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歷史]衣被天下 第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和老公的爸爸拍激情戲(高h(yuǎn))、重生之我變成了火星、鄉(xiāng)野小村醫(yī)、花開滿溪、扶貧大鵝村、嬌妻太小,大叔乖乖寵、春與月光(校園)、落花嬌、戰(zhàn)少今天愛老婆了嗎、總裁大人你輕點
還有沒有王袆先生或者宋濂先生的真跡啦?他也要看! “你去問他們要唄!”木白對于阿土的扭捏表示很不能理解。 阿土嘆了口氣,悲傷道:“那我也得能擠得進(jìn)去啊,說好的中原人斯文柔弱呢!” “容我提醒你——”木白無語地說,“大明的軍人大部分就是你口中柔弱斯文的中原人?!?/br> 想啥呢?!雖然阿土的部族是主動向大明投降的一批土族部落,說起來是他們親明,但阿土的部落也不是看見什么阿貓阿狗都會投降的軟骨頭,主要是大明秀出的肌rou讓他們覺得投降比硬拼合算,才下了這個決定。 都是中原人,讀書人和軍人又有什么區(qū)別,無非就是一個鍛煉過一個沒鍛煉而已。 木白生活的時代可是全民皆兵,壓根沒有什么農(nóng)人、讀書人、軍人的差別,有需要了就連女人都能提起鋤頭上戰(zhàn)場,有些時候女人打起仗來比男人更狠呢,所以他才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 阿土聞言就更委屈了,一雙眼睛眨呀眨,其中的哀怨看得木白有些毛骨悚然,他叫來木文,讓他把自己的小行李箱翻出來,然后從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 紙是最普通的宣紙,只是封面用布料細(xì)細(xì)地貼了一層,看得出木文對小冊子特別的愛護(hù),長途跋涉而來,這沒什么保護(hù)的小冊子愣是沒什么磨損。 木家兄弟交流了幾句后,木白將冊子放到木文手上,木文有些依依不舍地將其遞給了阿土。 “這什么?”阿土一頭霧水,翻開一看,里頭用極為端正的字體寫著“三字經(jīng)”。顯然,這是木小文的課本啦。 字很好看,均勻瘦硬,很有些傲骨,但他已經(jīng)過了學(xué)《三字經(jīng)》的年紀(jì)了呀。 “這是我先生給小文寫的字帖?!蹦景渍f,“你不是想要看嗎?字帖前半段是先生寫的,后半段是宋先生寫的,一個是楷體,一個是柳體,文兒喜歡這兩種字體……”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阿土整個人都抖了起來,木白頓時就不再說話了。 “嗚嗚嗚……”阿土發(fā)出了羨慕嫉妒的哭泣聲,偏偏看到木白捏起小拳頭后還不敢發(fā)泄,只能背過身邁著小碎步捧著字帖去朝圣了。 “阿兄,先生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嗎?”木文再小也覺出不對了,他抬起頭,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 “他是我們的先生而已?!蹦景紫肓讼耄嗣艿艿男∧X袋,“于我們而言,他本就恩重如山,他在別人眼中是了不起還是平凡對我們都無所謂。” 雖然聽不太懂,但是感覺阿兄說的話好帥氣呀! 頭一號兄迷立刻毫無原則地點了頭,還在兄長的懷里拱了拱,嘀嘀咕咕說阿兄對他而言也是一樣噠,在他心里阿兄就是最棒的,不管別人怎么覺得,阿兄都是文兒最好的兄長云云。 木白摸了摸小馬屁精的腦袋,再次感嘆:人類能夠成為這個世界的霸主,他們的幼崽可愛一定是其中一個主要原因?。ㄎ梗?/br> 禮尚往來地,他順便也夸了夸木文:“謝謝,文兒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弟弟。” “小白師弟,快別黏糊了!”就在兄弟倆親熱貼貼的時候,實在看不下去的書生們走過來一手一個把人架走,“我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做呢!” “?。俊?/br> “名字,我們還沒起名字??!” 木白沉默了下,有些無語地看著他們。 不就一個暫居之地,為啥還要取名字? 不過,他仔細(xì)想了想,文人好像是有這種給喜歡的東西取名的習(xí)慣,當(dāng)然,他們自己叫取雅稱。 但有時候木白覺得他們真的挺無聊的。更可怕的是,木白這幾天發(fā)現(xiàn)這些文人居然給自己的筆硯臺,甚至是筆架都起了名字! 說起來北宋的幾個詩人還為了夏季的竹抱枕到底該叫【竹夫人】還是叫【竹奴】寫詩吵過,就連冬天的熱水袋是叫做【錫夫人】還是叫【湯媼】也糾結(jié)過。 