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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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黛進(jìn)了俞大老爺?shù)臅?,叫來了俞筠,叁人密談了半個時辰后,俞大夫人便得知了自己的寶貝閨女不日便要隨著秋明良上京一事。 俞大夫人是個以夫?yàn)樘斓娜犴樑?,只是在疼愛的女兒的事上,她難得質(zhì)問了一次俞大老爺。 “夫君,那秋明良顯然不是什么好歸宿,你為何打算默認(rèn)了他的求親,讓阿黛隨他上京?”俞大夫人為俞大老爺除下外袍,低聲問道,又蹙眉淺淺抱怨,“可別是阿黛看上了人家的皮囊,求著你讓她得償所愿罷?” 想起女兒自告奮勇說要親自將秋明良調(diào)離杭州府時的肅穆,俞大老爺覺得妻子的猜測或許不會成真,他表面上答應(yīng)了女兒以身做餌的提議,心里卻是另一番打算。 俞大老爺看了一眼妻子依然細(xì)膩白皙的臉,輕輕嘆了一聲,握住了她的手,聲線有些沉重,“夫人,若是我們有些什么,阿黛祖父那邊,總會護(hù)著她的?!鼻锩髁紱]拿到確鑿證據(jù)前不會動阿黛,先以許他婚約穩(wěn)住他,隨他上京安全上也有把握。 俞大夫人一怔,猛然抬起頭,手心有些顫抖,花容失色,“夫君的意思……” 俞大老爺摟住她的肩膀,聲音低得如同嘆息,“是我拖累了你,你若想走,如今還來得及,我會給你一封和離書……” 俞大夫人已撲進(jìn)了他懷里,揪著他的衣襟不讓他說下去,帶著哽咽道:“夫君!妾身已同夫君做了二十載夫妻,不管后路如何,妾身都陪著夫君一起走。” 夫妻相伴二十年來,兩人也不是沒紅過臉,但他一直守著當(dāng)年的諾言,不曾納二色,從來只有她一人。他在官場上身不由己陷入泥沼,她也知道一二,早已做好有朝一日被清算的準(zhǔn)備。 俞大老爺握緊了妻子瘦削的肩膀,表情動容,緩了一會,沉聲道:“秋明良那邊我也只打算口頭應(yīng)下,庚帖都不會給他。父親和母親那邊我已去信,他們會為阿黛盡早擇一良婿,罪不及出嫁女,你可放心。就是筠兒……” 俞大夫人已是淚盈于睫,艱難地?fù)u了搖頭,“筠兒是男兒,避不過的……” 夫妻倆一時哀靜片刻,俞大夫人遲疑地問道:“那父親那邊……” “父親乃叁朝元老,圣上總會看顧他的面子,最多官身不保?!?/br> 俞大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想到兒女,忍不住又低低啜泣起來。 俞大老爺撫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道:“莫哭了,我不過是將最壞的結(jié)果說與你聽,也不一定會這般?!?/br> 夫妻間絮語漸消,及至秋明良再度登門俞府時,俞大夫人已是一副落寞又歡喜的模樣了。 這次前來俞府,俞大老爺竟也在,秋明良挑了挑眉,目光掃過偷看了他一眼馬上就羞紅了臉的少女,先隨俞大老爺去了外書房。 秋明良執(zhí)了個子侄禮,溫聲道:“晚輩來杭州府多日,還未曾拜訪舅舅,是晚輩失禮了?!?/br> 俞大老爺看他的目光很和藹,如同對著極有出息小輩,微笑著道:“不怪你,是我公務(wù)繁忙,只好讓筠兒招待你,可有慢待?” “不曾,表弟好客有禮,又飽讀詩書,小小年紀(jì)便已是舉人了,很是讓晚輩慚愧。”秋明良拱了拱手,仿佛是真的自慚形穢般垂下了眸,掩住了那雙淺灰色的瞳孔。 俞大老爺笑著搖了搖頭,“你這話說出來,可就要讓筠兒慚愧了,又有幾個兒郎能像外甥這般年輕有為。”他打量著面前外型溫潤的青年,眸中的滿意逐漸要溢出來,緩緩道:“我聽筠兒道——你有意同小女議親?” “是晚輩唐突了?!鼻嗄赀B忙彎身拱手,一副羞慚的模樣。 俞大老爺哈哈笑了兩聲,扶著他的胳膊,“無妨無妨,少年慕艾很正常?!彼烈髁似?,別有深意地道:“我倒是十分欣賞你這般有擔(dān)當(dāng)?shù)膬豪??!?/br> “我同你舅母夫妻二人常年離家,家父家母膝下寂寞,小女也該上京替我們長久地承歡二老膝下了。”他停頓了片刻,幽幽說道,這便有讓她嫁在京城里的意思了。 青年動作幾不可見地一頓,接著他抬起來的面上一喜,忙道:“舅舅放心,晚輩會將表妹安安全全送到京城?!彼嫔细×诵鲆?,“……入了京,晚輩便知會父母,使人來上門提親。” 俞大老爺笑吟吟地,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又夸了他幾句。秋明良也恭恭敬敬的,仿佛已然將他視為未來泰山大人了。 “爹爹。”兩人一來一往相談?wù)龤g,書房門外響起了少女軟濡的聲音,俞大老爺愣了愣,接著調(diào)侃般看了一眼秋明良。 秋明良笑意溫和,目光溫柔地落在輕移蓮步,踏進(jìn)屋中的少女身上。 少女上身穿著繡了蓮花次第綻開的上襦,下束一條芙蓉色紗絹細(xì)褶長裙,云髻上僅插了一根蝶戀花步搖,秀美精致的小臉微垂,規(guī)矩地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了桌案前,將手中的食盒放下。 “爹爹,我熬了山藥紅棗羹,拿來給您嘗嘗。” 俞大老爺似乎有些女大不中留的無奈,卻又不忍心苛責(zé)疼愛的女兒,只微微瞪了她一眼,打開食盒嘗了一口湯羹,便道:“正好我同你表哥也談好了,你替我送他出去罷?!?/br> 少女倏地抬起一雙宜喜宜嗔的含情目,似羞似嗔地在身旁修長的青年身上極快地繞了一眼,用那把能讓男人骨酥的嬌軟聲線輕哼了一聲,扭身就朝外走。 俞大老爺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湯碗放下,一片拳拳慈父心叮囑道:“小女頑劣,還要外甥多擔(dān)待了?!?/br> 秋明良連忙朝俞大老爺拱手道別,大步朝佳人裊娜的背影追去。 他跨出書房的門檻,視線一轉(zhuǎn),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廊下的嬌小身影。她淺色的裙底下露出了一只穿著繡花鞋的足,小巧的足尖正輕輕點(diǎn)著青磚地面,在上面劃著圓圈。 他上前一步,俊秀的面容溫雅,“讓表妹久等了。” “我、我未曾等你?!彼恼Z氣嬌嬌的,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甜軟。 少女局促地站好,面頰迅速被如晚霞般的艷麗所染,發(fā)間所插的步搖下細(xì)細(xì)的流蘇落在她嫩白的頰側(cè),春日柔和的曦光攏在她的面上,讓心思幾轉(zhuǎn)的秋明良有一瞬的恍惚。 這粉面含羞的神態(tài),竟有幾分像那少年。 他們是堂姐弟,總會有幾分相似的罷。 他如是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