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我也好想有個溫暖的家
藍靜怡接過蘇傾城從書房找到的與外婆的唯一合照,手指輕輕碰觸著那張和藹的笑臉,想象著年老的外婆與年幼的蘇傾城在廚房里煮酸湯面的場景,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到臉頰。 心臟像是被不知名的手狠狠地揪了一把一樣,隱隱作痛,痛到無法呼吸,藍靜怡抽泣著,把頭倒向向她張開懷抱的蘇傾城的寬闊胸膛上。 “我也好想有個溫暖的家?!彼{靜怡小聲說道。 蘇傾城在藍靜怡看不到的角度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懂,藍靜怡五歲時被傅風云收養(yǎng),過著卑微如螻蟻的生活,又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一直不曾感受過血親的呵護與家庭的溫暖。蘇傾城都懂的,他會給藍靜怡一個家,一個真正完滿的家。 “靜怡,就快要到外婆的忌日了。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外婆,好不好?”蘇傾城的語氣里難得帶有一絲小心翼翼,他尚且不確定,不確定藍靜怡是否會愿意以蘇太太的身份正式去探望他最敬重的親人。 幸好,藍靜怡幾乎沒有半分猶疑的肯定答復令蘇傾城很快安下心來。 兩個人再沒有交流,就這樣默默地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清晰的心跳,還有漸漸相通的心意。 “藍靜怡,你個小賤人!給我出來!啪!藍靜怡!我知道你在里面!” 突如其來的嘈雜聲響將睡夢中的藍靜怡徹底吵醒,迷迷糊糊地張開雙眼,藍靜怡的眼睛又因為刺眼的陽光而重新合上了。 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許久不曾睡過這么長時間的藍靜怡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翻了個身,又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身邊竟然空無一人! 蘇傾城也不在?去哪里了? 四處掃視了一圈,藍靜怡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的小紙條,上面是用熟悉的字跡寫著—— “我去上班,已經(jīng)幫你請過假了。安心睡吧!我的小貓咪?!?/br> 默念了一遍,藍靜怡將紙條重新放在柜子上,嘴角的微笑仍舊保持著,甜蜜得仿佛新嫁的少女。 “小賤人!快給我出來!啪!藍靜怡!別以為你躲著就行了!出來!馬上出來!” 辱罵聲還在繼續(xù),藍靜怡確信過不是幻聽,也不是夢境后,才穿好衣裳,整理好凌亂的頭發(fā),慢慢走下樓。 透過貓眼,藍靜怡看見了一副張牙舞爪的臉,不是別人,正是蘇茵茵的母親。 “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沒有主動開門,藍靜怡只是提高音量問道。 “開門!我要當面和你說!”聽到藍靜怡的回應,口干舌燥的蘇母馬上恢復作戰(zhàn)能力,大聲喊道。 藍靜怡才不傻,這個女人一看就是因為蘇茵茵的傷來找自己麻煩的,她若是開了門,難免要被拽著頭發(fā)暴揍一頓,不行,決不能開門! “您有什么事,就在門外說清楚吧!”藍靜怡一口回絕。 蘇母氣急敗壞,又罵道:“我是蘇傾城現(xiàn)在的母親,怎么連進他的別墅也不行?別以為傾城寵著你,你就能蹬鼻子上臉,不把我放在眼里!開門!否則,我就讓我兒子和你離婚,保管你連一千塊贍養(yǎng)費都拿不到!小賤人!” 拿起指甲剪,藍靜怡坐在門旁悠閑地修理起指甲。嘴里還不忘繼續(xù)還口:“小賤人這個稱呼我可擔待不起!您也知道蘇傾城可是您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蘇傾城和您的親生女兒蘇茵茵也理所應當是兄妹!可您知道嗎?蘇茵茵對蘇傾城芳心暗許,千方百計地死纏爛打,無論如何也不放棄。她的眼里哪有我這個嫂子?既然蘇茵茵不認我,我也可以不認您吧!” “你!”蘇母一時間無話可說,如何不知道蘇茵茵對蘇傾城的情意,即便知道,她也沒有想過阻止。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女兒今生認定了蘇傾城,她這個親生母親,當然要幫她得到。 昨天,茵茵一臉興高采烈地去參加生日派對,特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說:“今天能見到傾城哥哥呢!”誰想到,沒有等到女兒回來,卻等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吹揭鹨饻喩硎茄靥稍诓〈采?,蘇母嚇得幾次昏倒在地上。