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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蕭磬住他隔壁。 裕笙試著給蕭磬傳音,卻沒得到絲毫回應(yīng),只好硬著頭皮去蕭磬的住處,當(dāng)然出門之前,他沒忘記在銅鏡前整理師表。 敲了敲門卻沒人應(yīng)聲,裕笙想著不好擅闖,干脆蹲在門口等蕭磬。 裕笙蹲在蕭磬門口看著自己眼前走過第二十三個不認識的,穿著內(nèi)門弟子服的弟子,數(shù)了第一百七十六只大雁飛過,叼爛了第七顆草葉,蕭磬終于姍姍來遲。 蕭磬在裕笙面前站定,沒有要走也沒有前進,抿著唇一言不發(fā),黑眸沉沉,像只警惕的小獸。 還是裕笙熬不住尷尬開口:“愛徒哇……去叫你師兄弟上課。” 蕭磬垂下頭應(yīng)了一聲,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裕笙撓了撓頭,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只好自己走向授業(yè)堂。 坐在云頂峰授業(yè)堂首席,裕笙一拍腦門才想起來——據(jù)說是他最寵愛的弟子,居然連傳音術(shù)這種低級法術(shù)都不會? 狗男人的兒子不會是個百年難遇的廢柴吧? 那御劍術(shù)也不會吧?他讓蕭磬去找人,蕭磬不會腿兒著去吧? 裕笙扶額,正開始思考等下要從哪開始找這小子,人就陸陸續(xù)續(xù)的到齊了,鄔茗是最后一個,和蕭磬一起到授業(yè)堂,笑嘻嘻地和蕭磬站在門口說了會話,然后自己進來了。 “蕭磬怎么不進來?”裕笙隨口問了句,底下原先閑聊的聲音好像一下被掐住了,好半天符悅才開口:“師尊,您……不準(zhǔn)蕭磬在授業(yè)堂聽講?!?/br> 裕笙迷茫地眨了眨眼:“啊?我親自說的?” 弟子們用沉默回答了他。 裕笙只好嘆了口氣,假裝一副有所深慮的樣子:“罷了,先叫他來上課吧。” “是!”鄔茗雀躍地站起來:“師尊我去叫他!” 蕭磬很快就跟著鄔茗進來了,十四五歲的孩子,面孔還稚嫩,眼睛是很淺的琥珀色,淡粉色的唇緊抿著,臉上即不是受寵若驚也不是故作的平靜,反而整個人都透露著難以壓抑的局促和不安。 裕笙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自己連給蕭磬授業(yè)都拒絕,其中一定有什么外人不知的密辛。 可他是誰?他是前·云頂峰小霸王裕笙,現(xiàn)云頂峰峰主,他怕什么? 裕笙不允許自己真的刻意去做誤人子弟,為難小輩的事情,就算……就算自己真的曾經(jīng)做過,他現(xiàn)在也要彌補回來。 “我們今天測試大家的修煉成果?!?/br> 授業(yè)堂講臺上有一塊小型的測靈石,弟子們一個個排著隊往里注入靈力,結(jié)果很快就顯示出來。 裕笙忍不住手欠,拿衣袍擋著也伸手摸了一把,化神初期。 呦,一覺睡醒,法力無邊啊。裕笙咧著嘴偷樂了樂,他做弟子的時候,可沒少因為這塊石頭被師尊揪出來自己偷懶,挨了不少罰。 符悅此刻也把記載著同門修為的紙張呈上來,裕笙接過來,不由感嘆符悅的確有大師姐的樣子,想當(dāng)年他和隋奕,作為師尊唯二的首席弟子,動不動就因為這點事互相推脫,還打架來著…… 想遠了,裕笙把思緒扯回來,只低頭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符悅,筑基七段,金火靈根常遠,筑基七段,單水靈根華晉,筑基五段,火土靈根…… 鄔茗,煉氣大圓滿,水木土靈根…… 蕭磬,煉氣七段,變異冰靈根蕭磬根本就不是什么修仙廢柴,甚至毫不夸張的說,是天賦秉異超群,裕笙自己也不過是單火靈根。 而一個練氣中期的初學(xué)者,不管用什么手段,居然可以擊暈自己一個化神初期。 是自己耽誤了他。 雖然什么都不記得,裕笙還是憑生起一股愧疚之感,放下紙單:“今天看大家的修行進度都不錯,但仍有些人修為滯澀,修仙之路切記忌驕忌躁,我們來重溫引氣入體……” 第三章 造孽,造孽??! 下課之后,裕笙主動把蕭磬留在了課堂上。 鄔茗和符悅兩個人是最后走的,收拾東西的動作慢騰騰,是不是眼神往裕笙這邊瞄,好像是怕裕笙對蕭磬做什么似的。 裕笙乍一開始還一頭霧水。 隨后,裕笙很快就想了起來。 隋奕好像跟他說……跟他說…… 他垂涎這個徒弟的身子來著。 裕笙心中叫苦不迭,心說該不會是連在自己這兩個徒弟都看出來了吧? 造孽,造孽??! 但眼下,裕笙也只能硬著頭皮盯著鄔茗和符悅的視線,一言不發(fā)。 嗯,很有高手氣息。 裕笙在心里這樣鼓勵著自己。 半晌之后,鄔茗和符悅連屋里的桌椅都給擺整齊了,實在沒有逗留下去的理由,才慢騰騰地挪出了教室。 符悅:“鄔茗,你……也看出來了?” 鄔茗:“嗯?師姐,看出來什么了?那個桌椅那么歪,我當(dāng)然又不瞎?。 ?/br> 符悅:“……” …… 教室里。 裕笙和蕭磬大眼瞪小眼,已經(jīng)有半個時辰了。 本來裕笙已經(jīng)組織了不少語言,要和蕭磬聊聊修行的事情。 但是經(jīng)過剛才鄔茗和符悅那么一打岔,裕笙突然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終于,裕笙無力地一揮袖袍:“行了蕭磬,你走吧。” 蕭磬沒有說話,唇線抿了抿繃的發(fā)白,轉(zhuǎn)身離開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