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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離琛聞言照做,十分緊張,他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先暫時地封住顧靈翰的經(jīng)脈。 顧離琛跪在地上,無措地捧著師尊的右手,滿眼都是心疼,“師尊,你何必幫我擋!” “對不起,是徒兒不好!” 顧靈翰疼到忍不住將身子蜷縮起來,他的手指已經(jīng)開始痙攣,額上的冷汗如瀑,無意識地攥緊了顧離琛的手,指尖下的皮膚逐漸泛白。 顧靈翰皺著眉頭,竭力道,“我……沒事。” 錢公公也一臉緊張地瞧著顧靈翰的手,震驚道,“這東西…怎么沒有被靈火燒毀?!” 顧靈翰艱難地順了順呼吸,努力解釋,“是....千絲蠱?!?/br> 他能感受到那些不斷游走在皮膚下的絲線,鉆進(jìn)血rou后被撕裂的噬痛感,實在太難以忍受。 千絲蠱,其性至毒,與其說它是蠱,倒不如說它是一個傳送陣法。 如今鉆進(jìn)顧靈翰血rou里的血紅細(xì)絲只是他的子蠱,千絲蠱還有一個與之對應(yīng)的母蠱——血蠶。 千絲蠱鉆進(jìn)人體后,會慢慢地沿著血脈往人的心臟爬去,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將寄主吸成干尸。 被吸走的血液會被儲存在血蠶體內(nèi),血蠶不像千絲蠱那般堅韌,它的外皮十分輕薄透明,用到輕輕一劃,便會劃開一個口子,儲存于他體內(nèi)的血液便會落到擁有血蠶的人手中。 云夢大澤的深處依舊彌漫著蒸騰的水汽,只不過這水汽流動得比往日要快一些,隱約透露著澤中主人情緒的不平靜。 “哈哈哈!”一陣如同水蛇般冰冷陰森的笑聲從水霧深處傳來,帶著不可忽視的得意和囂張。 “朱雀血,馬上就要落入本尊手中了!” 顧靈翰扶著自己被千絲蠱寄生的右手靠在顧離琛懷里,實在沒了力氣支撐身體保持直立。 “八仔……”他虛弱地抬起沾了冷汗的睫毛,視線轉(zhuǎn)向在一旁侯著不斷擦眼淚的錢公公。 聽見顧靈翰叫他,錢公公立刻跪在了他身前,“陛下,奴才在呢!” “哭什么哭......”顧靈翰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去桐宮請大師兄,就說,我又……給他惹禍了?!?/br> 錢公公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趕緊領(lǐng)命去了。 顧離琛一把橫抱起顧靈翰,帶著他朝殿內(nèi)走去,“師尊,疼不疼,是不是很難受?” 顧靈翰抬頭看向徒弟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徒弟的眼眶早就被眼淚憋得一片通紅。 “怎么,你也跟錢八仔似的,想哭給我看!”說話間扯動了傷口,顧靈翰倒吸一口氣,“......沒出息,我還沒死呢!” 顧離琛聽到這話直接急了眼,但他現(xiàn)在騰不開手捂住顧靈翰的嘴,只能出言制止,“呸呸呸!師尊別亂說!” 瞧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顧靈翰直接笑了出來,“別怕,就算他把我的血吸干了,也拿不到他想要的東西?!?/br> 千絲蠱是世間唯二不會被先天靈火燒成灰燼的東西,又專吸人血,可以說是為了對付朱雀而量身打造的武器。 對方的目的十分明顯,那就是傳說中,“得知而飛升”的朱雀血。 玄冰包裹著千絲蠱,當(dāng)真是好手段。 先天靈火是朱雀的本命技能,遇到危險時下意識就會拿出來用作攻擊,先天靈火幾乎能燃盡天下物,可以說是無所不克。來者不善,看來對方真的把自己的一招一式都鉆研透了。 不過這背后的人為了朱雀血如此費盡心思,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成功了,實際上卻是一無所獲。 費盡心機最終卻一無所獲,也不知道對方會被氣成什么樣,想到這兒,顧靈翰已經(jīng)泛白的嘴唇勾起一個輕蔑的冷笑。 “師尊?”顧離琛看見懷中顧靈翰的表情,心頭一跳,“你在笑什么?” 顧靈翰一滯,恨不得把臉埋進(jìn)離琛懷里。明明自己中了蠱,卻偏偏得逞似的笑了起來,任誰大概都理解不了自己的心情。 他無意告訴離琛這些讓他擔(dān)心,于是趕快收斂了神色,“沒事,只是忽然想到,有人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br> 顧離琛還是放心不下,依舊緊擰著眉心,“師尊,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徒兒?” 顧靈翰見了只能輕嘆一口氣安慰道,“離琛放心,為師真的沒什么事?!?/br> 顧離琛不再追問,但緊皺的眉心依舊沒有松開。 錢公公離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趕了回來,他還沒趕到桐宮,便在半路上遇見了聞訊而來的儀羽仙尊。 顧離琛剛將師尊安置在床上,正扶上師尊的肩膀打算幫他補充靈力,便被一個人從背后大力地扯到了一邊。 來者氣勢洶洶,頗為不善,他下意識地轉(zhuǎn)身和對方交手。 “離琛,住手!”顧靈翰見師兄和徒弟險些要打起來了,頓時哭笑不得,趕緊開口出言相勸。 離琛聽見師尊發(fā)話立刻收手,已于沒想到他收手后竟然躲也不躲,來不及收回手掌,直接拍上了離琛的胸口,竟直接生生受了儀羽一掌。 “師兄,快收手!這是我的徒弟!”顧靈翰嚇得眼皮一跳,十分心疼,他師兄和那些小打小鬧的妖怪不同,和他一樣都是先天生靈,師兄的武力值更是要比他高上許多,離琛能不能受住這一掌都不好說。 儀羽也被這樣的顧離琛嚇得心頭一跳,趕緊收回了手,怒斥道,“你這年輕人竟然躲也不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