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柳常青昏迷
即使村大夫跟她說了,這些都是紙人,無論她說什么,他們都是聽不見的。 但鐘晚眼看著自己被人抬進棺材,她不可能不反抗。 事實就同村大夫說的一樣,無論鐘晚如何哀求,那些抬著她的村民眼皮都沒眨一下,直直的將她扔進了棺材。 摸著兩側的棺材,鐘晚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幅棺材是紙做的。 他們?yōu)槭裁从眉堊龉撞模?/br> 下一秒,鐘晚就知道了緣由。 她聽見了柴火落地和碰到棺材上所發(fā)出的聲響。 他們要燒死她!就像燒死王大嬸那樣! 鐘晚又氣又急,她在里頭使勁兒撞著棺木,想把棺木撞翻。 雖然這棺木是紙做的,但是卻異常的重。 鐘晚拼了好大力氣,才把這棺木撞得往一旁倒了過去。 還不等鐘晚高興,因為慣性,棺木直接被鐘晚撞得翻了個轉。 鐘晚重重的摔在地上,棺木倒蓋著,把鐘晚嚴嚴實實的罩在里面。 完蛋了…… 鐘晚的兩手兩腳被麻繩捆住,現(xiàn)在這種情況,憑她自己的力氣,是肯定推不開棺木的。 只有把柳常青找來。 可是她的法器丟了……骨哨,對了,她還有骨哨。 有了希望,鐘晚又開始新一輪的掙扎著。 她弓著背,不停的抖動著,想把骨哨從衣服里抖出來。 這個時候,從棺木底下的縫隙間,飄進來了一股柴火燃燒的味道。 他們放火了! 剛才燒死王大嬸的場面,對于鐘晚來說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她一聞,就辨別出了那股味道。 他們已經動手了,她必須快一點,不然就會像王大嬸一樣被活活燒死! 鐘晚更加著急了,她不停的晃動著肩膀,想把骨哨抖出來。 幸好夏季的衣物不多,鐘晚一陣晃動,終于使骨哨從衣服里掉出,趁著骨哨落出來晃動的那一瞬間,鐘晚趕緊用嘴叼住,使勁吹著。 柳常青,你倒是快來啊,不然我就要被燒死了! 哨聲急促,就如同鐘晚此刻的心情。 可是過半晌,柳常青仍舊沒有出現(xiàn)。 棺木里的煙霧越來越濃,溫度越來越高。 鐘晚感覺自己就是個蒸籠里的大饅頭,渾身都是汗。 因為嘴里銜著骨哨,所以鐘晚只能用鼻子呼吸,兩手被綁著,她根本做不到捂鼻這個動作,濃煙滾滾,鐘晚突然被那氣味嗆到。 她劇烈咳嗽起來,嘴里的骨哨也從嘴邊滑落。 看著那骨哨,鐘晚突然想起來了,現(xiàn)在是白天,柳常青根本沒辦法從地府出來。 父母死了,她給他們報仇,王大嬸死了,也要她給她報仇,現(xiàn)在她死了,她的仇,誰來報? 鐘晚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她躺在地上,出的氣比進的氣多。 恍惚中,她似乎聽見了柳常青的聲音。 他在喊她。 他在找她。 我在這,柳常青,我在棺材里。 她的聲音很小,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究竟又沒有發(fā)出聲來。 “我……我在這?!彼终f了一遍,這一遍,她是真的說出來了。 不過聲音很小,像蚊蟲的嗡嗡聲。 “柳常青……我在這?!彼槐橛忠槐榈暮爸?,也不管那棺材有沒有被柴火燒著,為了讓柳常青發(fā)現(xiàn)她,鐘晚用額頭,一下又一下的撞在棺木上。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鬼嚎聲,就像是一群小狗突然見到了一頭猛獸,試圖用狗吠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接著,外面又響起了一聲更加震耳的鬼嚎,如同鬼王降世,僅此一聲卻氣勢十足,猛地一下將之前所有聲響全部蓋過。 隨后,蓋在鐘晚身上的棺木,突然一下飛了起來,那刮過的颶風似乎帶著巨大的怒氣,把那棺木抬至高處,又狠狠的砸向了廣場外的樹林。 鐘晚重新被那空氣包圍,她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天空陰沉,比暴雨前的烏云還要黑。 鐘晚偏過頭去,看了一眼之前綁她的幾根柱子。 村大夫消失了,獨留下木柱子上斷裂的麻繩,還有地上一團黑色的灰燼。 鐘晚閉了閉眼,不忍再看。 耳邊的鬼嚎聲并未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眼前青光一閃,鐘晚手上和腳上的麻繩一同斷開。 