用的是沐清歌之前用過的丹爐,本身就是凝聚法力的神物,對于使用爐具之人更有要求,萬萬不可摻入雜念,不然煉制的丹丸藥力完全不可控了。 也許是因為這樣,她先前摻入雜念的丹丸才會那么霸道,毀了師父的三年辟谷。 而現(xiàn)在煉制的這些丹丸,都是她靜坐冥思時煉制的,相對雜念少些。如今,她只能病急亂投醫(yī),給他們吃這些試試。 咬碎的丹丸入口即化,就算不吞咽也能一路流入喉嚨。就在他們正要脫去內(nèi)衣,再脫掉鞋子的時候,清心丸的藥力總算發(fā)揮了作用。 白柏山最先清醒過來,在凜冽的寒風(fēng)里打了個寒顫,然后低頭看著自己碼放整齊的一摞衣服,不禁有些傻眼。 緊接著,丘喜兒恢復(fù)了意識,,她先是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兩位師兄,然后低頭看看自己只穿了貼身衣服的樣子,立刻羞憤得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尖叫聲,然后連忙蹲下,拿起外衣重新披好。 大師兄被三師妹這么一叫,也醒轉(zhuǎn)了過來,傻兮兮地看著幾位同門,有些結(jié)巴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薛冉冉來不及解釋,只能指了指河面道:“水里有異樣,趕緊離河面遠些?!?/br> 這時,剛剛醒轉(zhuǎn)過來的三人也看到了水面沸騰的水泡,他們趕緊拿起外衣和鞋子,急急后撤。 也許是因為三個被控制的人都抵御了邪力,及時清醒過來的緣故,那河里沸騰得更加厲害了,甚至開始冒出水花,漸漸變成無數(shù)升起的水流,朝著岸邊襲來,似乎要拖卷住這幾個少年入水。 “快些布陣起勢!”冉冉連忙大喊一聲。 其他三個人連忙擺出師父所教授的降魔陣勢,雙手在胸前畫符做勢,同時四人擺出品字形陣勢。 據(jù)師父所說,一旦陣勢排開,便可以互為后盾,彼此增援,御敵更加從容,所謂的魔,也不過是吸附了陰氣的異種罷了。 只要沉著應(yīng)對,仔細觀察,發(fā)現(xiàn)它們的命門所在,便可揮劍降魔,匡扶正氣了。 可惜幾個菜雞都是初次使用這招式,有的快,有的慢。那丘喜兒心里發(fā)慌,笨手笨腳的,最后沒有跑到位置,還將自己絆倒在地。 當(dāng)她哎呦一聲跌倒的時候,好好的降魔陣露出了缺口。那水流似乎也看出了破綻,突然朝著冉冉襲去。 “它”方才施用了蠱惑人心智的法術(shù),其他的三個人都中招了,只有這個小姑娘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還有法子喚醒那三人。 于是“它”決定先解決了這個刺頭,再重新收拾余下的那三人。 第25章 冉冉猝不及防,被水流一下子卷了起來,大師兄雖然抽出寶劍來去砍那水流,可是抽刀斷水水更流,根本無法截住被快速卷走的冉冉。 就在要被水流拉入水里的那一刻,冉冉從懷里掏出了那厚厚一摞的綠油紙荷葉,天女散花般灑到了河面之上。 看似普通的綠油紙在碰觸到水的那一刻,突然發(fā)出萬道金光,金光與金光很快連成一片,無數(shù)片綠油紙發(fā)出的光竟然如細密織成的漁網(wǎng),將一大片的河面兜得嚴嚴實實。 當(dāng)金光編織成網(wǎng),河中突然發(fā)出凄厲嘶號的聲音。鉗制住冉冉的水流也突然松開,她眼看就要跌落在水中了。 這樣命懸一線的時刻,平日背得爛熟的心法口訣齊齊上陣。冉冉施展輕身術(shù)安穩(wěn)落在了那些油紙剪成的荷葉上。 那水中的神秘力量還在奮力掙扎,伸出如觸須樣的水流,冉冉曾經(jīng)被師傅用石子訓(xùn)練躲閃,現(xiàn)在如小兔般靈巧來回跳躍,閃避得很及時。 得了空隙時,冉冉?jīng)_著在河岸上看傻眼的三人高聲喊道:“快!組陣攻擊!” 那三人也是被冉冉異常靈巧的身手驚呆了――平日里除了做飯吃飯積極,其他時候都是偷懶?;男熋?,居然有如此輕盈彈跳的身手! 當(dāng)聽到小師妹提醒時,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繼續(xù)組陣。 可惜他們反應(yīng)得太慢,河流里的力量已經(jīng)重新聚集力量,沖破了金網(wǎng)要再度卷住冉冉。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只白貓從一旁的灌木叢里直沖了過來,躍起瞬間化作庚金白虎,伴著一陣吼叫撲向那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