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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能和太漂亮的女人一起吃飯,那樣太虐心了,分分鐘被秒成渣渣。 她倒也不是嫉妒沈安素,她只是羨慕。她有自知之明,她是羨慕不來的。拋開盛氏總裁夫人這個頭銜,人家還是宛丘沈家的女兒。自小的家境決定了人家的氣質。 光這點,季悄吟就比不了。 她不由想到了姜敘和姜殊。毫無懸念,在姜家長大的那二位也絕對秒殺她。 再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宋雁書。西裝革履,舉止優(yōu)雅,滿身貴胄。 跟眼前這幾位同席而坐,季悄吟當下的心境無異于是丑小鴨闖進了天鵝湖,哪哪都不相稱。 果然人就怕比較,一比較那差距就顯現(xiàn)出來了。 飯局開始前,沈安素遞給季悄吟一只精致的禮盒,盒子里裝一件精美絕倫的旗袍,“我們夫婦最近蒙季經理費心了,這趟青陵之行,我們都非常滿意。下午去逛了旗袍展,看見這件旗袍非常適合季經理,我就自做主張買下來了,還望季經理不要怪我唐突才好。” 鵝黃色提花真絲面料,綠色玉石扣,剪紙工藝版的流蘇,領口用珍珠定花型,精致又獨特。蔥綠柳黃的配色,更是雅致至極?!咀ⅰ竣?/br> 看到這件旗袍,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名詩:“春艷艷,江上晚山三四點,柳絲如剪花如染。”【注】③ 當真是意境絕美。 如此精美絕倫的旗袍,一看便知道價值不菲。季悄吟哪里敢收,登時惶恐不已,連連婉拒:“盛太太,為您和盛先生服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怎可以收禮呢!” “季經理大可不必推辭,我就是覺得和你投緣,想交你這個朋友。”沈安素淺笑吟吟,話說得動聽,“季經理膚色白,很適合鵝黃色。你這么瘦,骨架勻稱,完全撐得起旗袍。旗袍配美人,一件再華美的衣服,也得有人配它才行,季經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如此一來,真就由不得季悄吟推脫了。 她雙手接過禮盒,“謝謝盛太太厚愛?!?/br> 宋雁書清淡的目光掃到禮盒,不動聲色地轉了轉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季悄吟穿上這件旗袍會是什么樣子? 私人場合,倒也隨意,四人款款而談。 沈安素:“我聽宋總說季經理是宛丘人?” 季悄吟點點頭,“沒錯?!?/br> “宛丘哪里?” “楓林區(qū)。” “離我父親家很近。想來我和季經理也是有緣分?!闭f著就看向宋雁書,輕聲問:“宋總去過宛丘嗎?” 宋雁書他低頭品一口紅酒,動作慢條斯理,說不出的氣定神閑。 聽聞沈安素的提問,他微微抬眸,語氣清淡,“不瞞盛太太,我父親祖籍宛丘,我是在宛丘出生的,在那里待到初中畢業(yè),然后才到青陵求學?!?/br> “是嘛?”沈安素面露驚訝,“那真是巧了,宋總和季經理以前就認識嗎?” 季悄吟:“我是過完年入職海盛才認識我們宋總的?!?/br> 沈安素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們以前就認識?!?/br> 盛延熙適時插.話進來:“宋總和季經理年齡相當,沒準小時候見過呢!畢竟宛丘說大也不大。” 季悄吟心想:她和宋雁書確實見過呀!他倆中考同一個考場,還是前后桌,她還撿到了他的準考證??上麘撌裁炊疾挥浀昧?。 看得出來沈安素是真的很喜歡季悄吟,想交她這個朋友。拉著季悄吟問了好多問題。 季悄吟對沈安素也挺有好感的。試問誰會不喜歡聰慧美麗的女人呢! 四人款款而談,氣氛活躍。 很快服務員來上最后一道菜——響螺片玉竹淮杞湯。 服務員就站在宋雁書身旁,半弓著腰,一大碗濃湯端在他手里,微微冒著點熱氣。 不經意間,男人手臂微抬,恰好碰到服務員的手肘,對方手一抖,湯汁灑落在桌,有幾滴飛濺而出,徑直掉在季悄吟的裙子上。 米白色的裙子,黃色湯汁點印在胸前,雖然只有斑駁的幾點,卻已經足夠觸目驚心。 好好的一條裙子算是廢了。 宋雁書面色平靜,聲線低沉,略帶責備:“怎么上的菜?” 在座的都是大佬,哪里開罪得起。服務員面色煞白,腦袋都快埋到桌子上了,頻頻道歉:“對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br> 事發(fā)突然,季悄吟顧不上生氣,只是覺得有些心慌。裙子上沾了湯汁,實在太惹眼了,這走出去,絕對是眾人的焦點。 見此情形,盛氏夫婦不由對視一眼,暗藏深意。 沈安素溫聲說:“季經理趕緊去處理一下吧。這湯汁想必是弄不干凈了。正好手邊有件旗袍,季經理不妨去洗手間把臟裙子換下來吧!” 一邊說一邊給丈夫遞眼色。 盛延熙會意,接過妻子的話茬繼續(xù)說:“對,先把裙子換了,等回去再處理?!?/br>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 季悄吟拿起手邊的禮盒,禮貌地說:“盛先生,盛太太,我先失陪一下。” 離開座位時,見那服務員還在點頭哈腰地道歉,一臉惶恐她。頓時心生不忍,輕聲道:“你先下去吧,不是多貴的裙子,我自己拿去干洗店處理?!?/br> 都身在服務行業(yè),誰還沒個小失誤呢!何必為難人家。 雖然季悄吟開了口,可那服務員依然不敢動,維持著剛才的惶恐姿態(tài),惴惴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