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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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算上師傅和師叔們。那就是將近二十來人的飯食。這些人里,大部分又都是十七八歲的半大小伙子,個個都能吃得很,離辟谷的階段遠著呢! 要弄這多人的一日三餐,二師兄羽童忙不過來,除了冉冉以外還要叫上丘喜兒,還有高倉和白柏山他們幫忙。 兩個女孩子還好些,反正日常也做這些,可是高山和白柏山卻老大的不樂意。 現(xiàn)在他們連練武場的邊兒都摸不著,卻整日要鉆到廚房里,做著沒完沒了的一日三餐。 眼看著那些后來者個個都得了師父的真?zhèn)?,整日在草堂打坐,練武場演?xí)身手,心里自然是不痛快。 可是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們倒是勤勉得很,自從薛冉冉回來以后,總有幾個少年主動跑到小廚房來幫忙。 長得清爽的男孩子,再手腳麻利些,嘴又甜些,便是人見人愛的好孩子。 就好比現(xiàn)在冉冉正在摘扁豆,那個叫岳勝的少年便湊了過來,搬著板凳挨著薛師姐坐。 此時的他,倒不見名門貴公子的架子,時不時的便跟薛師姐搭搭話,問詢著在天脈山的的經(jīng)歷,順帶表達一下做師弟的仰慕之情。 漸漸的,其他兩個師弟也湊過來,一邊聽薛師姐說話,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師姐靈動的大眼,甜美的笑顏。 他們當初來山上時,對這位師姐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等后來師姐跟師父回來了,他們第一次在練武場見到這位師姐時,簡直是驚為天人。 四師姐竟然這般好看! 而且她跟大師兄那些庸才不同,可是入了洗髓池的天選之女。 也不知她以后有沒有找尋仙侶共同修習(xí)的意思?又會不會在同門的師兄弟里找尋。 畢竟同門師兄妹,近水樓臺先得月,大家修習(xí)同宗,朝夕相處,在一起也更自在些。 一時間,存了這心思的少年郎君不在少數(shù),修習(xí)之余,在西山的回廊池畔,都想見一見這位師姐的身影。 但是這位師姐為人有些太靦腆,不愿意跟他們說話。 幫廚的時光就顯得格外美妙了,畢竟狹小的廚房里,師姐想不說話都不行。 于是西山小廚房的板凳有些不夠坐。最后,就連二師叔都被孝順的徒侄兒們“請”了出去,廚房的事情,他們?nèi)耍?/br> 不過高倉卻不肯走,他看著丘喜兒沖著這些師弟們甜笑的樣子就運氣,惡狠狠地用刀劈著白蘿卜。 冉冉看著這些與她年齡相近的少年郎君們,倒也沒有多想,全拿他們當了弟弟,只含笑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們說話。 這種和諧氣氛一直延續(xù)到了飯桌之上。 現(xiàn)在蘇易水是不跟徒弟們吃飯的,飯都由著羽童,端到書齋里去。 而兩位師叔也不跟小輩們吃飯了,留在書齋服侍主人。 所以偌大的飯?zhí)美锒际俏魃降暮筝叺茏印?/br> 三張桌子擺開,每張桌子能坐個五到六個人??墒茄θ饺皆诘哪菑堊雷泳吞貏e擠,竟然足足擠坐了八個人。 高倉的筷子都施展不開了,被擠得夾不到菜,氣得一摔筷子道:“難道這桌上碗里的rou比別的桌上的多嗎?一個個的都非要往這擠,還讓人吃飯了不?” 這些少年起初對于西山的師兄們還是滿含敬意的,畢竟高倉他們都是先入門的,不能不尊敬。 可是這一個月來,新入門的弟子也品出味道來了――師父壓根看不上這些以前的弟子們,所以才會大張旗鼓招收新徒。 而且高倉他們的根基也太淺薄了。有幾次手癢癢地在練武場外賣弄自己的身手,卻被這些后入門的慧根弟子們看出了破綻底細。 要知道高倉他們現(xiàn)在連練武場都上不得,就是西山打雜的粗工。 這樣的人跟他們一張桌子吃飯,他們都還沒有嫌棄他,他憑什么摔筷子訓(xùn)人? 岳勝是除了沈闊之外,根基最佳的弟子。他和沈闊一樣,雖然不曾拜入三大門派,但是出自修真世家,加上得了機緣,早早就打通了靈脈,年紀雖然只有十八,但是已經(jīng)筑基二重了。 所以新入門的弟子,都以他和沈闊為尊,算是新弟子里的頭領(lǐng)了。 這幾天他去廚房幫廚的時候,就沒少被白柏山言語擠兌,高倉總在一旁幫腔,岳勝就已經(jīng)暗暗結(jié)下心結(jié)。 現(xiàn)在他們又被高倉當著薛師姐的面出言申斥,岳勝立刻有些掛不住臉了,也站起身來冷冷道:“這桌子可刻寫了你的名字?憑什么只你就得坐到這個桌子上來?