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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問十指翻動,流暢地cao縱著手機,心思全在游戲上,可也不耽誤他聽清楚宋雁書的提問,慢吞吞地回答:“姜家?!?/br> “姜敘他家?”宋雁書迅速在腦海里搜羅一圈,猛地想起了那個自己見過幾面的派出所所長。 “嗯。”秦問腦袋都沒抬一下,“是他?!?/br> “姜家有女兒?” “當然有啊,姜敘有個同父異母的meimei叫姜殊,青陵一院的麻醉科醫(yī)生,是我大學學妹。我上午在殯儀館還碰到她了?!鼻貑柕脑捑拖袷堑购Y子,一下子就抖落干凈了。 既然姜殊是秦問的大學學妹,他肯定認識姜殊。那不久前找自己借火的那位自然就不是姜殊了。 “姜家?guī)讉€女兒?” “就一個。” 所以那姑娘究竟是姜家的什么人?為什么她說姜家老太太是她奶奶?難不成是私生女? 一時間腦中居然浮出一連串問題。 想到這里,宋雁書不免啞然失笑。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想打探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女人? 外公離世對他打擊太大,他一定是傷心過度,眼下居然都犯糊涂了。 *** 臘月二十八,正值春運高峰,返鄉(xiāng)浪潮一波連一波。季悄吟怕堵車,特意繞開高速,改走國道。 這樣一來,時間自然就長了。原本青陵到宛丘開車只需四個小時,愣是生生被拖到了六個小時。 季悄吟臨近傍晚才到家。 開了這么久的車,腰酸背痛,精疲力盡。 一進門,放下包,徑直癱在沙發(fā)上半天不愿動彈。 “媽,我回來了!”扯著嗓子有氣無力地沖廚房方向喊。 廚房里抽油煙機隆隆作響,運作不停。 “悄悄回來啦!”里面快速傳出一個溫柔和藹的女聲。 汪莉女士關(guān)了火,端出一盤蘆筍炒臘rou,招呼道:“趕緊洗手吃飯!” 母女倆在路上通了電話,汪女士算著時間燒晚飯,好讓女兒到家能趕上一口熱飯熱菜。 兩菜一湯,都是樸素清淡的家常菜,但味道卻極好。 季悄吟食欲大開,一口氣扒下兩碗米飯。 一天之間往返兩座城市,除去在殯儀館,大部分時間都在車上,她幾乎沒怎么吃東西。眼下是真的餓了,風卷殘云,形象都不顧了。 汪莉看著女兒,醞釀一瞬方開口:“悄悄,今天去得人多嗎?” “不多,都是些內(nèi)親,姜家沒張揚。”這些人越是爬得高,就越是將自己藏得深。大張旗鼓,講究排場,反而不是聰明人的做法。 “你沒送老太太下葬么?” “沒?!奔厩囊鲹u搖頭,“儀式結(jié)束我就直接開車走了?!?/br> “見到姜局長了?”汪莉小心翼翼觀察著女兒的臉色,斟酌著用了一個籠統(tǒng)模糊的稱謂。 “嗯?!彼⑽⑻ь^,濃密微卷的睫毛輕輕煽動兩下,灑下一弧清影,“媽,這是我最后一次見他,我一直都是您和爸爸的孩子,我姓季?!?/br> 對于那個血緣上的父親,季悄吟毫無感情,今天是二十七年來第二次見他,也是最后一次。 汪莉面露不忍,“好孩子,難為你了。” 如果不是為了她,女兒也不必這樣為難自己。 季悄吟擱下筷子,把碗一推,“我去洗澡了。” 汪莉忙站起來,“媽去給你放水?!?/br> “不用了媽,我自己放。”季悄吟拉開椅子,去了衛(wèi)生間。 太累了,不止身體,還有心理上。那種積壓在胸口的沉悶一時半會兒消散不了,一直壓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往浴缸里注滿熱水,撒下一把浴鹽,清新?lián)浔堑娜槟竟銡庋杆俪涑庹麄€空間。 赤腳踩進去,熱水淌過自己的身體,她被大團暖流包裹,熱氣遍及全身,她一下子暖和起來。 直到這一刻,緊繃了一整天的心弦才終于徹底松懈下來。 泡完澡通體舒暢,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 換上一套干凈的珊瑚絨睡衣,三兩下吹干頭發(fā)。 隨后季悄吟給自己泡了杯茉莉花茶,坐到書桌前,開了電腦。 瑩瑩一捧光,她滑動鼠標,徑直進了海盛酒店的官網(wǎng)。 首頁上赫然掛著酒店高層們的證件照。 藍底照片,藏青色制服,胸前別工作牌,面容清俊如常,只是稍顯冷冽,氣質(zhì)卓然。 執(zhí)行總裁:宋雁書。 二十八歲的領(lǐng)導人,能力足以可見。 海盛酒店是HS集團旗下的白金五星級酒店,是青陵的本土品牌,在多個一二線城市擁有分店。如今全由宋雁書一手打理。 而HS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則是秦寬。 他是宋雁書的外公,也就是今天殯儀館送走的那位大人物。 不過早在五年前,HS集團真正的掌權(quán)人就已經(jīng)是宋雁書的母親,秦朝霞女士。江湖人稱“鐵娘子”。 季悄吟盯著那張藍底照片看了數(shù)秒。 筆記本電腦的白光映著她的臉,手指徐徐下滑,翻出人事部的招聘信息。 她仔仔細細地瀏覽了一遍,除卻底層的實習生,海盛這次只對外招聘客房部和公關(guān)部的高管。 季悄吟找到上面的郵箱,發(fā)送了一份自己的簡歷。 六年酒店工作經(jīng)驗,客人零差評,離職前還是五星級酒店南岱在宛丘分店的客房部經(jīng)理。這么漂亮的履歷,她自問有信心搏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