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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仙臺有樹在線閱讀 - 仙臺有樹 第21節(jié)

仙臺有樹 第21節(jié)

    問了一遭,從婦人的嘴里再問不出什么來,而且依著月娥的日常,實在跟陰魔靈符一類的事情扯不上關(guān)系。

    為何她會突然異變,成為殺人無數(shù)的邪魔了呢?

    但是至于那個女水魔背后的主使為誰,還是要細查清楚。不然若再有類似事件,又要有無辜的兵卒遇害。若要細查起來也十分簡單,只需查驗她脖子上的符咒來歷即可。

    蘇易水老早就讓羽童將那符咒拓印下來,然后翻閱古籍查找,可遍查一番,還是找尋不到相類的。

    冉冉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水魔若是想陷害秦將軍,為何他值守的那三夜卻平安無事呢?

    對此,蘇易水倒是能解釋,淡淡道:“他的八字好,屬貓的,能逃九難。他前去值守的那三日正好趕上寒流,望鄉(xiāng)河結(jié)冰,那水魔是吸收水氣生成真力,水面結(jié)出厚冰的時候,她就會蟄伏不出?!?/br>
    冉冉聽了這話,再望向秦將軍時,滿含敬意。像這等福旺的命格,真是千金難尋。只是秦將軍之前在戰(zhàn)場上就出生入死,也不知這九命還剩下了幾條?

    而沐清歌當初破例收了這么丑的徒弟,該不會是看重了他奇特的命格吧?

    至于這難懂的符咒,看來得找尋高人破解。

    蘇易水倒是想起了一個人,恰好在望鄉(xiāng)河不遠的翠微山里隱居,走個一天就能到。

    那人是個符咒的行家,問詢他說不定有些頭緒。

    于是蘇易水帶著隨從和徒兒們前去拜訪,秦玄酒也跟著蘇易水他們前往。

    走了一天,到了叫翠微山的山腳下時,有一處開辟出來的良田,極目望去,滿眼都是翠綠的麥苗,還有大片大片的地瓜苗苗。

    白柏山震驚地看著田地自言自語道:“現(xiàn)在……現(xiàn)在不是快入冬了嗎?怎么這些秧苗長得這么好?”

    此處并非江南水鄉(xiāng),臨近冬日,田地光禿禿的才是常態(tài),哪里會這般禾苗鮮嫩?

    高倉看到了有幾個頭戴斗笠的農(nóng)夫在田地里鋤草,便走過去問。

    誰知無論他怎么喊,那人都不搭言。高倉有些生氣,便伸手去扒拉那人。

    沒想到,那人跟紙糊的一般,稍微用些氣力,那人竟然直直倒下了。

    嚇得高倉也跟著一跳,然后連忙蹲下扶人。結(jié)果將人翻了個面,高倉一聲慘叫,再次嚇得跳起。

    原來那人……竟然是稻草扎成的,穿著衣服戴在帽子,可臉上卻沒有眼睛鼻子,只那么森然躺臥在地,嚇傻了活人。

    冉冉也嚇了一跳,她定睛再看向田里勞作的“人們”,發(fā)現(xiàn)他們動作僵硬,一個個都透著詭異。

    就在這時一陣大風(fēng)襲來,有幾個“人”竟然隨風(fēng)飄蕩了起來,在半空中打著旋。待風(fēng)兒歇了,那些“人”又紛紛落地,然后撿拾起鋤頭,繼續(xù)一板一眼的勞作。

    看來這些“人”都是稻草扎成的。冉冉看到它們的背后都貼著符,顯然有人驅(qū)使它們在田間干活。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稻草人的身上突然落了一只烏鴉,烏鴉歪著頭,仔細打量著蘇易水一行人,突然張開尖長的嘴,嘎嘎說道:“來者何人?”

    第27章

    蘇易水瞟了一眼那烏鴉腳上纏著的符,顯然有人cao控著鳥兒前來探聽他們的身份。

    于是他開口說道:“西山蘇易水,前來拜訪酒老仙。”

    那烏鴉聽了蘇易水的名頭,突然跳腳起來,拍打著翅膀道:“混賬蘇易水,不見不見!”