比起這些……呃,只是給房子起個名字應(yīng)該還挺正常的。 木白露出的慈愛笑容只維持到他們讓自己起名為止。 “起名字……”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木白毫不猶豫地說道,“就叫一號宿舍啊,以后如果人多有需要的話還能叫兩號、三號?!?/br> 眾人:“……” 眾人紛紛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就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一群文人中有一個武將一樣,就連他懷中的木小文都詫異扭頭,不敢置信的表情不要太明顯。 咋了嘛? 眾人不予置評,重歸討論的時候,這些人不約而同地將木白完全撇除在外,就連王紳都收拾好了心情小心地卷好父親的文章加入了討論隊伍。 “此處多以杉木為材,杉香沁人,加之有墨香,不如就叫杉墨齋如何?” “不妥不妥,做人還是要謙虛些,齋有些太大了,我覺得宅字不錯?!?/br> “居也不錯,聽著很是溫馨啊?!?/br> “那我倒是覺得館字不錯,雅致?!?/br> “那還不如叫室呢,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多有韻味??!” 木白:= = 宅、齋、居、館、室有啥區(qū)別嗎?不都是代表居住的地方嗎?關(guān)鍵還應(yīng)該是前頭的定語吧喂!你們文人也太糾結(jié)了吧! “你們不確定的話不如抓鬮??!”木白小聲提議,“每人寫一個,抓到哪個就哪個唄?!?/br> 眾人震驚看他:“此等大事,怎可如此兒戲?!” 行叭。 木白默默坐到了同樣被開除討論資格的哈拉提身邊,兩人一起坐到蒲團(tuán)上烤起了栗子,背影相當(dāng)寂寥。 “其實,我覺得舍字挺好的?!惫嵋贿呌没疸Q翻動炭火一邊說,“漢人不是一直說寒舍寒舍來自謙嘛?這更有家的感覺咧?!?/br> 無論是在異鄉(xiāng)也好,在云南也罷,哈拉提都沒有一個自己的家。或許他只是隨口一說,但這無意間泄露的一絲絲脆弱,聽得人心頭有些發(fā)酸。 在決定陪著木白等人上京之后,哈拉提連自家的羊群都給賣了,比起同樣沒有根,卻還有弟弟、先生和師兄的木白,他現(xiàn)在就像是紙鳶一般,只有一根細(xì)細(xì)的名為【故土】的線是他最后的牽絆。 木白猛地站了起來,大踏步走向了熱烈討論到距離打起來還有一線之隔的眾學(xué)子:“諸位,我有個想法?!?/br> 他吸了口氣,正色道:“這處居所本身是我們不得已而建的應(yīng)急之所,我覺得與其用各種高大上的詞匯去描述它,不如取個最貼切的名字來記住它的存在?!?/br> “無論是因為資金不足,不得不使用最廉價的杉木、破布做原材料隔斷也好,還是這書籍其實是他人所贈,大家手里頭的其實是手抄書,亦或者此處只是一遮風(fēng)避雨連個洗澡都沒辦法的寒舍,都不要加以美化?!?/br> “因為這里是我們起步之處,亦是我們第一次試著去解決一個看似無法解決的難題并且成功的地方?!?/br> “它不完美,不好看,破舊,甚至再過幾個月就要被拆除,但我覺得比起一個讓人一聽就覺得豪華高雅的名字,它會更喜歡最樸素最貼切的名字,畢竟這是我們的初心所在?!?/br> “我提議!”木白高高舉起手,“就叫它杉木寒舍如何?” 此言一出,眾學(xué)子面上方才產(chǎn)生的動容和感動瞬間煙消云散。 新上任的王紳師兄被推舉出來壓住了這位便宜師弟,一臉慎重地說:“師弟,答應(yīng)我,以后別自己給孩子取名?!?/br> 木白:= = “想法是好的?!卞楷屢策^來揉了揉小孩的頭毛,“說法也對,但是我覺得用你這個名字的話,這屋子也并不會高興。” 木白:=w= “杉木確實是最廉價之木?!卞楷屛⑽⑿χ?,君子端方,眉目如畫,“它長得最快,樹形筆直少有分叉,木質(zhì)柔軟好加工,這些都是它的,它以最廉價的出身撐起了整個大明?!?/br> “就像是我們一樣?!?/br> “無論你我,還是當(dāng)今,皆是出身貧寒。我們很平凡,沒有高貴的血緣,沒有可以依仗庇佑的先祖、家族,但我們并不普通,我們有我們存在的意義,” “杉木價廉,卻有清香幽幽,你我有緣相識,也皆是因書而啟,所以,我提議,不如就叫香杉書舍……如何?” 第67章 “弟弟啊!為兄來看你們啦!”一大早,剛剛擁有新名字的小倉庫前便響起了敲門聲。 單手拽著一頭正心心念念想要去邊上泥地里打滾的驢,露出八顆牙的燦爛笑容的傅忠在大門口刷滿了存在感。 “小同學(xué)你好,我是木白木文的大哥,來找弟弟的?!备荡蟾缤_門的青年抱拳行禮,英姿颯爽的模樣很能博人好感。 