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臺有樹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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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幾個從沐冉舞身邊逃離的孩子竟然比那些大人鎮(zhèn)定。他們都是孤兒,以前在街邊乞討,后來又成了沐女魔的吸血羊羔,大約經歷了太多的苦難,面對如此可怕的人生困境時,反而看上去更加沉得住起。 而王遂枝長嘆一聲,看著趕過來的周飛花道:“周小將軍,沒想到你我竟然在此處重逢。只是我現在恐怕也時日無多,倒是麻煩你給我的妻兒捎帶些遺言……至于師父她……你看看能不能勸一勸她,莫要再為惡了……” 周飛花遞給他從村里帶來的粗餅和咸菜,然后指了指正給那些受傷的人魔上藥的薛冉冉道:“你師父就在眼前,有什么話,你可直接對她說?!?/br> 王遂枝原本只是隨口“嗯”了一聲,等琢磨過來周飛花話里的意思時,望向薛冉冉的眼睛不禁越瞪越大:“這……這話是什么意思?” 待周飛花講了自己識破那假沐清歌的經過后,王遂枝竟然像個孩子一般匍匐在地,哇哇大哭了起來:“我就說我的師父怎么會變成那般惡毒的德行!原來她竟然是假的!太好了!師父!師父!徒兒眼拙,您不會不要了徒兒吧?” 冉冉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哄著個中年長胡子老爺們不要哭,那場面一時間鬧騰得很,等好不容易安撫好了王遂枝時,她又問:“秦玄酒怎么沒有跟你在一起?” 王遂枝吸了吸胡子上的鼻涕,指了指自己眼睛上一處尚未消散的淤青道:“我當初在赤焰山的客棧將師弟灌醉,就將他也帶了出來??墒撬褋碇?,聽了我說的話,便說我胡亂懷疑師父,將我狠狠揍了一頓,就獨自離去了。也不知他會不會再去找尋那個假貨,繼續(xù)認賊為師……” 冉冉跟王遂枝說了一會話后,便轉身出了山洞,她一眼看到蘇易水正盤腿坐在一塊大石上調息。 她不想過去打擾他,便選了另一處山坡,望著天上明月,幽幽長嘆了一口氣。 可是嘆息聲未歇,身后便有人靠過來,低沉問道:“不是已經將人都救下來了嗎?因何嘆氣?” 冉冉抬頭看了看立在她身邊的俊逸男人,悵然若失道:“我以前覺得自己跟以前的弟子們并無什么聯(lián)系,我已經不記得他們了,自然也生不出什么師徒之情,也就是跟十四師叔能熟悉些。所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眼看著沐冉舞欺騙他們時,卻沒有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現在想想,挺對不起他們的。沐冉舞現在已經偏激得行事癲狂了,若是秦玄酒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我恐怕不能原諒自己……” 蘇易水沉默沒有說話。要是他沒有喪失記憶的話,恐怕老早就知道了冉冉的身份。 可是他為何會任著那假貨造謠撞騙,身邊圍攏著以前的徒子徒孫們呢? 以前蘇易水恐怕想不明白,可是就在方才,那王遂枝朝著薛冉冉又是磕頭又是認錯,一口一句“師父”叫著的時候,他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厭煩,似乎忍受不了薛冉冉被一群男子環(huán)簇的場景…… 也許他就是因為這莫名的情緒,才懶得揭發(fā)假貨,任著她造謠撞騙,順便吸引走那些可能圍在薛冉冉身邊的男人吧? 