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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就覺得奇怪,現(xiàn)在疑惑重新翻涌上來,為何季恒初會這么相信周慈慧? 小孩子的記憶的確不能完全相信,但這么篤定地否定他, 總不會毫無原因。 周思言也說,如果季恒初完全就是對自己兒子毫不上心,甚至厭惡, 早些年乃至現(xiàn)在,都不會事無巨細地安排他的一切事。 徐靜是季恒初安排的,衣食住行都是季恒初安排的。 誠然季恒初家底雄厚,以季時嶼這些年和他動不動就對嗆的態(tài)度,他完全有一百種方法就收拾他,也不必為他花錢,但季恒初沒有。 程焰腦海里閃過周慈慧那張臉,她只見過那一面,一個面容枯槁瘦削到脫相的女人,只能憑著骨相依稀看到一點舊時的輪廓,以前應(yīng)該是漂亮的。 濃霧未散,甚至更深了,出租車寥寥,等了好半天也沒有一輛出租。 兩個人并肩站在路邊,各自都沉默,灰白的霧氣流動在半空,兩米外看不清人的五官。 過了很久季時嶼才開口:“那醫(yī)生是之前聯(lián)系過的醫(yī)生,他一直認為的心臟不好查不出來病因,可能是某種心理因素,所以勸我試著接受心理治療。” 瞞不住她,也不想瞞。 在南菏的時候他出門時常帶把傘,他曾經(jīng)按著她的肩當(dāng)過支撐,程焰并不太懂心臟不好是個什么概念,但也疑惑過他竟然參加軍訓(xùn)那種高強度的訓(xùn)練都沒事,為什么偶爾會顯得那么脆弱。 她誤闖過他的房間,他半倚在床頭,額上冷汗直冒,整個人陰沉冷戾。 他小時候的經(jīng)歷……如果這些是心理因素,倒確實是合理猜測。 程焰皺眉問:“為什么沒去?” 季時嶼頭雙手插在口袋里,閉著目說:“心理治療需要坦誠?!?/br> 把恐懼、屈辱、崩潰、痛苦……所有的過往攤開來去找到那個病因并戰(zhàn)勝它克服它或者消解它,他做不到。 他曾事無巨細地描述每一分痛苦,警察告訴他:“好的,我們知道了?!比缓蟊阍僖蚕挛摹?/br> 季恒初告訴他,這不可能,轉(zhuǎn)頭給他找了精神科的醫(yī)生。 他發(fā)著抖才能回憶的事,并沒有人在意。 如今一切都過去了,他連記憶都淡薄了,他也無意深究自己的心臟到底是心理還是生理的因素,他只知道,他不想追憶過去。 - 程焰和季時嶼去了趟書店,她腦子里被塞了太多東西,一時自己也想不清楚,所以更沒法去勸他,只能保持沉默。 只是她前所未有地恨一個人。 她不明白周慈慧到底是一個怎么樣惡毒的母親,上一次見她她對季時嶼那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的可憐眼神,恍惚讓她覺得,她是真心悔過的,可現(xiàn)在只覺得后脊發(fā)冷,她越來越覺得這女人透著股陰森詭異。 高一那年寒假就說活不過去,沒想到到現(xiàn)在還在茍延殘喘,據(jù)說周家人每年春節(jié)都會去寺廟還愿,認為這是上天垂憐,是一個奇跡。 程焰無意咒人去死,但也忍不住覺得,上天卻是對季時嶼如此殘忍,周慈慧的存在對他來說仿佛折磨。 回家的時候兩個人只能坐公交,今日大霧天,路上交通慢吞吞地挪動著,公交上人不少,但也不多,兩個人隔著一根柱子站著,中間隔著一對兒情侶,男生抓著扶手,女生抱著男生的腰,一個仰著頭一個低著頭,兩個人低聲說著話,親熱地仿佛隨時都能親上去。 程焰盯著人看了會兒,然后透過兩個人的縫隙看到季時嶼在看她,他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大概在笑話她沒見過世面一樣一臉嚴肅困惑地盯著人看。 她只是太驚訝,以至于看得出神了。 她收了目光。 下一站,人多了些。 程焰幾次看表,但著急不來,還有七八站才到,也不知道少爺能不能撐住,程焰想過去他身邊給他靠一下的,但看了看眼前的情侶,頓時覺得算了。 這……太奇怪了。 程焰胡思亂想著,低頭無意看到一只手在摸小情侶的……包。 兩個人抱著,女生的包自然地撇到后面去了,一個穿著狗狗圖案衛(wèi)衣看起來挺正常的男人,正伸手從包的夾層里拿東西。 季時嶼顯然也看見了,他甚至看到程焰微微蹙起的眉頭,暗自琢磨了一下,程焰管閑事的幾率為多少。 她這個人自詡從不多管閑事。 ……嗯,不多管閑事,倒是喜歡打抱不平。 季時嶼拍了小偷一下,然后隨口說了句,“兄弟,鞋帶兒開了?!?/br> 只是提醒罷了。 小偷沒吭聲,側(cè)身換了個站位,依舊蠢蠢欲動,小情侶不知道在聊什么,異常的旁若無人。 季時嶼抓住那小偷的手,輕聲說了句,“老哥,下一站是哪兒來著?” 小偷終于不耐煩,但不知道是篤定女孩兒包里有好東西,還是幾天沒開張了饑不擇食,就硬是要得這一件東西似的,仍是沒走開。 也或許覺得只是一小孩看起來還病懨懨的,沒什么威脅,說話也委婉,于是警告地看了季時嶼一眼,意思是別多管閑事。 季時嶼頓時覺得好笑,“你這人臉皮怎么這么厚?” 提醒了兩次都執(zhí)迷不悟。 小情侶終于松開了抱抱,遠離是非似的,往邊上挪了挪,小偷被隔在了過道中間,有些憤恨地看了眼季時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