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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長安的時候,蘭生是同自己一起住在侯府里的,每日總能碰見幾次;而顧小哥則是兩個極端,要么是派人直接捆了青之扔進宮,要么就是下了道圣旨讓他自己滾進宮;而只有傅言信——只能是每天上下朝的時候隔著眾人那么遠遠望上一眼。 最后青之實在受不了,又不能真的像那無恥的小侯爺,在街上找人捆了傅言信進客棧,但不想再受相思之苦,便誠邀傅言信進駐侯府。 但這一建議立馬便被否決。 一個大理寺卿被他圈在侯府里已是遭人非議,又怎能讓連升好幾級,已是將軍頭銜的傅言信在摻和進去? 這一主意還沒成型,就被顧己修給打了回去。 青之冥思苦想好幾晚,最終決定曲線救國——左右傅言信還沒在外城見府,如今封了個將軍,是該考慮考慮置一套業(yè)了。雖然俸祿也漲了,但還不足以購得起長安城繁華地段的地皮,但他可是有個強有力的后盾的! 沒錯,那個后盾就是他自己。 傅將軍兩袖清風(fēng)沒有錢怕什么?他是誰?他可是”皇親國戚”信陽侯。想來小侯爺生前的時候,這信陽侯府也是”貪贓枉法”過來的,家底豐厚,讓他怎么敗都不會倒,更何況是買下一塊地皮建個小房子了! 這個主意倒是沒被上頭駁回,顧己修只是扔了一句話,讓青之自己看著辦。 有這句話做擔(dān)保青之便松了口氣,著手開始準(zhǔn)備打造一所超級高檔住宅四合院,沒想到在走第一步的時候就遇到了困惱。 原來他家這附近的地段,除了小侯爺府這塊地皮是屬于他的,其他的都是屬于劉老國丈的。青之才方一透露出自己想出手買下鄰著侯府的地的時候,就被劉老頭看穿,愣是握在手里,乘機抬高價錢。 最后青之可是用了高出市價三倍的價格,才將”將軍府”的地皮給買了下來,因為超出了本來的預(yù)算,所以只好在蓋房子的時候削減了不少設(shè)計。 他對于此倒是悶悶不樂,而傅言信則表示無所謂。 今天貌似劉老頭也有去,不知道他看著那將軍府是何感想。 青之一邊走著,順手從路過的攤鋪上拎了一片西瓜,丟下兩個銅板正打算繼續(xù)往前走,卻在看見拐角處的人的時候下意識往后一躲,但已是來不及了。 “哦米拖佛,原來是信陽侯爺?!?/br> 天龍寺的圓禛大師眼睛亮的跟黑夜里的貓頭鷹似的,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在茫茫人海之中把青之這只小老鼠給揪了出來。 硬著頭皮將西瓜藏在身后,上前也行了個佛禮,“主持大師有禮了——”頓了頓,又朝身旁的人點點頭:“辯真師傅也有禮了?!?/br> 辯真雙手合十回了一聲,便靜靜站在圓禛身后。 “夏日炎炎,侯爺卻在當(dāng)街行走,不知可是有事?” “也沒什么事,啊哈哈——” “既是無事,這日頭正大,天龍寺背靠涼山,倒是避暑的好地方,侯爺不放隨老衲與小徒偷得浮生半日閑,到寺中一敘?” 青之怕極了這老和尚,原本沒有一點交集,但就在三年前,自己去天龍寺找辯真的時候撞見了這老和尚,見他正捧著一本殘破的書籍愁眉苦臉,一時起了興趣,跑去一看,嘿!竟是《珍瓏棋局》。而圓禛面前擺著,正是棋譜中所描述的戰(zhàn)況。 原來那本棋譜如青之所見,并不完整,圓禛研究了三天三夜,也沒能研究出破這棋局的辦法。 “喏——這么下?!鼻嘀?dāng)時看著一時嘴快,伸手拈了一枚黑子放下,“這么走,白子的防線就被破了?!?/br> 圓禛半信半疑,看向棋盤后狠狠的吃了一驚,像是看一只待宰的鵝一樣看著青之。至此,圓禛總是愛找機會,將前來天龍寺的青之給堵住,要他陪他下上一兩盤棋。 圍棋雖是青之前世所愛,但青之一開始并不清楚,圓禛的圍棋水平實在低得可憐,天分又不足,難看會看了棋譜三天三夜,也都想不出破解的一步。不過天龍寺里會下棋的人本來就少,平常也沒幾個能夠與圓禛對弈,如今找到一個看似是”高手”的人,他怎會輕易放過? ※ 青之翻了個白眼,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啊?打他認(rèn)識圓禛以來,這老和尚想要約自己下棋的理由擁有都是一個!況且那一副老臉還通紅著,明顯是說謊不順熘的表現(xiàn)。 本想立馬拒絕,但見他身后辯真額心的一抹朱砂,又改了主意,點了點頭:“左右也沒啥事,不如就去天龍寺討你一杯茶喝!” 圓禛自然欣喜,怕青之耍賴似的,急急忙忙帶著他往天龍寺回去。 畢竟是夏日,從街上走回天龍寺便滿身是汗,辯真從后門入寺,青之沒有立場攔下,只能乖乖與圓禛從正門進殿。 “就到老地方吧?”圓禛換下了外出的袈裟,迫不及待的拉著青之往內(nèi)殿而去,“那日我還是破不了你的棋局,你倒是說說,究竟是怎么布下的?我可是想了好幾天,都沒能想出破解的辦法!真是急死我了!” 青之知道這老頭是個棋癡,但沒想到了解之后發(fā)現(xiàn)他竟是癡迷到這等程度,若是一心撲到研究圍棋之術(shù)上,這老頭甚是能連續(xù)兩天不出房門。 到了第三天,還是辯真招來青之,由他一腳踢進房門,拈了棋子擺在棋盤上,才讓這老和尚安心的昏死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