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花燈(下)
書迷正在閱讀:神書紀元、替嫁馬甲妻:神秘老公是首富、護國龍婿、絕代雙驕從鑒寶開始、重生之都市狂尊、鑒寶宗師、重生七零:團寵嬌妻萌崽崽、偏愛 (高干 甜寵 H)、嘿呀!你竟敢把朕當替身、小師弟求你清醒一點
楊巍剛想轉(zhuǎn)身之際,不其然被身旁之人撞了一下,被他捏在手中的那張紙條也翻到了背面。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熟悉到讓他深深鐫刻心間的字跡就這般輕易而猝不及防地闖入眼簾,令他頭腦有一瞬的空白,緊接著,他猛然攥緊手中紙條,驟然抬首四顧,眼眸睜得似要瞪出血來。 看到這句詩的一剎,他恍惚以為她這一整年依舊待在自己身邊沒有離開一日,而這不過是她戲耍他的又一個把戲而已。 只是失去了她的空落卻告訴他,這一年來的日子都是真實而清晰的。 不是、不是……都不是!沒有一個是她! 楊巍搜尋的視線落在一個個歡笑的面龐上,跌撞走出幾步,破開人群四處尋找,卻依舊一無所獲。 “你有見過在這個花燈下寫謎底的人嗎?!”楊巍突然抓住一旁的幾個路人,指著木芙蓉花燈,厲聲詢問。 路人被他溢于言表的急切嚇了一跳,但以為是走丟了家人,便都紛紛回憶起來。其中一個書生有些隱約的印象,說道:“好像是個貌美的女子,往那邊去了……” 話還未說完,他們面前的男子已擠出人群,大步朝那書生指的方向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那書生的后半句這才弱弱地吐出來:“……身邊貌似跟著她丈夫?!?/br> 楊巍順著路人所指方向?qū)と?,從街頭到巷尾,每一個攤販鋪子都一一探視,從明月初升到月上中天,依舊一無所獲。 心中那簇希望的火苗被不斷潑下冰水,卻依然燒得他火熱。比起先前半絲線索都尋不著,現(xiàn)在他起碼見到了她的字跡,確認了她就在京城! 本已沉寂了一年的雙眸如被星火點燃,楊巍再度回到了花燈猜謎的場地。 這個時辰,場地里的花燈已被贏走七七八八,攤主也招呼著幾個小工在收拾木架,見到楊巍這個如此晚的來客,還十分客氣地道:“客官,我們今年的猜燈謎結(jié)束了,您請回吧,明年早些來哈!” 楊巍在所剩無幾的花燈里逡巡了一圈,不見了那盞木芙蓉花燈,開口問道:“勞駕,請問那盞木芙蓉花燈也被人贏走了?” 攤主回憶了一番,有了些頭緒,他又是健談之人,立馬把這讓他印象深刻之事道了出來,“客官看上了那盞花燈啊!那盞燈我有印象,方才來了個人說他們先前已經(jīng)把謎底寫在紙條上了,不過是忘了拿花燈,現(xiàn)下來跑一趟取回去。結(jié)果,我去那盞木芙蓉花燈下面一瞧——嘿,奇了怪了,紙條不見了!” 楊巍驟然攥緊了手中紙條,又猛然松開五指,怕把它弄皺了,他的喉結(jié)艱難地上下吞咽了一下,問道:“然后呢?” “然后那人就說,紙條沒了也不打緊,他用錢買就是了,反正就要那盞花燈,還給了我足足十兩銀子!”攤主說到這,仿佛又回到了憑白得了十兩銀子的興奮中,兩手比劃著。 他屏住呼吸,壓抑著聲線中的顫抖,“攤主可有印象——那人是誰?” “嘶——我記得……”攤主懊惱地皺起眉頭回想,楊巍隨著他糾結(jié)的神情,一顆心起起落落,終于聽得他一拍腦袋,大聲道: “對了,他說他是定王府的下人!” 直到和姜紹鈞一起走到一家酒樓門前,青黛僵硬的四肢才稍有緩解,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你的嗓子怎么了?”姜紹鈞心中冒出幾縷怪異,對她的擔心到底占了上風,望著她泛白的小臉問道。 “約莫是方才口渴了,嗓子有些干,如今好多了,王爺不必擔心?!鼻圜祛^皮發(fā)麻,迅速調(diào)整了臉上的表情,真摯地說完后,還干咳了幾下。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低聲問道:“不是餓了?可要去酒樓里吃點東西?” “好?!鼻圜禳c頭如搗蒜,她現(xiàn)在只想坐進密閉的包間里,走在大街上實在是太危險了,一個轉(zhuǎn)身就有碰上熟人的可能。 少女的小腦袋點得飛快,頭上的鶯羽寶石簪也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又見她望向酒樓的目光充滿期待渴盼,如同見到了rou骨頭的小奶狗,神態(tài)鮮活可愛。 姜紹鈞以為她是走了一路餓狠了,心下莞爾,面上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清冷出塵,帶著她走進了人聲鼎沸的酒樓。 姜紹鈞和青黛的外貌都十分出眾,再加上姜紹鈞清貴獨特的氣質(zhì)與這喧鬧的酒樓格格不入,甫一入內(nèi),在大堂里吃喝的人們的視線便都被吸引住了。只不過見他們的衣衫華貴,后面又跟著好幾個人高馬大的帶刀侍衛(wèi),百姓們也不敢多看。 高御醫(yī)帶著妻兒出來在珍饈樓用了頓晚膳,吃飽喝足后走出酒樓,正巧在大堂里遇見了他們。 既然迎面碰上了,打個招呼也是應(yīng)當?shù)?。高御醫(yī)忙走上前,恭謹?shù)匦辛艘欢Y,“微臣見過王爺、王妃?!?/br> 姜紹鈞淡漠地頷首,未曾放在心上,掠過他隨著小二走向樓上包間。 而青黛同高御醫(yī)打了照面后便倒吸了口涼氣,暗暗叫苦,趕緊跟在姜紹鈞身后隨他上樓,祈禱高御醫(yī)別把她認出來。她不停地在心中寬慰自己,只是這驚鴻一瞥的一面之緣,且高御醫(yī)也不敢多看她,肯定沒辦法將定王妃和那個侯府后院里的可憐姨娘聯(lián)系起來的! 青黛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快步進了包間,一進門就把門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 珍饈樓是京城里最負盛名的酒家之一,其中最有名望的便是樓中一日只賣百只的蜜汁臘燒鵝,其滋味酥脆鮮香,光是聞著味道便讓人唾液不停分泌了。 今日元宵佳節(jié),珍饈樓也懂得做生意的秘訣,光這一日燒鵝不限量供應(yīng),因此酒樓的大堂包間都滿滿當當?shù)?,還是高御醫(yī)一家吃完走了,他們才正巧能勻到一個包間。 望著桌上那只烤得金黃泛油的燒鵝,青黛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餓了,夾了一小塊連著酥皮的rou,沾了點開胃的酸辣醬,放進口中吃了起來。 少女一小口一小口吃得秀氣文雅,速度卻一點都不慢,粉潤的小嘴將rou咬下一口后,腮幫子便一鼓一鼓地,像極了那啃著松果的小倉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