然而,在他面前的蒼白書生顯然不吃這一套,青年只是淡淡看了這擾人清夢的男人一眼,同他還禮后指了指室內(nèi)示意他要找的人在里頭,便側(cè)跨一步讓開了位置。 然后,這青年整個人步履漂浮地走了出去,嘴里還念念有詞著些什么“子曰……孟子曰”之類的胡話。 如果好感值能夠具現(xiàn)的話,可以看到傅大哥頭上的小星星已經(jīng)無聲地滅掉一顆了。 能夠讓一個可靠的大哥在面對兩個崽崽剛進(jìn)家門,就說想要獨(dú)立要出去居住的情況卻沒有制止,還在人定居后第二天以比較友好的姿態(tài)上門的原因,當(dāng)然只有去做過調(diào)查并且被人攔住這一個可能啦! 他二弟說,不能阻擋小孩子交朋友。作為一個好大哥當(dāng)然無法做出強(qiáng)硬阻攔弟弟搬出去的蠻橫行徑,但是,他暗戳戳地將家里小孩結(jié)交的朋友們查了個底朝天,看看有沒有素行不良的壞孩子,還帶著幾個兄弟要將方圓十里的地頭蛇都收拾一遍,以確保他們不敢去sao擾弟弟。 不過,他顯然來晚了,當(dāng)他抵達(dá)地頭蛇的巢xue時發(fā)現(xiàn)里頭的人都已經(jīng)被教訓(xùn)過了,再一看那熟悉的手法……嘖,肯定是那個想要和他搶弟弟的“朱富貴”無疑。 還在回京路上的時候,傅忠就察覺太子對他的弟弟們都很感興趣了,尤其是認(rèn)親的時候,噫,太子看他的眼神,那別提多妒忌了。 說來也巧,傅忠收到家人信息的時候正是在陪太子?xùn)|巡的路上,他當(dāng)時還想著幾個小孩即便走的是蜀道估計也碰不到,沒想到太子在長安一地愣是磨磨蹭蹭了好幾天,又是祭拜大漢皇帝的陵墓,又是去驪山秦皇陵拜謁,接著又指示當(dāng)?shù)毓賳T保護(hù)古墓防盜,亂七八糟的事情一耽擱,雙方恰巧就碰上了。 傅忠還想著怎么在執(zhí)勤時候溜過去看下弟弟呢,太子就下令讓人把探頭探腦湊到車架邊上好奇張望的木小文帶了過來。這可不就是他們兄弟緣分天注定嗎? 不過說起來,明明是他的養(yǎng)弟,太子卻和這兩小孩更為投緣。 小的那個也罷,木小文除了在睡覺時候一定要找他大哥外大部分時候都很親人,一見面就沖著太子要抱抱也是正常的,大的那個至今都對他有幾分戒備,但對著太子卻心大得不像是個習(xí)武之人。 武學(xué)達(dá)到一定的程度后面對他人的靠近都會有一種直覺反應(yīng),尤其是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如果突然出現(xiàn)的話那第一反應(yīng)絕對是暴起攻擊。 唯有對對方的氣息極其熟悉且全身心信任才能毫無戒備讓對方近身,但就算再熟悉的人,有些位置也是不能碰的,比如頭頂。 但太子就可以隨便摸?。?! 他摸弟弟腦袋,得一點點在木白的注視下試探著將手伸過去才不會被弟弟反射性地打開!但太子突然伸手都沒關(guān)系,那這就很不公平了。 所以,傅忠一直覺得這可能是因為太子已經(jīng)是娃兒他爹,身上沾著奶味的緣故。 但說實在的,傅忠對太子當(dāng)真是沒什么警戒心。 因為太子再喜歡他弟弟也沒有用,作為一國太子,就算他繼承了洪武帝愛認(rèn)干親的血統(tǒng),他也沒朱元璋那么自由。 更何況就算是朱元璋,他的大部分義子養(yǎng)子也是在出身微末時候認(rèn)的,登基后的洪武帝可是完全沒了這愛好,畢竟身份不一樣,意義也不同,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完全任由自己的性子行事,更何況是太子。 所以,傅忠是完全不擔(dān)心太子搶他弟弟,再嫉妒再喜歡,那也是他弟弟,嘿,嘿嘿嘿。 于是,傅忠又開開心心地給地頭蛇們打了幾個“死結(jié)”??啾频牡仡^蛇們看著人得意洋洋的背影啐了一口,十分友善得送上了新年祝福:“祝你新的一年要啥啥沒有!處處有波折!” 真男人在打完人之后從不回頭看,傅大哥自然不知道背后人的詛咒,否則他一定還會回頭再和人談?wù)勑摹?/br> 深藏功與名的大哥正興致勃勃地登門呢,但他剛探頭進(jìn)入倉庫,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里必須要提一句,香杉書舍的居民都是男人。。。 就算是文化人,大家也都是男人。 而且還是正值青春年少,荷爾蒙和雄性激素都處于迸發(fā)期的男人。 一群大老爺們住的地方,又剛剛一覺起來,那肯定不能指望里面的氣味會有多好聞。 當(dāng)然,這種氣味對于從小在軍隊里摸爬滾打的傅忠來說不算什么,但他覺得他家小弟們嬌生慣養(yǎng)的一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