    秦玄酒在一旁聽了,對這位素未謀面的酒老仙頓時添了十分的欣賞。最起碼他們英雄所見略同,都不怎么待見姓蘇的。

    蘇易水倒也不惱,只見他快速伸手,不知怎么的,一把就掐住了那烏鴉的脖子,然后拿出了拓印下來的水魔符,放到鳥兒的眼前道:“這是我在一個修習(xí)御獸術(shù)的女人身上所得,想問問先生,您可知它的來歷?”

    那鳥眼看見了符后,猛然睜大了好幾圈,奮力掙開了蘇易水的手,尖利著嗓子問:“怎么可能?居然有人會這個……”

    可以看出cao控鳥的人很糾結(jié)。那烏鴉又落到了稻草人的背上,焦躁地來回踱步,最后痛下決心道:“好吧,你們到山上的草堂來?!?/br>
    于是蘇易水等人便在那烏鴉的帶領(lǐng)下,一路爬上山來。

    這翠微山的山路實在陡峭,可以看出并無什么人來。冉冉若是在從前,肯定是上不來的。幸好她的輕身術(shù)愈加熟練,腳尖輕點,便像鹿兒一般,在峭壁斜坡上跳躍前行。

    而高倉和白柏山在西山時,時不時就被師父罰,被沙袋練就的腿腳也很輕便,只苦了喜兒,爬到一小半就不行了,早早留在了山腳下等著他們下來。

    那山愈加陡峭,秦玄酒、羽臣、大師兄和白柏山也上不去了,只能留在原地等。

    到了最后,爬上山去的,只剩下蘇易水和冉冉。

    其實冉冉老早就不想爬了。倒不是因為累,而是她覺得跟著師兄們留下,呆在半山腰喝些自帶的酒水,外加吃些自帶的rou干和烙餅,看看風(fēng)景就很好。

    奈何師父不準她停下,最后,竟然攬住了她的腰,帶著她一路御風(fēng)而行,很快就到了山頂上。

    這翠微山的山頂也是一片郁郁蔥蔥,在簡陋的草堂旁,有幾個谷倉,看著好像堆滿了地瓜和麥子。

    空氣里到處彌漫著地瓜酒的清香,而一個個子矮小的老頭,正在一處酒池前翻著釀酒的酒料。

    看到來人,老頭頂著酒糟鼻,哼了一聲:“我說今天怎么又釀壞了一壇酒?原來是喪門星來了!”

    蘇易水倒不介意這老頭的陰陽怪氣,只立在庭中,等著酒老仙過來說話。

    那酒老仙似乎并不認識蘇易水,氣呼呼地將釀壞的酒缸砸碎以后,便拐著羅圈腿走了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蘇易水:“長得還真挺人模狗樣的!怪不得將沐丫頭迷得失了魂,被你害得那么慘!”

    看來老者是沐清歌的故交,對蘇易水這個逆徒抱有很大的敵意。然后他毫不客氣地看打量了一下薛冉冉,冷聲道:“你又是什么人?”

    冉冉施了施禮,細聲細語地說自己是蘇易水的徒兒時,酒老仙的眼白翻得老大。

    “跟個欺師滅祖的東西能學(xué)到什么?小丫頭你年紀輕輕就誤入歧途了啊!”

    冉冉不好接話,只能假裝打量屋舍,徑直溜到一邊去了。

    蘇易水似乎清楚這老者的古怪秉性,并沒有跟他打言語官司,只是掏出了那份拓印的符文,道:“老先生似乎認得這符,可否告知我它的來歷?”

