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給梁明月打了電話，約了時間，然后回屋洗漱休息。隔天順利搬完家，家里來不及收拾，李天水就先洗個澡，換了身整潔的衣服去廠里找梁明月。

    梁明月聽了來意，推說廠里供不應求，還有訂單沒出貨。

    李天水看了眼廠門口裝貨的大掛車，回去把家里收拾好，隔天又約梁明月出來吃飯。

    梁明月避而不見，推了梁巳出去。

    梁巳離開前撂話，“辦砸了可別怨我?！?/br>
    梁明月擺擺手，你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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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后李天水跟她談事，梁巳只顧看他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問：“你是不是戴隱形眼鏡了？”

    “什么？”李天水沒聽懂。

    ……

    梁巳正了色，“我聽懂你意思了，但我不管廠里的事，都是我姐全權作主?！?/br>
    李天水微頓，點頭，“沒事兒，我明天再去見你姐?！?/br>
    “我姐對工廠很負責任的，她不同意肯定是有她的考量，而且她向來都公私分明?！绷核赛c了句。

    “我明白?！?/br>
    李天水借口去衛(wèi)生間，出來前臺結賬，前臺不收，說剛梁巳交待過了。李天水瞬間了然，明白這飯店是梁家的產業(yè)。

    他沒說什么，拿起菜譜翻了會，手機掃了下收銀臺前的二維碼，直接轉了過去。

    來時他自己沒車，就先借了發(fā)小的車載梁巳來市里吃飯。上車時梁巳古怪地看了一眼車，坐上問他，“你認識蔣勁？”

    “我們是拜把子兄弟?！?/br>
    梁巳點頭，沒再說。

    飯后回去的路上，梁巳問他，“你弟弟的車呢？”

    “他給抵押了。”李天水四平八穩(wěn)地說。

    “你明天……”梁巳正說著，李天水手機響了，他打了緊急燈緩緩靠邊停車，朝她說：“抱歉，先接個電話?！?/br>
    “你隨意?！绷核鹊皖^刷手機。

    電話還是客戶打的，催他發(fā)貨，說路程遠，要耽擱好幾天。李天水應他，“這兩天就發(fā)?！?/br>
    梁巳不禁看了他一眼。

    李天水掛完電話，看她問：“你剛想說什么？明天怎么了？”

    “哦、忘了?！绷核葘嵲拰嵳f，她確實忘了。

    “沒事兒?！崩钐焖l(fā)動車上路。

    “你對這一批貨志在必得？”梁巳好奇。

    “這不是普通的客戶，是一個實力雄厚的經銷商。”李天水說：“他在南疆，那邊衛(wèi)浴銷路很好。”

    “你在新疆哪片兒？”梁巳問。

    “我在烏魯木齊，屬于北疆?！崩钐焖袉柋卮?。

    “哦。”梁巳沒再問，他也沒再說。

    隔天陪梁母去喝喜酒，酒席上有人說：“李家大兒子是個人才，比他弟有擔當。他要是想賴，不從新疆回來就行了。而且合同是跟他弟弟簽的，他要是不認，咱們也沒法兒?！?/br>
    “貨是發(fā)給他的，他憑什么不認？不過他要真賴賬，也是一場扯不清的官司?！?/br>
    “說是他貨款確實轉了，只是被他弟挪用了，這事他要是想賴，往他弟身上推就行。我都咨詢過律師了。但好在他們是親兄弟，老大愿意扛下這事，要是擱外人，這事鬧到法院，吃虧的還是咱們?！?/br>
    “那大兒子人真不錯，愿意伸頭扛下?！?/br>
    “那是他沒結婚，他要是結婚了，他媳婦不得因為這事跟他離？”

    “對了，他從新疆回來了，他談的對象呢？我去年聽他媽說，他在新疆談了個對象，三四年了吧，說是都要商量著結婚了?！?/br>
    “好像對方是個少數民族？家里長輩不愿意和咱們通婚，而且婚后定居哪也是個問題?！?/br>
    “少數民族？”

    “我還聽他媽說大兒子婚后想回來，但那姑娘不愿意，倆人就卡在這兒，一直商量不住才沒結婚?！?/br>
    “咱們這太遠了，人姑娘肯定不愿意?！?/br>
    “那大兒子也不會去做上門女婿呀？新疆那么遠。而且那的人蠻橫，挨打了都沒人幫他。”

    “那現在倆人是掰了？”

    “八成是掰了?！?/br>
    “那回頭我去打聽打聽，要真掰了，我就跟他說個媳婦。我娘家有個外甥媳婦，去年離了，我看能不能往一塊撮合撮合?！?/br>
    “你可想好了，這媒親事提不好讓人膈應，大兒子被他弟坑的一身外債，往后可很難翻身了?！?/br>
    “他都三十三四了吧？男人三十不發(fā)四十不富，這個跟頭栽大了，脊梁骨都栽斷了，不可能再翻身了?！?/br>
    “而且他還有個偏癱的媽，過去干啥，伺候他媽？誰家姑娘會瞅著火坑往里跳？他就是再好個人才，也被他弟個禍害給毀了。”

    眾人唏噓，各自吃飯，不再提。

    梁巳擦了擦嘴，等梁父梁母吃好送他們回去。今天是一個同行孫子的滿月酒，梁父不能開車，她就把他們送來。

    回家的路上梁父說：“大兒子認賬了就行，也別太把人逼急了，萬一他出點事，誰都吃不了好?！?/br>
    “最好盼著他能翻身，他要翻身了對大家都好?！?/br>
    “行?！绷核乳_著車，嘴里含著話梅糖說：“我沒逼他，是我姐非要我去的?！?/br>
    “明月太一根筋，辦事不留情面。”梁母輕聲說：“怎么說都一個鎮(zhèn)上的，他媽中風我都兩天沒睡好?！?/br>
    梁巳先撇清，“李天水從新疆回來前，我們可一次他家都沒去過。他媽中風也和我們沒關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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