你若嫌擠,難道旁的桌子不能坐?” 高倉在這個桌上,是因為丘喜兒在這桌上。而丘喜兒又跟薛冉冉形影不離,再加上這桌的俊逸少年多,她自然更不肯走了! 可這樣曲折的原因他又不能說。 當初師父可是言明了不準他和白柏山亂向師妹們獻殷勤。少年家的曖昧喜歡,也都盡在不言中。 現(xiàn)在他當著丘喜兒的面兒,被一個剛?cè)腴T的師弟這么奚落,是可忍孰不可忍! 二人的口角逐漸升級,聲音越來越高。什么黃毛小子乳臭未干,早入門的飯桶,倚老賣老一類的言辭越來越激烈。 最后,當兩個人罵紅了眼睛,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丘喜兒不干了,大叫一聲撲過去幫高倉抓撓岳勝。 而同岳勝要好的幾個少年,也不甘示弱,過來準備架起丘喜兒,就連一向圓滑的白柏山都氣得不行,也跳著加入了戰(zhàn)局。 當他跟人扭打在一起,兩手都不夠用時,竟然甩了鞋子,練得靈巧十足的腳丫子就往師弟們的鼻孔里捅! 岳勝不幸被腳趾頭熏到,氣得他哇的一聲大叫,竟然運起丹田之氣,朝著白柏山襲去。 白柏山當初被放養(yǎng)到曾易師叔那里后,便不再練氣,此時內(nèi)虛空蕩得很。若是真被岳勝擊中,只怕要吐血受傷。 冉冉手疾眼快,一個巧力翻過桌子蕩開了白柏山,又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盤花生,稍微運力,三四顆花生一下子彈中了那幾個人的膝麻xue。 結(jié)果那幾個少年來不及反應(yīng),撲通撲通全都跪地了。 岳勝此時已經(jīng)氣紅了眼睛,全不管什么師姐不師姐的,沖著薛冉冉嚷嚷道:“你居然幫那些混蛋,趕緊給小爺我解開……” 結(jié)果,他們眼里一直臉上帶笑,綿綿軟軟的四師姐倒真是走過來了,不過不是解xue,而是伸手便狠狠給了岳勝一巴掌。 “充誰的小爺?這西山頭上能當爺?shù)倪€輪不到你!”冉冉此時臉上再無笑意,板著的小臉竟然透著幾分逼人的肅殺之氣。 岳勝還想瞪眼睛,薛冉冉冷冷說道:“西山的門規(guī)里,可從來沒有亂了綱常,做師弟的可以仗著自己本事大而欺負師兄的規(guī)矩。若只拳腳打斗就算了,你居然還要用真氣偷襲人!難道是要打死二師兄?這么有本事,還來拜師學(xué)藝干什么?像你這樣的,將來本事大了,豈不是要欺師滅祖?” 岳勝臉漲得通紅,磨牙道:“我若做錯,自然有師父來教,你憑什么來教訓(xùn)我?” 冉冉笑了,覺得這些半大不大的少年有時候跟不講理的孩子一個樣,都是死不認錯的,所以她彎下腰,看著跪在地上暫時不能動彈的岳勝突然伸指彈了彈他的腦門,微笑著說:“就憑我本事比你大啊!” 岳勝這下子可不光是臉紅了,那眼睛也是通紅通紅的。他一向自認為根基不錯,可是方才薛冉冉的花生米彈過來時,他居然都反應(yīng)不過來,沒有閃避開。 被個女人用羞辱的語調(diào)調(diào)侃,又被彈了腦門,這樣的恥辱真是叫人丹田炸裂…… “都鬧夠了嗎?”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 眾人閃目一看,全都縮了脖子,原來蘇易水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立在了廳堂門口,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這下子,晚飯也都甭吃了。 蘇易水甚至都懶得問原因,只命令他們一律都去山下?lián)?,將半山處一個干枯的水潭填滿水為止。 聽得眾人全都傻了眼,想要哀叫又不敢。 待那那些弟子們耷拉腦袋出去的時候,蘇易水一眼掃到冉冉立在原處并沒有動。 “難道我方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為何不去?”說這話時,蘇易水的語氣冰冷,眼里帶著怒意。 不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莫名竄出的怒火可不是因為徒弟們不聽話。 而是方才乍看到的那一幕似曾相似,撩動起了他的陳年怒火――還是少年的蘇易水刻骨銘心地記得,自己也曾被個語氣囂張的女魔頭彈著腦門。 她當時便是笑嘻嘻地說:“怎么?說你你還不服氣?誰讓我的本事比你大,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 相似的語氣,相類的情景,都讓心頭的怒火橫生,所以蘇易水沖著薛冉冉說話的語氣很沖。 可誰曾想,一向?qū)λ脑捬月犛嫃牡男」媚镞@次卻昂著脖子,語氣堅定道:“我沒做錯,為何要領(lǐng)罰?” 蘇易水不怒反笑:“你沒錯,那是誰的錯?” 