所以罪魁禍首本應該是他才對,這個丫頭又何必攬著自責上身? 可認錯的話在舌尖兜轉了幾轉后,蘇易水到底說不出口,只生硬道“那個秦玄酒若真遇險,我會救他出來的……他們都是胡子拉碴,過了而立之年了。難道自己不長眼睛和腦子?那個沐冉舞除開頂了一張假臉之外,有何處像你?他們自己眼瞎認錯了,與你何干?” 薛冉冉聽了這話,再次幽幽長嘆了一口氣,看著別扭的男人,心有戚戚道:“我上輩子真是不嫌麻煩,認了這么多徒弟,偏偏好性子的少,都是別別扭扭的,我上輩子最后該不會是累死的吧……唔……” 她最后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氣壞了的男人低頭用薄唇迅猛封口。 蘇易水一遍兇猛地親吻著她,一邊想著:她上輩子的確眼瞎,竟然收了他這樣表里不一,壞透了的人,可既然已經收了,便不是她想甩就能甩得了的了! 此間明月高掛,坐在大石上的一對男女纏綿片刻之后終于分開。 冉冉將頭慢慢靠在臭脾氣男人的肩膀上,與他依偎著靜賞天邊明月。 剛剛安頓好了眾人,從山洞里轉出來的周飛花正好看見了他們的背影。 雖然她現在看著蘇易水依舊不順眼,可是又覺得兩人是幾輩子的孽緣?居然生死都沖散不開。 但愿這輩子,成為薛冉冉的她不必再承受太多的責任,得償心愿徜徉天地云霞之間…… 這一番折騰后,沿江似乎變得平穩(wěn)了很多,暫時沒有人再失蹤了。可是窮奇村后的山上有妖魔的事情還是不脛而走。 雖然驅趕妖魔的時候,不見官府派出援兵增援??纱犝f窮奇村的人俘虜了十幾個水魔之后,官府卻立刻派人來傳達上風指示:“我們大人說了,這等邪物乃是邪氣入侵,無藥可救,須得引火焚燒,再尋高僧誦經超度。你們這些無知鄉(xiāng)民不可自行扣留這些邪物,還是快些交出來吧!” 這些差役們的意思倒是很直白,就是要盡快處理掉那些魔化了的人。 蘇易水雖然捉了山雀貼符,讓它前往西山送信,但是這里距離西山實在太遠了,酒老仙就算御風盡快趕到這里,也得需要幾日的路程。 第85章 (探入龍島) 可是這些差役又是不交出人來決不罷休的架勢,里長為難,便跟周飛花和蘇易水他們商量,看看能不能先將人交出去再說,畢竟這些是官差,一旦得罪了,他們這些坐地戶可就不好討生活了。 但是還沒等周飛花說話,蘇易水先硬冷開口道:“不行,人不能交給他們?!?/br> 只一個秦玄酒,就讓那丫頭內疚得不得了,若是王遂枝他們再被人一把火燒掉,那丫頭豈不是要自責得吃不下飯? 所以蘇易水連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掉了。 這下子,村里人又是各懷心思,議論紛紛,那些沒有親人化成水魔的,都有些不滿,覺得若為幾個不人不鬼的,讓整村人得罪官府,豈不是日子難過? 甚至有人偷偷去找官差,言語間透露出那些水魔就在后山的山洞里。 官差領著大隊人馬來到后山找尋水魔蹤跡時,剛剛將那些異化之人轉移走的冉冉和蘇易水里立在樹梢上,將那些領著官差的村人看在眼底。 冉冉發(fā)現其中有一個,竟然還是周飛花房東婆婆的親侄兒。 就在村子被襲擊的那日,侄兒還圍著那位房東婆婆跑前忙后的,沒想到轉天便躍躍欲試地領著官兵去抓他自己的表外甥。 蘇易水卻見怪不怪,冷哼道:“那家單傳獨苗,老婆子的夫家沒有相宜的晚輩。若是老婆子的獨苗孫子不在了,他這個做侄兒的不正好可以坐享其成?” 冉冉雖然聰慧,但是從來不愿將人想得太惡,這點上她跟蘇易水又是大大的不同。也許蘇易水作為皇家的后代,對于這種權力傾軋,同室cao戈更加敏感和有體會吧。 