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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跪在地上沒有起身,雙手又是朝前,將整個身子行了拜禮,伏身下去:“請皇上容許草民也參加駙馬遴選?!?/br> “哼,你有什么資格?你可知你的身份?你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容若這個身份,不過是公主府里的一個男寵,你根本沒有資格!” “這些草民都知道,可是草民……依舊想要去爭取,以償還,對公主的債?!彼麑㈩^埋的更深?!安菝裰雷约耗耸亲锍贾?,也知道曾經(jīng)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過,所以草民才想用這一生,去償還這筆債。當(dāng)日太皇太后下旨,讓公主準(zhǔn)備好挑選駙馬,草民原本也以為這樣才是對公主最好的打算。只是后來,瞧見公主的模樣,才知道那錯了。真正為公主好,并不是將她推給其他人,而是……” “而是什么?”顧己修一抖冷眉:“你莫要以為自己真的那么重要!” “他就是那么重要!” 門外傳來顧凌音的聲音,撲了進來,見容若跪在地上,白袍上又是點點猩紅,大驚說道:“你在做什么?” 不管她如何拉扯,容若始終沒有起身。 “公主為何會來?”只是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若反手握住顧凌音的手,她才發(fā)現(xiàn),容若的手竟冷如冰窖里的水。 顧己修轉(zhuǎn)臉瞪了青之,繼而起身:“阿姐?!?/br> “你讓他起來?!鳖櫫枰舨]有像平常那般,而是冷冷盯著顧己修:“要不然我也陪他一起跪?!?/br> 青之站在一旁離得最近,急忙攔下。 顧己修心中的火又被點起,但礙于顧凌音的面,好不容易才將怒氣壓了下來,勉強說道:“你先起來?!?/br> 容若領(lǐng)命,手撐在地上起了身。顧凌音將他扶到一旁要坐下,容若卻說皇上在此,不可造次。最后顧己修又是黑著面允了,他才坐下。 青之在旁左看看右瞧瞧,突然覺得有意思起來。 朝外一吹口哨,以金大夫為首的醫(yī)療團魚貫而入,顧己修見狀,也像是松了口氣,朝著青之投去了贊許的眼神。 方才他在氣頭上,雖說對容若做出這樣的事,他一定也不覺得過分;但多少還礙著顧凌音的面上。要是容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怕這位jiejie跟他,絕對沒完了。 金大夫的醫(yī)術(shù)不用說,容若的傷口雖是整猙獰了點,但好在沒傷到筋骨?!爸皇且院罂峙聲舭贪 苯鸫蠓蛞贿叞贿吙上У膰@道:“公子這么細膩的皮膚,這么好的皮囊,真是可惜,可惜啊……!”說罷又是上手在他撂開了袍子的腿上乘機掐了一把。 青之冷汗連連,身怕顧己修飛來一句”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急忙將這個拉低他府上職業(yè)道德水平線的人給踢了出去。 第67章 朕自成全 容若的外袍被翻開,膝蓋上可笑的綁著繃帶,據(jù)被踢出去的金大夫說,這是為了要讓傷口通風(fēng)。 顧己修皺著眉頭,“你府上到底人才濟濟。” 青之聽不出這話是諷刺還是夸獎,只好陪著笑。 好在這時候的顧凌音心里渾然不在他們身上,作勢就要招唿下人將容若帶回房間里,卻青之一把攔下。 “我說公主,咱們趁著現(xiàn)在大家都在,有話好好說不行嗎?”說罷悄悄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朝著顧己修弩了弩嘴。 顧凌音還是沉著臉,她本來就對顧己修瞞著她與太皇太后私下準(zhǔn)備征選駙馬之事氣憤;方才又因為容若受難而更加不滿。 顧己修知道自己理虧,但又拉不下這個臉來主動和解,只能使眼色給青之。 青之自然左右為難,最后還是方蘭生開口:“容公子無大礙吧?” 容若對著方蘭生淺淺一笑,面向顧己修:“公主,容若并無大礙。今日皇上親臨侯爺府,想來定是有要事同公主商議,公主同我,不如就留在這兒,聽聽皇上的話把?” 顧己修見他口中雖然是對著凌音說話,但朝著確是自己,知他得體,縱使對他怨念不減,但也忍不住點頭贊揚。 不愧是王莽之子,一朝的驕子。即便是被拔去了利爪,成了公主府里的男寵,但作為豹子的氣度仍在。 容若都如此開口,一貫聽他話的顧凌音自然沒反駁,一屁-股坐到了他身旁,但依舊不瞧向顧己修。 她這么做已是給了顧己修臺階下,他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半天未開嗓。青之原先還不明白,見他眼神如冰刀一樣朝他戳來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跟趕小雞一樣的將屋里的人一股腦兒的扇了出去。 準(zhǔn)備讓人將容若扛出去后自個也跟著出去的時,卻聽見顧凌音說:“容若在哪,本宮就在哪?!闭Z氣冰冷如霜,青之從未見過這樣的顧凌音,一時間也有些無措。 “罷了,你同……他都留下吧?!?/br> 青之心里千百般不愿聽見這話,但顧己修開口了,只好行到一旁也坐下。 顧己修看著擰開頭不再打算理他的顧凌音,心思翻動,喉頭一哽,說道:“阿姐,難不成你再也不想理修兒了嗎?”成年后的顧己修便極少向他這位jiejie撒嬌,在他親政以來的這幾年,雖對她親厚,但畢竟不再像是少年時對待唯一血脈這般如此依賴,這樣的語氣更是少見。 此時或許是因情牽濃處,竟不自覺像是回到了少年時,他做錯了事情,紅了眼像凌音求好的模樣。 顧凌音也被勾起回憶,吸了吸鼻子,還在逞強:“不是臣不理,而是皇上要臣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