幸好,醫(yī)生說茵茵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左手遭受重擊,粉碎性骨折,很難再有知覺了。蘇母一直看守在病房里,女兒半夜醒來,一開口就要殺了藍靜怡,蘇母這才明白,一定是藍靜怡那個小賤人害得蘇茵茵變成這副模樣。由于涉及到蘇傾城,蘇母也不敢向蘇父埋怨,天一亮,就獨自來到西山別墅,打算為女兒討個公道! 至少,也要卸了藍靜怡的一條手! 沒想到,藍靜怡如此能說會道,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據(jù),竟讓蘇母啞口無言。 “叮鈴鈴!叮鈴鈴!” 別墅外,蘇母的手機頓時響了起來,一看是自己女兒打來的,蘇母連忙接起:“喂!茵茵啊,你是不是餓了,媽馬上派人——” “媽!你快回來救我!傅風云他要殺了我!啊!快把他拉走!媽!救我!” 蘇茵茵瘋了一般的尖叫聲從手機那頭清清楚楚地傳進蘇母的耳朵里,蘇母急得不行,也沒空再和還沒從別墅里出來的藍靜怡算賬,只能扔下一句:“小賤人,你給我等著瞧!下次再教訓你!”說完,蘇母就急匆匆地坐上停在別墅門口的賓利,發(fā)動引擎,飛一般地沖向醫(yī)院。 不知道蘇母為何主動離開的藍靜怡已經(jīng)連十個腳趾甲都修剪好了,看著窗外火紅火紅的驕陽,藍靜怡捧著腦袋思考片刻,干脆利落地起身,圍上圍裙,走進了廚房。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蘇母只用了整整二十分鐘就從西山別墅抵達了蘇茵茵所在的嵐山醫(yī)院。 “茵茵!”還未推開病房的門,蘇母就著急地喊出了聲。 病房里,高大威武的傅風云被醫(yī)生和護士攔著,仍舊想要極力掙脫,兇神惡煞地朝向躲在墻角里瑟瑟發(fā)抖的蘇茵茵,她甚至連鞋都沒有穿。 “茵茵!我的孩子,別怕,mama來救你了!”擔心女兒的蘇母飛快地沖向角落,一把抱住蘇茵茵,看到女兒只是模樣凌亂了些,衣領(lǐng)有被狠狠揪住過的痕跡,并沒有受到毆打,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轉(zhuǎn)頭朝向傅風云喊道,“傅少爺,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家茵茵哪里惹到你了,你竟然要殺她?” 傅風云早已從派對上的昏迷狀態(tài)中脫離出來,恢復了清醒。他還記得剛剛醒來的時候,看到meimei傅雨玲坐在輪椅上的呆滯模樣,吊燈砸下的危險時刻所帶給傅風云的恐懼猶在心間。攬住傅雨玲的肩膀,傅風云心疼地將meimei瘦弱的身體收入懷里。 “哥,是蘇茵茵,她要害死我?!?/br> 傅雨玲喃喃自語道,嘴唇微微抖動著,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播著派對上吊燈自頭頂上方飛速墜落的畫面。 “雨玲,你說什么?”傅風云以為自己聽錯了,雖然平時不太過問meimei的私人生活,但是蘇茵茵和傅雨玲一向交好,蘇茵茵經(jīng)常在傅家進進出出,推著傅雨玲出去吃飯,也稱得上是形影不離??墒?,傅雨玲居然說是蘇茵茵要害她,傅風云擔心meimei是不是驚嚇過度,以至于精神有些恍惚,開始胡言亂語了。 “哥,”傅雨玲伸手緊緊抓住傅風云的衣袖,目光也抬頭迎向傅風云的眼睛,口吻中充滿了肯定和自信,“就是蘇茵茵!她假裝要與我合謀殺死藍靜怡,讓我?guī)兔⑺{靜怡引到紅色圓圈里,她會安排人把一盞吊燈放下來,藍靜怡必死無疑?!?/br> “蛇蝎心腸!”饒是心狠手毒的傅風云,也不禁出言咒罵蘇茵茵,傅雨玲與這種毒婦為伍,一定不會落得好下場。 “蘇茵茵并沒有告訴我,相距無間的兩盞吊燈會同時掉落,而且,”傅雨玲狠狠地咬了咬牙,“我將藍靜怡引到紅色圓圈里后,蘇茵茵又以裙擺臟了為由,借故移動了我的輪椅。所以,我才會恰好處在另一盞吊燈正下方。哥,是蘇茵茵,她計劃著一石二鳥,把藍靜怡和我一起除掉!一定是她!” “雨玲,放心,哥哥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傅風云派手下稍一打聽,就知道蘇茵茵被送進了嵐山醫(yī)院,于是立刻趕到病房,上前死死揪住面色蒼白的蘇茵茵的衣領(lǐng),把她從病床上一把提起來,伸出拳頭就要捶上蘇茵茵的太陽xue。蘇茵茵已被突如其來的暴力驚醒,尖利的叫聲引來了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和護士,他們合力架住了傅風云滿是肌rou的胳臂,拼命逃脫出來的蘇茵茵光著腳躲進了墻角里,拿出手機,撥通了蘇傾城的號碼,響了一聲之后就被掛斷了,只好流著淚,又撥通了母親的號碼,向母親求救。 “蘇茵茵你個賤人!雨玲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居然連她一個坐輪椅的殘疾人都要加害!雨玲平時對你這么好,你還有良心嗎?”傅風云指著蘇茵茵質(zh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