聽了蘇易水的話,冉冉默默吸了一口冷氣,然后低聲道:“人與魔有時候真是一線之隔,修仙容易,可是修心真的很難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蘇易水這個前任魔子聽了這話忍不住瞟了她一眼。 冉冉知道他這一眼是什么意思,卻故意撇嘴道:“喂,就是說你呢!沒有師父的話,也要好好修行,不能老動不動想著怎么將恩師掐死,將你這么辛苦養(yǎng)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誒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頭上的小抓髻就被蘇易水捏住搖了起來,一時間西山前師尊的威嚴蕩然無存。 冉冉只能握住他的手腕,小聲惱道:“不要弄了,頭發(fā)要亂掉了!” 蘇易水磨牙笑道:“再敢提將我養(yǎng)大,莫怪我真的對你不客氣!” 他覺得自己現在對這小妖女太放縱了,簡直是著了她的魔道。只要挨著她時,便有些心不在焉,整日只想與她黏膩在一處,照這樣下去,洗魂符還沒解開,他便全不是自己了。 蘇易水覺得自己應該對薛冉冉嚴苛些,不可再那么粘粘膩膩了。 可是現在她的小抓髻被他搖散了,幾綹碎發(fā)散落在賽雪頰邊,看上去……怪可愛的。 等蘇易水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在她的頰邊吻了一口,親得冉冉都有些不好意思,還小聲說:“大白天的,這樣不太好吧……” 蘇易水黑著臉站起來飛身而去,準備去后山找?guī)讉€倒霉蛋教訓一番,順便轉移下注意力。 這種喪失自控力的表現,會不會也是洗魂符的后遺癥?他須得警醒,不能放任自己隨波逐流。 冉冉并不知昔日愛徒內心的糾結,只是知道有個來無影去無蹤的仙俠將去后山的那些官差和村民們都扔進去了水溝里。 尤其是那個積極帶路的侄兒,更是被扔甩進了村民堆肥的糞坑里。 一時間,那些差役鎩羽而歸,不過按照當地官差這般馬后炮的勁頭,只怕那些被轉移走的人也隱匿不了太久。 幸好沒幾日的功夫,羽臣和羽童帶著酒老仙來到了窮奇村。 酒老仙含著酒葫蘆嘴兒,仔細看了看異化的王遂枝。 他雖然一直不間斷地吃著清心丸,但還是阻止不了異化,這兩天,他眼睛的瞳孔逐漸拉長,人也時不時失去理智。 酒老仙點了點頭,冉冉以為他有法子了,便問:“老仙,該怎么救他們?” 酒老仙老老實實道:“我暫時沒有辦法啊!” “那你為何點頭?” 酒老仙一臉敬佩道:“這七邪化形符比望鄉(xiāng)河發(fā)現的更加精純,效力更大,佩服佩服!” 冉冉有些哭笑不得,小聲道:“他可是我前世的徒兒,你可要想辦法救救他啊!” 酒老仙現在也知道這個小丫頭其實才是他二十年前的酒rou小友,聽了小友的請求,酒老仙很認真地道:“你有沒有看到這些人的鱗片,乃是蛟鱗,并非一般的水獸。他們異化了這么多人,必定要用蛟血為引。你若是能找到克化蛟血的東西……比如青龍血,說不定我有法子一試?!?/br> 冉冉皺眉沉思,酒老仙說得不錯。她曾經在古籍上看到,蛟為無尾禿角之龍,窮極一生便是要煉化成龍。若說能壓制蛟血之物,便是青龍的龍血了。 可青龍實在太罕見了。就算她和蘇易水當初在皇宮解救下來的,也不過是一頭普通的小龍。朱雀之血難得,獲得龍血更是難上青天。 可是現在,這是這么多被異化之人唯一的辦法,冉冉看著昏迷不醒的王遂枝,決心嘗試一下。 當她將自己的想法說給蘇易水聽時,他不禁皺眉道:“龍島乃是人族禁地。從來沒有人出入過那里,你確定要去那尋找青龍,再跟它討一碗血?” 