    酒老仙圍著他轉(zhuǎn)了幾圈,這才伸手接過那符,仔細看了又看,臉上倒是說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只笑得快要岔氣了一般:“當年沐丫頭幾乎拼盡了全力,才算封閉住了陰界靈泉撕開的口子。可是到了那些正道之人的嘴里,卻成了她引禍人間!一個屎盆子扣得死死的。真是‘采得百花成蜜后,為誰辛苦為誰甜’?。〔贿^你們的報應(yīng)來得真快!不是自詡正道嗎?我看這次陰界開口,還有誰像沐丫頭那么傻,為你們奮力一搏!哈哈哈哈……”

    他笑得甚是惡毒暢快,可是他的話,卻讓一旁的冉冉有些聽傻了。

    按照這位老者的意思,沐清歌以前難道還是個好人?當年她私闖靈泉放出魔子的事情,其實另有蹊蹺?

    不過看他這么嘲諷師父,身為徒兒不能不替師父擋刀:“老先生,您這話就不對了。若是真像您說得那般,陰陽大亂時,誰能獨善其身?您又豈能安穩(wěn)隱居在這山里釀酒?再說……您這酒釀得也不對?。≌媸前装自阚`了這么多的糧食!”

    酒老仙乃是老早飛升的大能藥老仙的弟弟。只因為貪戀杯中酒,大大耽擱了修真的進程,一直到現(xiàn)在,活了二百歲卻總差那么臨門一腳,遲遲不能修成正果。

    老仙對這小丫頭片子說的前半部分毫無興致,只是她最后說的“酒釀得不對”,大大觸碰了老仙的逆鱗。

    他自詡飲盡天下名酒,不但會品還會釀,怎么這個黃毛丫頭居然說他酒釀得不對?

    老仙頓時跳起,翹著白胡子氣哼哼地問:“哪里不對?你若說不出個章法,看我不一棍子將你撅下山去!”

    冉冉剛才閑極無聊,聞到了地上碎酒壇子里的酒味,便撿拾起一個碎片,啜飲了一小口。

    她這一嘗,立刻便嘗出這酒……應(yīng)該是極力模仿那本《玩經(jīng)》里的烈酒――“誤天仙”。

    只是釀造時,原料加入的時機不對,發(fā)酵的溫度不對,味道也就偏離了。

    其實這酒并不難喝,但是冉冉喝過自己模仿那配方釀造的“誤天仙”,自然覺得難喝無比。

    冉冉偷眼看了看師父,權(quán)衡了一下利弊,覺得此時還是要解決水魔的事情要緊。

    于是她便小聲問藥老仙是不是想要釀造“誤天仙”時,老頭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問到:“怎么?難道你聽說過這酒?”

    冉冉點了點頭,低頭解下了自己身邊的酒葫蘆,遞給了酒老仙。

    這是她帶來的最后一點“誤天仙”,剩下的都在望鄉(xiāng)河邊守夜的時候,被師兄們喝掉了。

    酒老仙剛開始還半信半疑,可一打開酒壺蓋,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一下子將他的酒蟲給勾出來。

    老仙也顧不得這酒沒有沒有毒,上來就喝了一口,待品啄一下后,那堆在褶子里的眼睛放射出賊亮的光,趕緊仰起脖子,連喝了好幾大口。

    就這么幾下,竟然將酒全都飲盡了。他意猶未盡地咂巴嘴,然后問:“小丫頭,你怎么會有這么正宗的‘誤天仙’?”

    冉冉老實回道:“是我釀的,若是你喜歡,我還可以幫著你釀些。”

    酒老仙聽了這話,又原地跳開了:“胡說!胡說!這酒只有沐清歌會釀。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怎么會?”

    冉冉覺得他有些醉了,謹慎地往師父身后躲,半露出小臉來,小聲道:“又不是什么長生金丹,不過是酒而已,我怎么就不能會釀?”

    這話再次讓老仙跳腳,就是這酒,讓他飲過一次念念不忘,可偏偏他花了二十年的功夫,苦心研究,就是釀不出那個味道來。

    現(xiàn)在一個黃毛丫頭居然用這么輕蔑的口吻跟他說話,仿佛那酒是尋常的井水一樣,豈不是嘲笑他蠢笨到家?

