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韜笑了：“我還想第三個了呢。”

    “自己生去！”葉楚楚紅著臉氣笑道。

    另一邊趙四嫂也在和趙四哥說著去醫(yī)院檢查的事。

    “你說還求她啥了，就說不行，真是的！”趙四嫂說落著葉楚楚的態(tài)度：“我看啊，就是她小叔幫不了，才這么說的，還以為我啥都不知道呢！”

    趙四哥看了她一眼慢慢道：“你知道還說?！?/br>
    “我？”趙四嫂打個愣，聲音高了起來：“我這是為了啥，還不是為了咱兒子？你那說啥話呢？就知道拿話頂我，把兒子頂壞了你就高興了！”

    懷孕后趙四嫂脾氣也漸長，趙四哥考慮到孩子，也不敢和她硬扛。

    “行了行了，你別那么大聲，嚇壞了兒子咋辦？”趙四哥為了兒子耐著性子說道。

    趙四嫂又說了幾句才完，不過對去醫(yī)院檢查男女還是很上心。

    “你明天就去縣里醫(yī)院問問，咋檢查男女，查出來心里也踏實(shí)了。”趙四嫂道。

    “你都生了倆了，還沒個準(zhǔn)？”趙四哥覺得孩子在誰的肚子里，誰就知道是男是女，第一個可能沒經(jīng)驗(yàn)，可這都第三個了，還用去檢查？

    趙四嫂都不知道說啥好了，這樣的事，就算生十個也說不了那么準(zhǔn)吧？

    “人家是用機(jī)器，看，直接就看到肚子里的孩子了，我看的到嗎？你說那個準(zhǔn)？”

    趙四哥想想也有道理，事關(guān)兒子馬虎不得，便點(diǎn)點(diǎn)頭：“行，明個我就去縣里醫(yī)院問問。”

    “這還差不多。”趙四嫂滿意了，摸著肚子，像是在摸金疙瘩，看到旁邊的兩丫頭，也露出慈愛的樣子：“你們要有小弟弟了，到時候可要好好哄他，知道嗎？”

    兩個丫正在剝麻，兩只小手凍的黑紅黑紅的，臟兮兮的，聽了這話忍不住道：“娘，咱晚上吃rourou好嗎？”

    “吃吃吃，就知道吃，咋不吃死你們兩個，那塊rou是留給你弟弟吃的！”趙四嫂沒好氣地道：“我咋就生了你們這兩個敗家玩意！”先前的慈愛像是個幻覺。

    兩個丫對母親最近這種喜怒無常早就習(xí)慣了，沒再說什么只是低頭剝麻。

    第二天一早趙四哥就去了縣里醫(yī)院，回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家里的趙四嫂這一天等得好焦急，像是小孩盼過年，趙四哥一進(jìn)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咋樣，醫(yī)院咋說的？”

    趙四哥甩了帽子上的霜雪，又跺了跺鞋上的積雪，這才道：“別提了，人家說沒那玩意！”

    “不可能！”趙四嫂急了：“你找誰問的？”

    趙四哥脫鞋上炕頭，拿個枕頭壓上腳，打了個哆嗦：“這天真是凍死個人！”

    “你別就這么回來了吧？”趙四嫂聲音又高了起來。

    趙四哥依然慢條斯理地道：“哪能呢，這是兒子，又不是旁的事。你聽我說，我先去的醫(yī)院，找的是一個護(hù)士，她這么說的，我又去問大夫，人家也說沒有，我看這問不出來，就去大姐家了，大姐夫他爹好歹也是公家人，人家認(rèn)識人多，肯定知道?！?/br>
    “對對對，我咋就沒想起來呢，這件事第一個就應(yīng)該找大姐！”趙四嫂連連點(diǎn)頭符合。

    趙四哥也有點(diǎn)得意：“正好大姐夫中午回來，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說，大姐夫說了他給問問。”

    趙四嫂臉上露出喜色：“然后呢？啥時候去？”

    趙四哥不樂意地道：“你急啥啊，我這不是說呢嗎？”

    趙四嫂只好道：“那你快說！”

    趙四哥又接著道：“吃完飯大姐夫就騎著自行車走了，叫我等著，好長時間才回來，要不然我也不能回來這么晚，就等這事了。大姐夫回來說，那個東西叫啥來著，你看看我這耳性咋這么不好呢，叫啥逼？超？是這名吧？”

    趙四嫂忙肯定：“是這名，就是超嘛！你快說，然后呢，我啥時候去?。俊?/br>
    趙四哥不糾結(jié)名字了：“大姐夫說，大夫說了三個來月的時候去檢查一下孩子健不健康，順便檢查男女，不過要花錢?！?/br>
    “花多少錢都得做！”趙四嫂想都不想地道。

    趙四哥切了一聲：“花多少錢都做，你知道多少錢嗎！”

    “多少錢？”趙四嫂心提起來。

    “大姐夫說咋也得給人家送個四五十吧，人家才告訴你是男是女，不然不告訴你的。”趙四哥咂咂嘴道：“四五十啊，干點(diǎn)啥不好，就那么給人家了?！?/br>
    “四五十，這么多??！”趙四嫂也沒想到會這么多，她以為最多也就五六塊錢。

    “是啊，咱們就算能拿出這個錢來，也不能這樣花吧?！壁w四哥道：“我看檢查啥啊，到時候就去你姐家生去，生了小子抱回來，生了丫頭送人！”

    趙四嫂也有點(diǎn)猶豫，分家的一百多一點(diǎn)沒動，拿的出這個錢，可這就去了一半啊，太心疼了！

    可不去檢查，這心總是不落實(shí)，別看她對外說這次懷的一定是小子，自己也認(rèn)為就是小子，可心里依然沒底，她迫切地想有個人，或者東西告訴她，肚子懷的肯定就是小子！

    “再想想吧。”趙四嫂并沒完全放棄：“這才兩個多月，還有一個月呢，到時候看看?！?/br>
    趙四哥本想說到時候看看也不去檢查，可想到兒子又咽下去了，還是到時候看看吧。

    同樣懷孕，葉楚楚卻不像趙四嫂這樣糾結(jié)男丫頭小子，她坐在暖乎乎的炕上，身邊擺著紙筆，還有各種的碎布頭，她要給未出生的孩子設(shè)計(jì)幾套小衣服，還有鞋，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穿上自己做的衣服鞋子，心里就充盈著無限的幸福感。

    “楚楚，你在家嗎？”外面賀松枝聲音傳來。

    “在家！”葉楚楚趿拉著鞋出來，將賀松枝迎進(jìn)屋。

    “你這屋可真暖和?！辟R松枝抄著袖縮著脖佝僂著身子，進(jìn)了屋才舒展開。

    “快上炕，我早上燒了不少柴呢?！比~楚楚去倒了碗糖水給她，“來，喝點(diǎn)暖暖身體?！?/br>
    賀松枝上了炕，放下手里的活計(jì)，端著碗喝了起來：“這天真是冷，看樣子又要下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