蘇易水神情古怪地看著她,這種作天作地,生死無畏的勁頭,真不愧是沐清歌的轉世,也只有她會有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想去龍島送命。 他凝眉道:“你可想好,我和西山的弟子都不會陪著你去瘋,去龍島送命的!” 冉冉肯定點頭道:“……我在島上有熟人,姑且去試一試,不過我一人去便好,你不必陪我前行?!?/br> 她真的不想蘇易水也跟著前往,所以當天夜里時,她老早就收拾了個小包裹,一個人偷偷出了村子。 當她來到一處山坳里取水喝時,卻覺察到后面似乎有人尾隨。 她不動聲色,來到了一處平地,快速跳上大樹回望,結果正好與樹下的蘇易水四目相對…… “你怎么也來了?”薛冉冉有些意外地問。 因為他已經一早表示了絕不會跟她去龍島,晚飯的時候,還吩咐羽臣和羽童做好回西山的準備呢。 這般悄悄離開也是怕他為難,所以才不告而別。 蘇易水沉著臉道:“你忘了,你身上有我的一半結丹,我怎么可能任著你拿了我的修為喂龍?” 冉冉如今已經摸透了蘇易水現在透著青蔥氣息的狗脾氣。總是要隔三差五拿著那一半的結丹說事兒。 其實他若真不放心,想要收回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他偏偏每次都是雷聲陣陣不見雨絲落下,所以對著這種只顧叫囂,卻不見伸出利爪的紙老虎,就是要順毛摸一摸,給足了他臺階下就行了。 冉冉笑著從樹上跳了下來,拉起了蘇易水的胳膊搖了搖:“好啦,我知道了,帶著你的東西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將來好完璧歸趙。師父,那東海上的景色可美了,現釣的魚也鮮美無比,不過這次沒有朱雀可乘,我們可以租船前往,上次在海上時少了一些油鹽佐料,再帶些米面和黃豆,到時候也好燉魚吃?!?/br> 吃貨的思路總是清晰地安排好接下來該吃什么。 蘇易水現在也摸透了這小妖女的路數,他若惹到她了,她就叫他“喂”??筛吲d時,就會叫師父。 極度不高興時,會挑著眼角叫他“水兒”。 不過被她仰著頭叫師父的時候,那一聲可真能甜到耳眼里。 所以急火火地趕赴龍島喂龍,都隱隱變得讓人期待了。薛冉冉就是有這種本事,能硬生生的將一場玩命之旅變成閑適無比的郊游。 在蘇易水之后趕來的,還有羽童,以及高倉白柏山,和丘喜兒。 既然人多,船就得大,羽童在碼頭邊特意租了一條大船,不但可以裝上米面豆子,還裝了盆栽的橘子樹。只要勤澆水,隔三差五還能摘些橘子吃。 周飛花因為要照顧那些魔化了的村民,所以并沒有前來,留下來幫助她的,是羽臣和酒老仙。 高分和丘喜兒他們是第一次出海,也是躍躍欲試。 薛冉冉看著越聚越多的人不免替他們有些擔憂,只能再次鄭重提醒:“師兄師姐們,我們是要前往禁地龍島,那是比天脈山,赤焰山都要兇險的地方,你們確定真的要去嗎?” 如今西山菜雞隊也都是見過大陣仗的了,就連丘喜兒也再不是在望鄉(xiāng)河邊臨時抱佛腳嚇得哇哇大哭的小菜雞了。 聽了師妹,不,是前師祖憂心忡忡的提醒后,丘喜兒鄭重道:“放心,我們到時候不會上龍島,只在外面替你老人家守船護航?!?/br> 薛冉冉笑著去扯丘喜兒小辮子:“我明明比你小,竟然叫我老人家!” 丘喜兒卻眉飛色舞道:“我就說小師妹你為何比我們優(yōu)秀了這么多,原來你竟然是轉生的師祖!這下子,我們都自信了!” 他們同是一起入西山修真學習,可是薛冉冉卻異軍突起,將他們三個遠遠落在了后面。雖然小四只感情甚篤,但是偶爾心里的落寞總是有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