    可跳了一會腳,那銷魂酒味在舌尖縈繞得厲害,區(qū)區(qū)幾口怎么能夠解饞?酒老仙不跳了,伸著脖子朝著蘇易水身后殷勤地問:“小姑娘,我方才沒品出味道真假,你再給我喝一壺嘗嘗?!?/br>
    冉冉躲在師父背后不肯出來,悶悶道:“沒有了,不過你若告訴我?guī)煾改欠膩須v,我便給你釀一缸?!?/br>
    酒老仙吊著眉梢瞪看著蘇易水,語氣不善道:“聽說你當初還是救了沐清歌,將她引魂到了樹上?”

    蘇易水點了點頭,淡淡道:“她已經(jīng)平安落地轉(zhuǎn)生。”

    酒老仙聽了欣慰的松了一口氣,立刻就相信了這話。好像這人隱居太久,忘了人是會爾虞我詐似的,透著一派孩童的天真。

    酒老仙正在心里盤算著:他跟沐清歌乃是以酒相會的故交酒友。若是沐清歌死在這小子的手上,他是寧可饞死都不跟這小子做交易的。

    不過既然沐清歌還活著,他小小地跟蘇易水做交易也不算是出賣了酒盅里的友誼。

    想到這,他的酒蟲再難遏制,中氣十足道:“只要你教會了我釀酒,那我就知無不言,告訴你們這符咒的事情。”

    不過釀酒并非一朝一夕,就算溫度和濕度都合適的情況下,最短也要七日。

    冉冉表示時間要很久,可師父的事情耽誤不得,請酒老仙先說的時候,酒老仙得意地哈哈大笑,獻寶般推出了個骨瓷的酒缸。那酒缸上面畫滿了神秘的符咒。

    據(jù)酒老仙說,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而他這個酒缸也是超越了時間,缸外一日,缸內(nèi)一年。

    只是這般扭曲時間的神力,最損耗靈力,那滿缸的符咒其實也凝聚了酒老仙半生靈力。

    這般荒誕走些旁門左道,也難怪他的哥哥藥老仙早早飛升,而酒老仙卻還窩在翠微山里種地瓜來釀酒呢。

    冉冉想,如此不務(wù)正業(yè)……倒真的跟她的那位前師尊臭氣相投啊!

    第28章

    不過有了這寶缸的加持,酒也釀得快,冉冉按照那《玩經(jīng)》里的步驟,逐一配料勾兌,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那缸也是真神了,只不到片刻的功夫,酒香就從封閉的油紙里隱隱冒了出來。

    酒老仙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果真就是那個味道。這下子,他像看寶貝似的看著冉冉,覺得小丫頭片子還真是有兩下子。

    冉冉怕他喝醉,連忙讓他兌現(xiàn)諾言。酒老仙又拼命飲了幾大口,這才瞇著眼兒道:“這符乃是七邪化形咒,施用此符,可以化人形為獸身,自身的靈力也大大增強,同時施咒者還可以驅(qū)使中咒者極限魔化,威力極大……這符太霸道,也太邪性了,據(jù)說壓根不是人界之物,只是用來蠱惑人心,擴大貪念之物……你們看,這兩個字是什么?”

    冉冉是私塾三年的水平,哪里看得懂?蘇易水看了一眼,倒是開口說道:“這是梵文?!?/br>
    酒老仙點了點頭:“萬年之中,據(jù)說陰界靈泉曾經(jīng)三次外泄,在上一次禍亂人間的時候,一群天竺人以靈泉為神明,創(chuàng)立了個魔教,叫梵天教。這些符文便是教眾用來擴大自身靈力的法寶。不必修真筑基,也不必練氣,只需要符文加持,便可像你們遇到的這只水妖一般,擁有了常人無法睥睨的神力。所以還有人猜測,這符其實是靈泉的力量化形,以引誘人供它差遣……”

    冉冉聽到這,立刻想起了那個月娥,她也是個貪心之人,保不齊就是受了什么誘惑才變成那不人不鬼的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