柳常青扶著她站了起來,把粉色的法器放在了鐘晚的手里。 鐘晚慘白著臉問他:“要抓嗎?” 四周的那些村民,將鐘晚和柳常青團團圍住。 他們的外表上已經發(fā)生異變,甚至連人形都沒了,一個兩個全都變成了紙人的外貌。 他們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在這陰沉的天空之下,顯得十分詭異,白紙的臉上,畫著兩個又黑又大的眼睛,正貪婪的盯著鐘晚。 柳常青把鐘晚拉到自己身后:“法器對他們沒用,只是能暫緩他們的攻勢,一會兒你用來自保,我可能護不到你?!?/br> “嗯?!?/br> 鐘晚剛一答應,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 柳常青見狀又去拉她,鐘晚沖她擺手:“我就這樣坐著,省些力氣?!?/br> 柳常青想了想,也不勉強:“護好自己?!?/br> 說完,他握著青峰劍往下一揮,然后直直的向著村民沖了過去。 鐘晚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柳常青出手。 他拿著那把泛著青色光芒的青峰劍,身形一閃就沖進了紙人堆里,手腕翻轉挽出劍花,那些紙人一聲未出,就從他們的心臟處開始撕裂,往外延伸,一瞬之間,整個紙人宛如破碎的玻璃,碎成了一張張不規(guī)則的白色紙屑。 隨后被那空中的颶風一吹,就像那成堆成群的白色蝴蝶一般,在空中四下飛舞,然后緩緩飄落在地。 這些紙人發(fā)不出聲來,但鐘晚卻好像聽見了他們的哀嚎。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間,有一個紙人從她側面撲來! 紙人的速度極快,鐘晚還沒來得及拍照,那紙人大嘴一張,低頭向著鐘晚的手臂咬了下去。 鋒利的牙齒刺破皮rou的瞬間,鐘晚整條手臂就麻了,只聽咔嚓一聲響,劇痛的神經秒速到達鐘晚的大腦。 痛痛痛痛痛?。?! 媽的!??!老子砸死你?。?/br> 鐘晚腦門一熱,壓根想不起來用手機拍照的事,舉起手機就往那紙人臉上砸去! 紙人的臉上,被鐘晚砸出一個坑。 紙人嗷得叫了一聲,又猛地抬起頭來,張大了嘴,直直的向著鐘晚臉上啃來。 鐘晚伸出手,拼死抵抗。 下一秒,紙人就被青峰劍刺穿。 這次,他連聲都沒出一下,就碎成了紙屑。 柳常青拉過鐘晚的手臂翻來覆去的查看,眉頭緊緊皺著。 鐘晚有些心虛,想把手臂收回。 柳常青死死拉住不放。 鐘晚環(huán)視四周,一片狼藉,只剩她和柳常青在這。 “他們都死了嗎?”鐘晚問道。 柳常青嗯了一聲,將手心蓋在鐘晚的傷口上,然后他的手心發(fā)出白色光芒,鐘晚覺得傷口處癢得厲害。 她忍不住用手去撓。 “別動!”柳常青動怒了。 “哦。” 過了一會,柳常青將手松開。 鐘晚低頭一看,傷口愈合了一些,不過并沒有痊愈。 從前都是在電視劇里看到過這種療傷的場景,這還是鐘晚第一次親眼見到。 她興奮地說:“好厲害啊,一下子就好了!” 鐘晚抬頭看柳常青,正準備問他現(xiàn)在去哪。 哪知她抬頭一看,柳常青的臉色非常難看。 鐘晚的笑立馬就收了,她問:“柳常青,你怎么了?” 柳常青的臉色完全變了,變得一點都不像人,倒像是一只厲鬼。 他面無表情,黑黑的瞳孔轉了轉,最后落在了鐘晚的臉上。 然后他張開雙手,將鐘晚緊緊抱住,下巴磕在了鐘晚的肩頭。 “你怎么了?”鐘晚也伸出手來,回抱著他。 鐘晚從來沒見過柳常青這個樣子。 柳常青什么都沒說。 鐘晚只覺得他的身體越來越重,最后,他幾乎將全身所有力量都壓在了鐘晚的身上。 鐘晚實在是抱不住他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把柳常青翻了個面,讓他仰面躺在她的腿上。 鐘晚低頭一看,頓時心頭一緊。 柳常青渾身發(fā)白,臉和嘴唇都是白色的,他的身上還在不斷冒著白氣,就像放在烈日下的冰糕,正在融化一樣。 鐘晚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剛才的黑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散去,炎日高掛,直直的照在柳常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