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受傷的爪子
他是寵她,可那也不過是因為他死去的那只貓。他容許自己的寵物在別人面前放肆張狂。但是在主人面前…… 寵物就該有一個寵物的樣子! 蘇傾城寒著臉,掀開桌邊柜子抽屜,在抽屜最深的地方,摸出一個亮晃晃的物件兒,那是一把鑰匙。 他握緊了那鑰匙,雖勾著嘴角,卻看不出,半分的笑意。 廳里藍靜怡這會兒很愜意,雖然還來不及洗澡,卻有足夠的時間將她那身兒晦氣的裙子換掉。 她穿了最尋常的t恤短褲,純棉的布料,輕薄綿軟叫身體萬分輕松暢意。 “我有一只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直到有一天我……啊…啊…趕集……”藍靜怡哼著忘了一半歌詞兒的調(diào)子,腦袋左搖右晃,背對著客廳,就這墻邊一個木桌上,擺弄一個小巧的鐵盤子。 藍靜怡手上動作麻利,一個個包裝紙撕開,一股刺鼻的味道頓時散了開來。 技多不壓身,藍靜怡勾勾嘴角,想象了一陣,蘇傾城這不可一世的人,待會兒要怎么咬著牙,在她手里吱哇亂叫。 心情大好,她又開始繼續(xù)剛剛斷掉的調(diào)子,“直到有一天我……啊……啊……” “這會兒就開始叫上了?”耳邊一陣溫熱呼吸,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 “你……??!”還未完全轉(zhuǎn)過頭,身后人猝然使力,藍靜怡只覺站立不穩(wěn),手下意識去抓桌角。 蘇傾城面色寒冷,手上動作十分粗暴,不顧藍靜怡就要倒地的身體,胳膊肘依舊用力,撥開她身子。 “嘩啦!”桌上鐵盤連同藍靜怡一起,狠狠砸到了地上。 “貓要是太野,可就不討人喜歡了!”蘇傾城抱了胳膊退一步,靠著沙發(fā)背坐了下去。 他冷眼瞥過地上正暈頭轉(zhuǎn)向的藍靜怡,轉(zhuǎn)而去看那倒扣的鐵盤子。 這女人在擺弄什么?怎么一股子酒味兒? 地上藍靜怡本一片好心,不想竟被人如此對待。這會兒心火可就直竄了上來,指縫間熱辣辣的疼痛她也懶得去看,只管仰面直挺挺躺著,勉強動了動手,將搭在臉上的發(fā)絲拂到一邊。 太野的貓不招人喜歡?她可曾奢望過被人喜歡?她巴不得蘇傾城這蘇家大少爺恨透了自己,好快快放了自己,也放了那醫(yī)院里躺著的人。這樣,她與那苦命的凌宇東,往后也許還能過上安生日子。 “你剛剛在做什么?”蘇傾城似乎是察覺出了不對,語氣不再像剛剛那般冷硬??伤{靜怡聽的出來,他依舊在用主人的口吻在質(zhì)問她。 人在屋檐下啊……藍靜怡呼一口氣,用力撐了身體坐起來,預(yù)備低頭。 “沒做什么,我這就拾掇干凈!”說著,她改坐為跪,先拾起散落在她手邊的一卷紗布,用力攥緊左手,好叫那不斷往出滲的溫熱液體,莫要臟了人家的地板。 再拾一卷紗布,順手一蹭,那紅黑的濃稠血點就劃成了一道緋紅的弧線。 如今的酒精瓶子都用塑料包裝,摔不碎,只散出清亮的液體,就這么會兒時間,那液體,已經(jīng)揮發(fā)的不剩什么了。 藍靜怡將剩余的小半瓶酒精全部澆在紗布上,前傾了身體,又開始蹭那道緋紅的弧線。 一旁蘇傾城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他重新站了起來,猶疑半晌,還是開了口問,“你剛剛到底是在做什么?” 難道她說去取藥箱,不是要騙自己放開她,而是真的,要為自己包扎傷口? 這么想著,蘇傾城越來越覺得左臂上干結(jié)的污跡硌的人難受。滲了血的胳膊這會兒似乎是腫了起來,隱隱約約,一種又癢又麻的滋味。 “問你話呢,剛才在做什么?”蘇傾城偏執(zhí)的再問,腳下一步跨出去,就站在了藍靜怡要擦干凈的那塊兒地上,擋住了她。 沒有與主子爭辯是非的寵物,各取所需,各自高興而已。 藍靜怡斂了斂神色,臉上掛幾分笑,抬臉看蘇傾城,隨意的說到:“沒事兒干,整理整理東西!” 看藍靜怡這幅樣子,蘇傾城又覺自己剛剛似乎也是有些小氣。他蘇傾城什么人物,想叫誰干什么,用盡手段叫她乖乖替自己做就是了,哪里,還管那么多愿意不愿意。 他轉(zhuǎn)身直向沙發(fā)上去,邊走邊甩下身上西服,隨意的向沙發(fā)上坐了,這才轉(zhuǎn)臉再看藍靜怡,“這么晚了,懶得去醫(yī)院,你來替我清清傷口!” “是!”藍靜怡應(yīng)一聲,扔下了手里東西。一番折騰,居然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只是剛剛小鐵盤里備的藥都摔到了地上,這會兒,只能重新來過。 