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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涌動,無聲無息,綿延伸向遠方,永無止境。 季悄吟有些無措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長發(fā),手指突然碰到發(fā)間的發(fā)夾,金屬制品微涼的觸感震顫著她的指尖。 感受到這點涼意,她的魂兒總算回來了。 摸住那枚發(fā)夾,心思微妙地轉(zhuǎn)了好幾圈。 很快水榭華庭就到了。 在距離小區(qū)一百米的路口,季悄吟及時對常助理說:“常助理,麻煩在這里停下車?!?/br> 常助理透過風擋往外望了望,“季經(jīng)理,這還沒到小區(qū)門口呢!” 季悄吟抬手指了指遠處的一家花店,“我要到那邊的花店買點花?!?/br> 宋雁書下意識往窗外探了一眼,一張鎏金的招牌出現(xiàn)在濃沉夜色中——勿忘我。 很特別的店名。 他收回目光,淡聲問:“季經(jīng)理懂花藝?” 季悄吟笑著搖頭,“我完全不懂,只是買點花裝飾一下家里?!?/br> 她下了車,撐開透明傘,隔著車窗和宋雁書道別:“謝謝宋總送我回來,晚安!” 宋雁書:“晚安。” 年輕女人娉婷裊娜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雨霧深處。 宋雁書收回視線,揮了揮手,“走吧,小常?!?/br> 常助理重新發(fā)動車子,“宋總,現(xiàn)在送您回家嗎?” “去療養(yǎng)院,我去看看外婆。” —— 外公與世長辭,外婆一下子便得到了解脫,老宅也不愿意住了。一個人毅然決然地住進了惠仁療養(yǎng)院,整天跟那群老頭老太太打牌下棋,好不愜意。 房間里老太太正在和護工聊天,內(nèi)容無非是家長里短,兒女孫輩。 正提到宋雁書,他便推門而入,“外婆,您又說我什么壞話呢?” 見到他,老太太展眉一笑,驚喜萬分,“這個點,雁書你怎么來了?” “今晚難得沒應(yīng)酬,時間又早,就過來看看您?!?/br> 老太太拉著外孫坐下,滿面笑容,“還是我的好外孫惦記我這老太婆,阿問那小子十天半個月都不露一下臉。” 提起表弟秦問,宋雁書難得沒拆他臺,淡聲說:“他醫(yī)院忙,得空了肯定就來看您了?!?/br> “一個獸醫(yī)能有多忙?還不是整天在外面廝混。雁書你是哥哥,平日里多看著他點?!?/br> “外婆您放心,阿問他現(xiàn)在乖多了?!?/br> 比起前段時間,老太太現(xiàn)在的氣色明顯好多了,人也精神了。 老太太抓著外孫憐愛地問:“晚飯沒吃吧?” “沒?!?/br> “我讓人去備點,在我這兒吃吧!” “好?!?/br> 不到二十分鐘,護工就送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裝在精致的餐盒里,油光水滑,紅紅綠綠。 老太太的晚餐早已吃過,她就坐在一旁看宋雁書吃。 “我聽你小姨說你把海盛那些個老人都開得差不多了?” “嗯。”宋雁書倒是沒回避,“海盛需要改革,高層當然要大換血?!?/br> “雁書,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我倒也不必提點你什么。不過有一點你得記住,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br> 宋雁書捏筷子的手指不禁緊了緊,“小姨有跟您說什么嗎?” 老太太嘆口氣,“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姨那人,向來對生意經(jīng)不感冒的,還不是底下有些人找到她,要她來當這個說客?!?/br> 宋雁書:“外婆,我心里有數(shù)的。海盛是您和外公一輩子的心血,我只想讓它變好?!?/br> “你做事外婆當然放心。”老太太面露欣慰,不禁老生常談,“你這孩子自小就讓我和你外公省心。你什么都好,就是個人問題這塊老是不上心。眼瞅著就要三十了,該收收心,找個合適的姑娘定下來了?!?/br> 宋雁書:“……” 宋雁書有些頭疼,濃眉緊蹙,“外婆,你是存心不想讓我好好吃飯是吧?” 不論是宋家還是秦家,宋雁書都不曾看到從一而終的婚姻。 可笑的是,他們卻總是鍥而不舍催促小輩踏入那座圍城。好像不完成這項使命,人這一生就白活了。外婆是這樣,他的父母也是這樣。 老太太斂眸,嗔一句:“你這孩子一說就急,外婆不說就是了?!?/br> 第12章 第12杯酒 第12杯酒 第二天一早,常助理來精言公寓接宋雁書上班。 他一坐進車里,常助理就遞給他一樣?xùn)|西,“宋總,這是我昨晚收拾車子在后座撿到的,應(yīng)該是季經(jīng)理落下的。” 除了宋雁書的外婆,他的車從來沒載過任何一位女性。季悄吟是第一位坐他車的年輕女孩。這枚發(fā)夾毫無懸念就是她的。 宋雁書微微垂眸,看到常至手心里躺著一枚漂亮的魚尾發(fā)夾。 腦海里驟然浮現(xiàn)出季悄吟戴著這只發(fā)夾的樣子。 長發(fā)隨意地散落肩頭,烏黑的發(fā)間夾雜一抹瑩白,慵懶溫柔的樣子,沒有任何一點攻擊性。明明是清冷俏佳人,那一刻卻變成了乖順小綿羊。太乖了,輕易就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交給我吧,我找時間還給她?!彼窝銜舆^后,轉(zhuǎn)手放進了錢包。 常助理透過后視鏡看到宋雁書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在珍藏一件寶貝。 一時間他對季悄吟的膜拜之情立刻蹭蹭蹭往上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