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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已經(jīng)彌漫了一股幾分濃郁的血腥味。 顧離琛走出殿門去找錢公公,“錢公公,你幫師尊熬些補血的藥膳,師尊他可能會有些失血過多?!?/br> “啊?”錢公公被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陛下他怎么了?” “師尊畫了一個陣法,陣法有些復雜,還需要用血為引,所以才到了這個地步?!?/br> 錢公公大松了一口氣,心中暗忖道:國師大人也太緊張陛下了吧,失這點血算什么,當年九重天亂戰(zhàn)時,陛下天天不要錢似的揮血畫陣,也沒見他有半點閃失。 不過他也樂得見徒弟心疼師尊,便樂呵呵地領(lǐng)命去熬湯了。 顧離琛又走回殿內(nèi),“師尊,還沒畫完嗎?” 顧靈翰吃痛地痛呼一聲,“嘶,快了。” 他手指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刺激地麻木,幾乎要感覺不到傷口處傳來的疼痛了。 顧離琛在他身旁來回踱步,終于還是忍不住自責道,“師尊,是徒兒不好,若是徒兒知道這個陣法如此復雜,需要用真么多血,徒兒說什么也不會讓師尊吃這么多苦頭!” 顧靈翰哭笑不得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為師一直在拒絕!可你偏偏不依不饒,還拿君臣之禮來脅迫為師,若是今日為師出了什么意外,定要拿你謝罪!” 顧離琛連忙認罪,“是是是!都是徒兒的錯,師尊,這個陣法還要畫多久,不然就別再繼續(xù)了?!?/br> “你這逆徒說的倒是輕巧!那為師這些血不就是白流了?” “都是徒兒的錯!” “放心,快好了...嘶!”顧靈翰本想安撫徒弟,卻猛然劃上了牛皮地圖上的一處倒刺,傷口被大力刮了一下。一下子就涌出了一股流量更多地血,他連忙cao縱著靈力,控制著血線的粗細。 顧離琛一臉緊張,恨不得割開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給師尊替他補充流失的血液。 “哈....哈哈!”顧靈翰鮮少瞧見自己徒弟吃癟的樣子,瞧著他現(xiàn)在一副愁眉苦臉,后悔不迭的樣子,顧不上手疼,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 “師尊!”顧離琛緊擰著眉毛,眼圈都急紅了。 顧靈翰見徒弟幾乎急眼了,也不再故意作弄他,專心回到陣法上, 陣法幾近完成的最后時刻,顧靈翰瀟灑揮臂,最后在陣眼處畫了一個圈。 就在這時,顧靈翰偏頭看向自己徒弟。 離琛與他對視,瞬間上前,割破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血液滴在了陣眼中。 陣法正中由內(nèi)而外泛起金光,數(shù)息后,金光消失,陣成。 顧靈翰只覺得自己身體一輕,通身有種暢快之感。 正當他想要問問離琛現(xiàn)在的感受時,卻忽然感覺自己手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酥酥麻麻的,還帶著些刺痛。 “嘶.....哈!” “疼!” “師尊,稍微忍耐一下!”顧離琛含著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說道。 “嗯?!鳖欖`翰下意識蜷了蜷手指。 離琛彎腰垂頭含著他的右手食指,顧靈翰站在他身前。兩個人保持著這個姿勢,顧靈翰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只手到底該放在那里。 忽然間他注意到離琛頭頂?shù)陌l(fā)髻上插著的那個朱雀造型的發(fā)冠。 剛才在萬彩節(jié)上,離琛一看見這只小朱雀便走不動道了,非要自己將這個發(fā)冠買下來送個給他。 顧靈翰當時卻十分不愿意,因為他一來覺得自己的真身就是朱雀,若是被徒弟日日頂在頭上實在有些失了身為人師的威望。 二來,素來以美為貴的顧靈仙尊覺得這只粗制濫造的朱雀發(fā)冠實在比不上自己真身風采的萬一。 但從小就乖巧懂事的離琛卻偏偏在那時犯了小孩脾氣,非要那只發(fā)冠不可。沒辦法,顧靈翰只好讓錢公公付了錢,把那只發(fā)冠買了回來。 顧離琛當即就將那發(fā)冠換了上去,當寶貝似的,到現(xiàn)在也沒有摘下來。 顧靈翰盯著這個發(fā)冠,唯余的一雙手的手指靈活翻動,輕而易舉地將那發(fā)冠摘了下來。 鴉羽般的青絲垂落,將顧離琛的側(cè)臉擋住,緩和了幾分他冷硬的面部線條。 離琛深邃的眉眼中竟然顯露了幾分出乎意料的溫柔,顧靈翰覺得,自己徒弟還真是天下難得的美人。 又過了一會兒,實在無聊的顧靈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離琛,為師看看你的手?!?/br> 顧離琛將手躲在身后,“徒兒剛才自己捏了一個治愈術(shù),已經(jīng)不流血了?!?/br> 顧靈翰納悶了,“那你對為師的傷口卻為什么如此大費周折?” 他努力為自己辯解開脫,“徒兒一時心急,只能想起來用本能幫師尊止血?!?/br> 顧靈翰沒多想,點了點頭,“這樣啊,那為師謝謝你的一片好意,就是疼了點。” 他心想:其實那酥酥麻麻的觸感,隱隱約約還覺得挺舒服的。離琛的口中一片溫熱,讓人十分安心。 他忽然又聯(lián)想到那天結(jié)契時,離琛含住他的嘴唇,勾住他的舌尖,在他口中遞送心頭血時的樣子。 心臟隱隱泛熱,顧靈翰捂住胸口,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有時候一想到離琛,自己的心跳就會加速,這似乎是結(jié)契后留下的后遺癥。 顧靈翰忽然反應過來,他一塊天生地孕的頑石,天生無筋無脈,無血無rou,能有什么用唾液幫人含傷口的本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