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詭異樓道
柳常青把鐘晚送到家樓下就回去了。 分別前,鐘晚把法器還給了他,包括她脖頸上的那骨哨。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沒收骨哨,只讓她好好戴在身上。 他還說,從她收了第一個惡鬼開始,就是修行了,如今是她找惡鬼,今后可能是惡鬼纏她。 鐘晚被他一嚇,趕緊把骨哨戴回脖子上。 兩人分別時,剛好凌晨五點,天還未亮,但是路燈已經(jīng)全部關(guān)閉了。 鐘晚拖著困倦的身子往電梯間走,還沒走到電梯間,就被一樓的保安叫住。 “這位業(yè)主,電梯還在維修,得麻煩你走下樓梯了?!?/br> 鐘晚哀嚎一聲:“不是吧?”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衣,覺得真是衰到家了。 一樓的大廳空蕩蕩的,沒有沙發(fā)椅子,她現(xiàn)在困得不行,卻連躺會兒的地方都沒有。 沒辦法,她只好往樓梯間走。 她家的樓層不算太高,要是平時,十四層她還是上得去。 只是今天太累了,體力有些跟不上,十四層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確實是個挑戰(zhàn)。 鐘晚住的地方,是一個老式小區(qū)。 即使是經(jīng)常維護(hù)的電梯,每次乘坐,仍舊會發(fā)出叮呤哐啷的響聲,更別說這長年累月沒人踏足的樓道了。 狹窄不說,還沒有窗戶,只有踢腳線邊留著一塊發(fā)著綠光的指示牌。 電燈昏黃,似乎為了省電,專門用的瓦數(shù)不高的燈泡。 在那沒有陽光照射的樓道里,電燈閃爍著微弱的亮光,就像是躺在病床上垂危的老人,咳嗽著,也許下一秒就斷了氣。 壓抑的空間,像一只猛獸催促著鐘晚,她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每上一層樓,她就在心底默默的數(shù)著。 終于過了第七層,鐘晚擦了擦額頭的汗,抬頭一看,腳卻是抬不起來了。 因為八層的電燈壞了,黑漆漆的,視野不好。 七層的余光映著八層斑駁的墻壁,有些花眼。 小區(qū)建得早,樓梯間的規(guī)劃不太合理,掛了燈泡的那個平層,恰好沒門,必須再往上爬一段樓梯,才能見到第八層的安全門。 看著黑漆漆的樓道,鐘晚咽了咽口水。 還能怎么辦,上都上來了,總不至于現(xiàn)在下去吧,再說了,第八層的燈壞了,總不至于第九層的也壞了。 鐘晚一邊想著,一邊給自己加油鼓氣,想著悶著頭往上跑,跑過八層,到了第九層就好了。 她站在明暗交接的轉(zhuǎn)角處,休息了一會兒,然后深深的吐了口氣,扶著扶手,抬腿就往上跑。 身旁的墻體擋住了第七層的光。 鐘晚離第八層越來越近,眼前越來越暗,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融進(jìn)了深淵。 漸漸的,完全看不到腳下的路了。 她摸著扶手,借著安全指示牌泛著的微弱綠光,數(shù)著腳下的階梯,繼續(xù)往上跑著。 快到了,跑過前面那段路,就到第九層了。 整個樓道回響著她的腳步聲,還有她的呼吸聲…… 終于到了。 她站在第九層的電燈下,松了口氣。 就在她扶著把手,抬起酸痛的腿繼續(xù)往上走的時候。 上前方一道黑黑的影子,映在了階梯上。 鐘晚看著地上的黑影愣了一下,她抬頭看去。 一個穿著大襟衣服,手里拿著一把掃帚,有些年邁的老太太,正站在上方面無表情地斜看著她。 鐘晚倒吸了一口涼氣。 突然樓道的燈滅了。 啪的一聲響,像是關(guān)燈,也像是斷了鐘晚的思緒,她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響,整個人都懵了。 鐘晚停在原地,保持一個可笑又僵硬的姿勢,她滿腦子想的都是,眼前的老太太,究竟是人是鬼。 如果是人,為什么她不說話?就像現(xiàn)在燈壞了,她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沒有人的反應(yīng)……那么,就不是人。 鐘晚的腳,慢慢的,往下方挪去。 她決定不往前走了,她得馬上回到一樓去,就算要她穿著睡衣,直接睡在一樓大廳都沒關(guān)系。 沒臉,總比沒命要好。 出于對恐懼的直覺,鐘晚立馬轉(zhuǎn)過身,就往樓下跑。 一邊跑,她一邊數(shù)著自己走過的樓層。 她現(xiàn)在是在第九層,第八層的電燈是壞的,只要到了第七層就有亮光了。 她數(shù)著腳下的階梯,往下跑。 可是,過了好幾段階梯,她還沒有看見七層的亮光。 鐘晚的腳步一頓。 難道,是整棟樓都停電了? 那也不是沒可能。 鐘晚只能這樣想,才能讓自己在這種極黑的樓道里,保持鎮(zhèn)定。 她扶著把手繼續(xù)往下跑,按照剛剛數(shù)過的樓層,應(yīng)該還差五層,就到第一層了。 就在這個時候,背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女人的氣喘聲,像是有人從樓上往下跑。 鐘晚停下腳步靜靜的聽著,難道除了她以外,還有別的人也在這個時候走樓道,也見到了那個老太太? 可是,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 那腳步聲不像是下樓梯的聲音,而是上樓梯的聲音。 一般來說,如果下樓梯用跑的,會在最后一步,跳到平臺上時發(fā)出咚的一聲響,再接著往下跑。 可是身后的跑步聲卻不是這樣。 而且,每當(dāng)那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已經(jīng)跑到了鐘晚的頭頂,只要她再一轉(zhuǎn)彎,她就能和鐘晚遇上,或者撞到一起。 可是沒有,鐘晚站在原地聽了半會兒,那聲音越來越響,只是那女人就是跑不到她這層來。 而且,跑步的聲響就一直沒停過。 按理說,中途女人并沒有休息過,可是,這棟樓總共不過三十層,按照那女人跑的速度來算,怕是跑個一百層的時間都有了。 難道……這女人也是鬼?! 鐘晚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她什么都顧不上了,扶著把手使勁兒往下跑。 腿一軟,膝蓋往下一顫,整個人摔了下去。 可即便這樣,她仍像感覺不到痛楚一樣,四肢并用,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往下跑…… “小姐,小姐,你沒事兒吧?” “你這是在干啥???你沒事兒吧!” 身旁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來,使勁兒推著鐘晚的肩膀。 鐘晚嚇得哇的一聲大叫,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在她的臉上,鐘晚用手擋住。 那人將光調(diào)暗了些,蹲在鐘晚身旁問道:“小姐你沒事兒吧,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鐘晚怔愣的看著眼前的陌生人,認(rèn)出他是剛才一樓的保安。 “我怎么了?”鐘晚問他。 保安見她能說話了,松了口氣:“你這是醒了吧?你剛可嚇?biāo)牢伊??!?/br> 他伸手,把鐘晚從地上扶了起來。 鐘晚摸到他的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體溫高得嚇人,整個人,渾身是汗,像是剛從汗蒸房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