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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之搖搖頭,什么為難,都是作來的。寧涼不過是放不下面子,這大戶人家都有的通病,沒法大咧咧的發(fā)個通告說哎呀不好意思,我家遭人下毒了,得先關(guān)起們來查查案。他們怕這么說出去有損自己大家風(fēng)范,所以寧可掖著藏著不說,到了出事的時候也就只能繼續(xù)掖著藏著咬被角哭了。 不作就不會死啊! “王老爺?是叫王秦漢嗎?這一切主導(dǎo)都是王秦漢嗎?他到底是什么來頭,與你家老爺少爺有何關(guān)系沒有?” 王秦漢的名字聽來最是耳熟,當(dāng)日在石洞里,寧涼也提到過這個名字,看起來他與寧家糾葛最深,也最有可能下毒。 “是的,王老爺就是叫這個名字。他是商會的副總商,因為與老爺是一個輩的,所以總是仗著長輩之姿,時常會……會……提點少爺兩句。少爺敬他為長輩,倒也不說什么,每每也算恭敬的聽訓(xùn)……” “副總商啊……”青之點點頭,“那他同你老爺關(guān)系如何?” “在寧家還未出事之前,倒還稱得上是朋友。寧公子也曾說過,他多次從旁提醒過寧老爺要小心王秦漢,但寧老爺性子敦厚,還為此訓(xùn)斥過寧公子,讓他不許這般詆毀王秦漢?!?/br> 門外忽傳來熟悉的聲音,青之欣喜望去,果然見方蘭生與傅言信一前一后走近,拱手歉聲道:“抱歉,因敲門未有回應(yīng),又見大門未關(guān),便擅自進入,還望……老先生見諒?!?/br> “這是同我們一陣的,方才他們先去了商會那打聽打聽情況?!鼻嘀聦幉粋€激靈,伸手也給方蘭生與傅言信來那么一下可就不好玩了。他的老臉隨便打,左右也是小侯爺?shù)钠つ?,不心疼,但蘭生同阿信可不相同!小臉皮白嫩的,別被打了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伸手擋在他們面前,先同寧伯一家解釋,只見大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那大門就是壞的,當(dāng)時有人來討債給踹壞的……” “這位老人家想必就是寧伯了?”方蘭生也瞧見了青之右眼的淤青,輕笑一陣便轉(zhuǎn)頭對著寧伯說話?!皩幑釉c我提起過您?!?/br> 寧伯一把撥開青之,沖到方蘭生面前:“少爺……?” 方蘭生猜到青之肯定已將事情經(jīng)過大致都說了一遍,便也不再繞彎,扶著寧伯回到屋里:“寧公子當(dāng)日便說,若還有一人留在府里,一定是您!這般忠心義膽,想來寧老爺在天之靈也能瞑目。只是斯人已逝,當(dāng)前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寧公子確是還活著,但此下尚未找到下毒兇手,不能將其繩之于法,寧府之案無法告別,以他現(xiàn)下的模樣,實在不適合暴于人前,還望老人家見諒我等未曾將寧公子藏身之處詳說。” 寧伯聽聞又是抬起袖子摸臉,好一會才止住反應(yīng)過來:“公子一行難不成是為了我家少爺一案前來嗎?” 青之扭過脖子翻了白眼,“我說老大爺,您不是剛剛才反應(yīng)過來吧?” 寧伯不好意思蹭了蹭腳尖,“嘿嘿……” “我等受寧公子所托,想來查清究竟是何人下毒,只要能查清楚這個,自然能將犯人繩之于法,換寧公子一個公道。且或許抓到犯人之后,還可以找出解開寧公子身上之毒,讓他重新做人?!?/br> 寧伯這一天聽到的好消息實在太多了,此時完全都說不出話來,還是大狗替他先做答謝,又提醒他道:“爹,那咱得好好將事情告訴這幾位公子??!” “對對——”寧伯放開方蘭生的手:“公子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老頭子一定知無不言!” 方蘭生道過謝后,先將去商會那兒的情況大體說了遍:“偏巧身上帶有長安商會的會牌,所以沒有什么困難便得以進入,但打聽到的情況也都是些尋常的消息。如今寧家敗落,當(dāng)家老爺與寧公子都失去蹤跡,總商之位無人在座,商會已是聯(lián)名揚州府上報朝廷,推舉王秦漢為會長。只不過因為此事需要層層上報,總商之位亦不是那么輕易便能定下,特別像是江淮這一帶,經(jīng)濟如此發(fā)達,總商乃是統(tǒng)領(lǐng)整個地區(qū)的人,需要謹慎選擇,所以此下仍是空缺?!?/br> 青之哼了一聲,“商會聯(lián)名?恐怕是那個姓王的從中要求的把?” 方蘭生笑了笑:“不管是不是,總之如今商會中倒也算是王秦漢做主了?!?/br> 傅言信身為武將,自然不談?wù)拢瑢@類商事也不算了解,只能默默同平允尷尬的站在一起。 “寧伯,那位王秦漢,究竟是如何同寧老爺聯(lián)系起的?是一開始兩家便是世交相識,還是通過他人介紹?”方蘭生頓了頓,雖是從寧涼那兒知道了大體的情況,但其中還多有不解之處,便問寧伯道:“寧伯,還麻煩您將這前因后果都與我等訴述一遍可好?” 寧伯點點頭,將事情經(jīng)過又復(fù)述了一遍。 揚州素來稱的上是水粉之鄉(xiāng),寧家也是做胭脂水粉起家,乃是整個江淮地區(qū)的龍頭,每年江淮進貢的貢品中便有他家的水粉。方蘭生只聽重點,問道:“這么說來,王家本不是揚州人氏,而是在三十年前由外地遷來?” “是的,當(dāng)時老爺身子還沒那么差,時常能去鋪子里看看。王老爺當(dāng)時還沒有現(xiàn)在的鋪子,只是一個來求工的人,老爺見他機靈懂得算賬,也就留他在賬房里頭當(dāng)差。幾年下來,竟是漸漸做到了總管的位子。后來王老爺攢了些積蓄,也有了客源,便辭了工自己單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