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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出了雁門關(guān),就聽見后頭傳來沉重的關(guān)門聲。 “你要不要——回頭看一眼?” 半晌青之才搖搖頭,對著穆娜一笑:“走吧?!?/br> 穆娜默默的走在前頭,這是兩人不約而同的做法。 在大興境內(nèi),由青之走在前面,而出了雁門關(guān),為保青之安全,則由穆娜走在前面。 “站??!” 打出了雁門關(guān)后,青之便一直低著頭,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忽聽見前方傳來一聲怒叱,旋即便是兵器齊刷刷出鞘的聲音,急忙抬頭便見穆娜手指抵在唇邊,吹出一聲長哨。 “慢——”又是方才那個聲音,青之這才看清,在大霧之后,列隊站著好多人。 人群漸漸分開,從走策馬走出一人,高喊道:“小妹?” “二哥!”穆娜也拔高聲音應(yīng)了一句:“是我,別放箭!” 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來到,果然是幾月不見的洪吉。 “小妹!”瞧見來人,洪吉翻身下馬一把摟過自己meimei:“你竟然回來了?你怎么逃出來的?當(dāng)日大君要將你送往長安時,二哥就說過不行,可是大君不聽,執(zhí)意要送你走,你可知二哥有多擔(dān)心?!感謝天神,竟讓你自己回來了!” “二哥——”穆娜從洪吉懷里掙脫出來:“他——” 洪吉這才注意到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還站著一個人影,不僅緊張起來,拔出了腰間的小刀:“誰?!” “大興宰相,百里青之?!?/br> 青之慢慢從霧中走了出來,“奉吾主上之命,特來勸降?!?/br> 大興與西涼交惡,青之作為大興朝的使者,自然享受不到什么優(yōu)待。他雖然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此刻被捆成一個粽子,扔到鋪了幾片草堆的板車上被拖著走的情景,還是讓他傷了心。 我擦,怎么說,秋天來的時候你丫幾個還畢恭畢敬的對待老子呢!這才幾個月啊,居然就成了這幅光景?真是人心涼薄,世風(fēng)日下啊! “*%%……”推著車的小弟不知道嘴里在嘀咕什么,一堆西涼話,青之只好不恥下問:“你會說中原話嗎?” “你們,找死,放開西涼,不用打戰(zhàn)。”那人用十分生硬的中原話同青之再說了一遍,青之點(diǎn)點(diǎn)頭,也學(xué)著說:“你們,一樣找死,早點(diǎn)求降,不用打戰(zhàn)?!?/br> “我X大舅!”這句倒是相當(dāng)標(biāo)準(zhǔn)。 青之翻了個白眼,你可知道老子大舅是誰嗎?是先帝爺!這話要是讓顧己修聽見到,估計滅你十個西涼都不帶考慮的。 那人見青之這副模樣,不禁有些不悅,正想著該讓他吃點(diǎn)苦頭呢,被人一把從身后攔下。 穆娜同洪吉用西涼話訓(xùn)斥了那人幾句,隨后才對青之說:“你委屈下——” 青之渾身手腳被綁著,動彈不得,只能那眼睛瞧他們——這樣對待一國而來的使者,就只是委屈點(diǎn)而已嗎? 洪吉被他盯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頭,他與青之兩人雖不深交,但總有點(diǎn)關(guān)系在里頭。畢竟若不是青之陰差陽錯遇見了洪吉,想來穆臺也不可能如今順利成為大君,而后冒起想要獨(dú)立西涼的念頭。 一思及此,不禁苦笑——所以一切起因,還都是因?yàn)樽约嚎?/br> 當(dāng)真是禍躲不過啊。 見他如此笑,洪吉越發(fā)不好意思起來,索性喊了停下,親自動手將他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二哥——” “沒事,大君雖說了要好好看好他,不過這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他也逃不掉。” 青之松了松被綁的有些發(fā)脹的手腕,哼了一聲,也不道謝,撇開頭不再去看那兩兄妹。 不知道走了多久,青之時醒時睡,待再次清醒過來時,人已在黑漆漆的牢里。 說是牢房,但不過是在一個蒙古包里,只是他被人用手銬腳鏈銬住四肢,動彈不得。 青之?dāng)Q著眉,他再怎么困,也不至于會睡到一點(diǎn)知覺都無,連被人帶到這什么鬼地方都沒有印象。 瞥了一眼身旁的水囊,旋即明白過來——穆娜遞上水囊時的表情,明明就有些古怪,當(dāng)時他只道穆娜不好意思,也沒多想,毫無防備之心的就仰脖喝了。 心中不禁一涼,雖說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此下還是為自己如此大意而感到懊惱。 正想著,聽見帳篷外有動靜,不禁側(cè)耳細(xì)聽,正是穆臺的聲音:“他醒了?” “回大君,藥效應(yīng)該過了——” 又是一陣腳步,門簾便是被人掀開。 青之也不避開,直勾勾的盯著穆臺。 第148章 戰(zhàn)前使者【七更】 才幾月不見的他仿佛便了個人似得,當(dāng)日在長安城里初見,不過是個弱質(zhì)少年,誰能想到那樣文質(zhì)彬彬同青之道禮的人,此刻確換了一身戎裝,額上早是摘下顧己修賜的王冠。 若是送他去四川勤加練習(xí),說不定能夠成為一代變臉大師。 見到青之如此盯著自己,穆臺也不生氣,反而走進(jìn):“信陽侯爺,好久不見?!?/br> 青之抿著嘴沒有出聲,聽他繼續(xù)說道:“孤忘了,你好像已經(jīng)加官進(jìn)爵,不單單是一個侯爺了,對吧,百里相?” 青之冷笑:“孤?區(qū)區(qū)一個韃子,居然學(xué)我興朝,只可惜啊,孤不過是幾千年前皇帝對自己的稱唿了,你想要反,但膽子又不大,還不敢妄稱”朕”,只能選一個別的稱唿,但在我眼里看來,只是個跳梁小丑,東施效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