冉冉毫不退縮道:“弟子不睦,不尊兄長,同門內(nèi)斗,自然是你這個當師父的錯!” 蘇易水冷看著她,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命門,磨牙說道:“你再說一遍?” 冉冉知道他不是紙老虎在嚇唬人,現(xiàn)在師父,跟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嘴硬心軟的師父不一樣。 但她依然毫無懼色,從容說道:“師父,您當初收高倉他們的時候,他們的天資就是如此,并沒有欺瞞著您。您當時說收徒憑緣,他們都是跟您有緣之人,所以無論天資,您都會傾心教授他們。雖然現(xiàn)在您忘了過往,但他們的確是你的徒弟。就如同收養(yǎng)的兒女一般,怎么能說棄就棄?” 蘇易水冷聲道:“我可沒有將這幾個廢物轟出去,他們不還在西山上嗎?” 冉冉卻依然鎮(zhèn)定反駁道:“岳勝他們?yōu)楹螌熜趾翢o敬重之意?全是因為師父您對師兄們的輕視,只讓他們做粗活,卻不許他們再入堂跟您一起修習(xí)。對于年輕的修真者來說,這不光是懲罰,還是羞辱!可是他們做錯了什么?他們跟著您出生入死,就算本事不濟,面對妖魔的時候,也從不輕言退卻。就算您因為靈泉附體,脾氣變得暴躁,對他們冷嘲熱諷,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離去?,F(xiàn)在,他們受了師弟們的輕慢欺負,您卻不明辨是非,將他們各打五十大板,我憑什么要去領(lǐng)錯打水?” 蘇易水笑了,看著眼前難得露出倔強之色的女孩,慢慢嘲諷道:“就憑我的本事比你大啊!還不夠讓你領(lǐng)罰的嗎?” 冉冉知道蘇易水是在拿她說的話堵她的嘴。 冉冉的倔勁很少顯露,可一旦上來,九頭牛都拉不會來。她冷冷說道:“您的本事的確比我大,可是錯了就是錯了,為師者犯錯,也沒什么,更不必跟弟子認錯。只是不知道西山的枯潭夠不夠多,免得您以后再罰弟子,沒有正經(jīng)名目!” 蘇易水為人向來有城府,就算動氣,也不過是面色冰冷,但是此刻,他真被這個伶牙俐齒的倔丫頭給氣到了,就在他抬手之時,羽臣和羽童沖了過來,急忙隔開了師徒兩個,羽童大聲申斥冉冉不懂事亂講話,然后再偷偷給冉冉遞眼色,示意她趕緊出去。 方才主人雖然面上帶笑,可眼里卻殺氣騰騰,顯然被冉冉這丫頭給氣瘋了。 為了避免西山出現(xiàn)師父殺徒證道的人倫慘劇,她這個當師叔的自然要替小丫頭擋一擋災(zāi),趕緊分開這師徒二人。 冉冉今日也是被氣急了。等說完了心里話后,心情略好了些,自然借坡下驢,見好就收,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夕陽已經(jīng)開始下沉,同門們都跑到山下?lián)チ?,顯得院落冷清。 冉冉過了氣頭,便無力地癱倒在院子里轉(zhuǎn)生小樹之下,探頭看著那一片片綠葉隨風搖曳,有氣無力道:“今日,師父大約會來將你連根拔起,到時候我倆便要共赴黃泉了……” 想到這,冉冉并不后悔方才的沖動。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與其說是對師父的失望,倒不如說是望“師”成龍,恨鐵不成鋼。 她希望自己能罵醒師父,免得他解了洗魂符后,后悔薄待了大師兄他們。 不過仔細想想,西山的門風原本就是歪的。蘇易水不也是本事大了,就將曾是師父的她給掀翻了嗎? 這么想來,岳勝他們才算是繼承了蘇易水的衣缽,目無尊長,本事大了就得殺師證道…… 不知道以后的西山門規(guī)會不會又要改寫,不殺師者不準出徒!可這樣一來,恐怕師父要不夠用。撰寫門規(guī)甚是一門學(xué)問啊…… 她一時胡思亂想,如此在樹下懶懶地等著,卻并沒有等到蘇易水怒氣沖沖來算賬,只有二師叔端著吃的給她送過來。 “跟你師父置氣,不能連飯也不吃???” 冉冉爬起身來,小心翼翼問羽童:“二師叔……師父消氣了?” 羽童看著她小心試探的樣子,不由得氣笑了:“你還知道害怕?那方才怎么言語處處都像在找死?” 冉冉嘿嘿一笑,沒有說話,只接過碗筷大口吃了起來。今晚上可有她燉煮了兩個時辰的鮮湯,若是不吃進肚,怪可惜的。 吃完了飯,心里的不愉快也就差不多消散了。冉冉向來不是會在愁滋味里浸泡太久的性子,她抽出了隨身帶著的梵天教志的下半本,一頁頁地翻看起來。 當初她跟師父在前線潛伏到了高坎大營的時候,曾經(jīng)聽到過沐冉舞跟屠九鳶說需要再多些符來。 這說明,酒老仙并不在沐冉舞的手中,而是在赤門的手里。而之前村莊后山的蜘蛛,還有酒老仙當初留下的沒頭沒尾的話,至今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