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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隨著他們兩個往前一個民宅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傅言信卻是快了一步,走到蕭掠,趙淳善與顧己修他們之中。 蕭掠往后瞧了一眼,卻也沒說什么,只是笑笑,“皇上,得罪了?!北阆刃锌坶_了門,踏步進去。 傅言信正要跟著往里頭走,青之突然出聲:“小心?!比莵眍櫦盒揞H有意味一眼。 而傅言信足下也是一頓,好在自持沒有回頭,還是踏步進去。 其實顧己修早是對蕭掠他們所說的不再抱有什么懷疑,但始終謹慎還在,他畢竟貴為一國之君,有些東西,不能省。 第52章 私下密謀 蕭掠住的屋子很小,剛?cè)朐鹤颖隳芮埔娎锾茫娙艘来稳雰?nèi)后才發(fā)現(xiàn)蓮香早是在屋里等候多時。見顧己修他們進來,連忙起身,慌張想要收起手中的東西,但卻是越慌越亂,嘩啦一聲,卷軸掉在地上,滾了開去。 青之撿起,見那畫卷上正是一名二十七八的清瘦男子,雖沒有錦衣華服,但勝在神目俊朗。 青之左右對望了一眼,心中略微有些明白。卷起了畫卷遞給蓮香,她伸手接過,白藕一般胳膊上套著一個沒有光澤的玉鐲,一看便知只是路邊小攤的便宜貨。 “徐逸當真清廉,竟只送給你這樣的東西,為了這樣的人,也值得你這般拋下一切??!鳖櫦盒迯呐宰プ×松徬愕氖郑芭愕幕瘟嘶?。 蓮香還沒反應(yīng),站在一旁的趙淳善倒是先變了臉色,身形動了動,蕭掠還未來得及按下,就見顧己修與青之的眼神飄了過來。 趙淳善旋即明白過來,面上紅了紅,像是被人上下看穿了一般窘迫,渾身都不自在。 “要圣上親臨此地,實乃草民之罪!”蕭掠微微躬身,瞧見顧己修嘴角動動,即使知道這樣不妥,但還是勉強插上一句。 這話說的便是打圓場了,眾人聽他繼續(xù)說下去:“今日求見皇上,除了扶之呈上的賬簿,還有一事想要說與皇上知?!?/br> “何事?”左右其他事也與他沒有干系,顧己修倒也不再多言。自顧自的坐定,環(huán)顧四周連正廳都只有兩張?zhí)珟熞危膊缓扒嘀隆?/br> “徽州府的賦稅一塊,想來皇上都是明白了,當日徐大人入獄前,曾另外交于草民一個名冊,上頭記錄的,都是一些與趙仁昌劉大福等人多有來往的官商。徽州府每年的歲貢,都是由劉趙馬三家,歲貢之下貪了多少,徐大人都曾派人去查過,這本賬簿,想來還在府伊府暗格?!?/br> “這些當日在船上,為何不報?”青之疑道。 “當日惟恐圣上有疑,故不敢上報?!?/br> “呵,不是不報,而是也想要探探朕的虛實才對吧?”顧己修毫不忌諱的開口冷笑:“怕是以往派來的官員口中的朕只是個少年天子,中庸無道?而你們害怕朕真如傳言所說,所以一開始也有所隱瞞,對嗎?” “草民不敢!”蕭掠與趙淳善一同跪下?!靶齑笕说陌缸颖臼钦f要提京會審,但不知道因什么原因被擱下了,想必此時徐大人還關(guān)在牢獄之中?;噬闲枰奈镒C可派人前去府伊府找,人證……便是除了徐大人之外,便是扶之。” 好在青之忽然想起什么,轉(zhuǎn)了話題突然問道:“那名冊里頭,是否有個叫王俞的老頭?” 蕭掠不知道為何會有這么突然一問,但還是點點頭,旋即當即明白過來,青之他們此行最終的目的,并不是單純?yōu)榱瞬橘x稅,而是想要順藤摸瓜,將帝都與地方有所勾結(jié)的官員都查出來。 顧己修贊賞的點點頭,伸手一攤,蕭掠急忙將名冊遞了過去。 只見他越往下翻神色越是沉重,最后重重一拍,將那名冊狠狠拍在案桌上,面上有些陰梟:“徐逸所記的這些可是屬實?” “草民不敢隱瞞?!?/br> 青之也知道自己只是個穿過來的水貨,頂多能在趙仁昌那幾個老賤人面前演演戲。真正牽扯到皇權(quán)的政治斗爭,他反而什么忙也幫不上。 顧己修也知他的斤兩,發(fā)泄一番后倒是輕松下來,似笑非笑的盯著名冊:“這名冊倒是能幫得上許多忙,只是接下來朝中要一番大變動了。”又是朝著方蘭生傅言信等說:“所以朕需要你們?!?/br> 方蘭生他們自然肅然起敬,一個個都長揖到地:“臣/草民愿為皇上效犬馬之勞!” 又是談了一陣,交代完蕭掠,便要起身回了行館安排,不料在經(jīng)過趙淳善時,他卻是勐地跪下。 “請皇上看在草民的份上,日后請饒草民父親一條性命。” 其實趙仁昌只是與城中商戶勾結(jié),在賦稅以及歲貢上篡改名目,私下貪污,還不至于判得死罪;只是當下他們都明白了顧己修想要的并不知道只是查明歲貢,而是想要揪出這一系列有所勾結(jié)的官員。 顧己修卻是沒有回答,連足下都未頓,徑直走了出去。 青之在后頭看著,倒有些同情。 回到行館,顧己修自個回房待了半日,在晚飯后才出來,神色已不似下午那般凝重,倒像是胸有成竹后的輕松。 青之至少也是在前世摸爬滾打活了二十幾年的人,看得懂眼色,知道他端出了這般神色,定是已是想到了辦法。 飯菜一端上,也只留了青之蘭生傅言信幾人在,六福同李順都被趕到門外放風(fēng)。 “朕已是寫了書信交由高斐,在拿下趙仁昌之前,長安那兒的逍遙的人,想必早是進了天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