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手足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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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可曼沒有回來,舒新也沒有回來。 我被送到醫(yī)院之后,爸爸才姍姍來遲,得知事情的發(fā)生后,他有些不肯相信:“可曼怎么會做出那些事情?你們的感情不是一向都很好嗎?” 我的嗓子被扼得有些發(fā)干發(fā)癢,說話的時候聲音嘶?。骸拔乙膊恢溃拖裢蝗话l(fā)瘋了一樣?!?/br> 爸爸安慰我:“沒關系,你先好好休息,我一定會把可曼找到的?!?/br> 那一次我在醫(yī)院住了三天,回到家里才得知,舒新已經(jīng)出國念書,他臨走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向我透露,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微微怔愣了片刻。 另外一個令我怔愣的消息就是——可曼居然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爸爸送她進了療養(yǎng)院。 可曼一直表現(xiàn)得很樂觀,很開朗,我始終沒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對,她竟然會有重度抑郁癥。在那個時候,抑郁癥在人們心中的概念等同于精神病。 我心里一個咯噔,當即向爸爸要求去療養(yǎng)院探望可曼。 爸爸沒有拒絕,只是叮囑我好好勸可曼放開以前的事情,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我不懂,爸爸也沒有多說。 到了醫(yī)院,可曼穿著一身天藍色的病號服出來見我,好幾天不見,她瘦了些,臉頰微微凹陷,十八九歲正是青春洋溢的臉上,有了愁容。 我開口叫她:“可曼?” 她抬頭看我,口中囁嚅,眼神卻是木木的,好像沒有焦距:“如斯。” 我問她:“爸爸說你生病了?!?/br> 她點了點頭:“沒錯,我早就生病了?!?/br> “你到底怎么了?” 她沒有說話,我們彼此都保持沉默,脖子上的掐傷還在,那個雷雨夜她的指痕深深地掐進了我的脖子里,那種痛覺再次襲來。 我有些賭氣地又問:“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能跟我明說嗎?我們以前是那么要好的姐妹?” 可曼仍舊沒有說話,咬緊了唇,臉也轉(zhuǎn)向了另一邊,面對著療養(yǎng)院光潔的墻壁。 過了半晌,我也有了怒意:“有什么事情是連我也不能說的嗎?你非要這樣憋著悶著,把自己憋出病來才罷休?” 她愣了愣,又回過頭來,眼睛落在我的臉上:“如斯,你不恨我嗎?” 我摸了摸脖子上被她掐過的地方:“你是說這里嗎?如果是因為這個我沒有,我可以把它當成是我們玩笑時你不小心掐傷的。但是我有什么事情都跟你說了,你卻什么事情都瞞著我,我恨你。” 可曼的眼睛很大,又很明亮,漆黑的眼珠子就跟黑曜石一樣閃亮。 那雙明亮的眼睛里猝不及防涌出了晶瑩的淚珠,一顆一顆,噼里啪啦猶如盛夏屋檐下的雨珠落個不停。 我從來沒有見到可曼哭過,就算當時姑父姑姑意外身亡,爸爸主持他們的葬禮,那樣悲傷的情景下,她都沒有哭過。乍一看到她的眼淚,我有些慌了,連忙抬起袖子在她臉上胡亂地抹:“怎么了?可曼,你別哭,我錯了,我不該這么兇你。你別哭了?!?/br> 結果她的眼淚流得更歡了。在療養(yǎng)院的小花園里,她哭得淚雨滂沱,我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 “如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我緊緊抱著她:“沒有關系啊,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生你的氣。” “我不配當你的朋友?!?/br> 我把她摟得更緊了:“誰要你當我朋友了,你是我的jiejie啊。” 我感覺可曼的眼淚綿綿不絕,我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哄了半天,她總算抬起頭,抹了抹臉頰。 雨后的空氣十分清新,療養(yǎng)院又建在山上,景觀更加的好。 樹葉綠油油的,生機盎然,樹下的可曼卻和這種生機勃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死氣沉沉,一張臉上毫無生機。我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揩著臉上遺落的淚痕:“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跟我說好不好?我一定會幫你的。” 她抽了抽鼻子,像是觸及到什么令人生疼的往事,長吸了一口氣:“爸爸mama去世之后,姑姑他們準備領養(yǎng)我和可心。當時離開的機票只能訂到三張,所以他們準備先帶我去美國,回頭再來接可心?!?/br> “可心以為他們只想領養(yǎng)我,所以在他們來之前就把我騙到地下室,關了起來。” 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居然是可心把你關在地下室的!” 她點了點頭,神色哀苦:“我一個人在地下室,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半夜的時候有老鼠啃我腳,我想叫,可是嘴巴又被堵著。沒有人來救我。秦可心她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姑姑姑父去世時,爸爸正在歐洲出差,得到消息再趕回國內(nèi),再從s市去到姑姑他們所在的城市,已經(jīng)七八天過去??陕谷灰粋€人在黑漆漆的地下室待了七八天,而且是她的親生meimei親手將她關進去的。 我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也就無法理解她當時究竟有多絕望,如果爸爸再晚一點到,是不是世界上早就已經(jīng)沒有可曼了? 一陣惡寒從心底陡然升起。 心中更是充滿了對可曼的心疼,我問她:“也就是從那時起,你就得了抑郁癥,是不是?” 可曼點了點頭。 我說:“那你為什么不早說?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情現(xiàn)在有多嚴重了?醫(yī)生都說你要是再送來晚一點,就會很危險了?!?/br> 她嘴角扯出了一絲笑:“我知道舅舅是個干練果斷的人,我怕他也不領養(yǎng)我了?!?/br> 我摟著她,呸了一聲:“爸爸平常在外面看起來雖然兇巴巴的,其實他人可好了,很疼愛我們這些小孩子。” 可曼抿緊了唇,不再說話。 我緊緊地摟著她,將頭埋在她的肩窩里:“你放心好了,就算爸爸拋棄你,我也不會拋棄你的,我們永遠都是好姐妹?!?/br> 她回抱著我,右手在我的傷痕處不斷摩挲:“對不起,如斯?!?/br> 雨過天晴,落日盡處散發(fā)出了萬丈光芒。 從那以后將近十年的時光,我和可曼再也沒有鬧過任何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