喜慶溫馨的大客廳里,兩個白色的身影蜷縮在沙發(fā)上。蘇傾城身上的白色襯衣原本是打算脫的,可是不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愣是執(zhí)拗的將一邊袖子又套了上去,另外半邊,隨意的攬在腰上。 他修長的胳膊盡力向一側(cè)伸展,斜斜的搭在藍靜怡的膝頭,藍靜怡半蜷了腿,叫那長臂上的可怖傷口靠近她的胸前。 “再忍一忍啊!馬上就好!” 藍靜怡再蘸一個藥棉,小心擦向傷口的末端。 蘇傾城很意外的一聲未吭,可藍靜怡明白,消毒水十分刺激,沒有傷口遇到消毒水是不疼的。 蘇傾城雖忍的住不發(fā)聲音,可他卻忍不住身上肌rou因為緊張而輕輕的顫動,更忍不住那細密的汗水不斷的從微微發(fā)紅的肌膚上滲透出來。 藍靜怡看著蘇傾城的身體,莫名其妙的想安慰他幾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說什么才對。 “看夠了沒有?”不等藍靜怡開口,蘇傾城忽然將臉轉(zhuǎn)了過來,他的鼻尖微濕,薄薄的臉皮,也微微有些發(fā)紅。 “誰看什么了?”藍靜怡急忙掩飾,想了一陣,又覺蘇傾城這話問的是另外一層意思。 蘇家少爺從小在金屋長大,肌膚純凈氣質(zhì)高貴,加上他自己又喜歡運動,也刻意鍛煉,這身材……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線條好質(zhì)感。 他的那些個鶯鶯燕燕,一定個個都對他的身材贊不絕口,要不,這個蘇傾城怎么會如此的自戀! “嘶……你干什么!”蘇傾城疼的一哆嗦,立即扭緊了眉頭向藍靜怡抱怨。 一不小心手下力道不對,藍靜怡連忙訕訕的笑:“好了好了,這就好了!” 將繃帶一層一層纏緊,藍靜怡只覺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最后打一個結(jié)綁住,這便算是大功告成,藍靜怡甩下蘇傾城的胳膊,自己站起身,肆意的伸一個懶腰。 兩臂剛舉上頭,她忽然就覺衣服一緊,后腰處,似乎是叫人給扯住了,冷風直往衣服里頭灌。 “你急什么?”說著話,蘇傾城再用了用力,直接就將藍靜怡又扯到了沙發(fā)上。 藍靜怡心里一慌,連忙捂緊了衣服,蘇傾城這個變態(tài),這是打算要做什么? 看對方這個樣子,蘇傾城嗤笑一聲,從藍靜怡的頭發(fā)絲直看到她腳尖,他面容詭秘的再盯一盯她胸口,似笑非笑的說:“我用的著么我!” “那你剛剛……”藍靜怡不愿相信。 “誰知道呢,簡直是鬼迷心竅自討苦吃……”蘇傾城說著,一副悔恨模樣。 雖說蘇傾城沒這念頭是好事,可聽他就這么大大咧咧說出來,藍靜怡不自覺有了幾分失落,她低頭也將自己一寸一寸,從腳尖看了上來,心里不由的開始疑惑,自己真的,有這么倒人胃口? 正迷蒙間,蘇傾城忽然湊了上來。他只一只右手,便將腿也蜷起來,抬手一拉藍靜怡左腕兒,直將她的左掌夾在了他的兩膝之間。 藍靜怡還不及掙扎,一滴冰涼液體瞬間就滴在了她的指尖,指尖一陣刺痛,那之后,灼燒的感覺,立即就散了下去。 “包貓爪子我也不是頭一次,不比你剛剛那功夫差!”蘇傾城得意的說著,單手就掀開了創(chuàng)可貼封紙,他十指靈活的跳動,瞬間,藍靜怡手上那幾個細小血口便被包的嚴嚴實實。 包完之后,他唇角微翹,眼角斜瞟,根本看都不看藍靜怡的臉。 “這些東西你來收拾,我去睡覺了!”松開藍靜的手,放下那小鐵盤,蘇傾城還維持著他那得意洋洋的姿態(tài),他抬手撥開擋了路的藍靜怡,直直就向樓梯口那婚房走了上去。 藍靜怡不置可否,那屋子就是蘇傾城原來的臥室,他夜夜都睡那里。 至于他剛剛那嘚瑟勁兒么……他看不上自己最好,今夜能睡一個安生覺,比什么都強。 藍靜怡將那小盤子歸了原位,將沙發(fā)騰空,便將自己的被子再鋪開蓋在了上頭。 隨意的梳洗一番,她依舊穿了這身棉布服,關(guān)燈,舒舒服服,躺在了沙發(fā)上頭的被窩里。 房間漆黑,可外頭月色清亮,別墅大窗戶透進來的細碎月光沒能照亮什么,卻叫這石頭屋子溫柔靜謐許多。 她愜意的閉眼,扭過身,將頭,向沙發(fā)里面轉(zhuǎn)了過去。 “你能不能再進去一些!”背后忽然鉆進一陣風,接著,一個冰冰涼涼的物件忽然就貼了上來。 藍靜怡剛要大叫,立即就被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